雪男孩

認明究竟空,達到無所求, 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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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行走人間 (ZT)

(2013-10-30 19:22:49) 下一個
  某天,於孤獨的回想中,突然地就覺得自己老了,那種無力感就似綴在身上的千重禁錮般,身心擠壓得再剩不下更多的歡欣。無意於他人的眼光與話語,卻總是 在沉靜下來的寂靜時光裏,守著一室的空蕩,獨我的流斂人生的壓抑與逼仄。歲月總是這般的風輕雲淡,而人心在生活的大染缸中,囂囂嚷嚷,卻無論如何風輕雲淡 不起來。
躲在光陰的背後,自己與自己對話,吟喃的聲音是來自胸臆間的呼吸,更是遙遠的靈魂的呼喚。總是絲絲縷縷的寒涼與淡薄襲上身來,於清冷中,無論如何的通 透與達明,卻在生活的喧囂中清明不了。做著大眾的情人,做著人類的一份子,也總製造著或多或少的嘈雜氣息,汙染著世間,也攪擾著自然中的風花雪月。
冬的季節裏,沒有看到花朵的盛開,也沒有聞到花朵的清香。美美的暗香盈袖、清寒玉潔的高蹈之花,在冬的時日裏再也沒有見到過。這世間最美的花朵也許就是在年少的記憶裏,也許就在惟美的意象中,達情著意渲染著生命的爛漫與嬌楚,清貴與華美。
總是走在路上,某個身影從眼簾中飄過,恍惚間便憶起了一抹馨香,柔軟地貼著心脈哄拱著生命的繾綣。回頭時,總是記得回眸再回眸,依依印進了心扉,然後 在飄忽間轉眼忘卻。從此,記憶的錦囊裏有了一份淡淡的流素,伴隨著歲月的風光一起成長,冶煉,直至烙黃,散發著古舊的味道,靈魂深處便有了一抹叫做念想的 東西。
母親與女兒訴說的風格隨著時間在慢慢的改變,從原來的急切變成徐緩,從徐緩又變得淡然。如一款流水,在不同的地段落下不同的曲韻,卻總是激宕在心扉 間,久久,回響著那碎裂的聲音,咚咚地砸進一湖脆弱的池水,瀲灩著憂傷的褶皺。那時節,我說,母親老了,我也脆弱了。隻是我們彼此間又多了一抹歲月的蕭 殺,橫亙著光陰的漸逝,成了一種執拗的堅貞,守護著生命,也嗬護著心靈的羸顫。
懂得時,卻早已是潸然而淚。不是所願,卻做了違背的叛逆。
黯黯的時光,打量著光影中的自己,吐著沉沉的氣息,說活過知足,夢便也如煙。仰起頭時,遙望天穹,蒼涼破碎的雲絮便也粘連成一團團,絮絮地兜籠成一片軟和著心扉的最柔軟處。聽雲層斷裂重組的絮絮聒聒之聲,靡靡著在耳畔就是一生的宿命。
於是,不經意地學會仰望天空,沉寂的將所有的浮噪壓在雲朵之下。
也學會了笑,淺笑,淡笑,微笑。如細雨霏霏蓋過了頭頂,飄在了天空,形成一鏈鏈細碎的銀鏈子,至而成其為一簾簾冷瑟的簾靄,蒙在心空之城。那笑便就若 有若無,若熄若滅,幽幽如一朵黑暗裏的蒼苔之花,聽雨滴淋瀝的酣唱,無端地便綻放成一朵濕濡的花束,擱在紅塵之間,自然瀲灩,氤氳生息。
夢,似一卷卷畫軸,一卷卷的打開,在意念的路途中,永無疲憊,永無可遏製地呈現。那般撲朔迷離,那般跌宕起伏,那般沉涼靜靄,又那般瀟灑無羈。生命的 靈息在低低的揣問,那是記憶的卷軸嗎?那是意象的延伸嗎?那是心念的繁衍嗎?蔓延成一溪溪湯湯流水,蕩漾著浮絲萍藻,突然的,便覺得自己的一生都是這般漂 浮在暗流中,無聲無息地受著自然的推擺,飄向無邊的蠻遠。
不愛妍花,不羨繁華,不慕璀璨,一絲荏苒之蒲草,悠悠劃渡生命的征程。吟說:離開時,永遠都別記住;存在時,永遠都別發現。不是一株爛漫的花草,不是一棵標格的花樹,不是一蓮嬌美的漂蓬。若有若無的氣息裏,靜靜的是零露滾落的剔透與瑩潔,予此一片清涼與靜謐。
花炮一聲又一聲地響徹在天穹上,煙花繁麗無比,嘈嘈的是人世的欣歡。年節的喧囂與美麗就帶來如此一片燦爛的煙花,還有鞭炮聲聲,硝煙彌漫間,喜迎新 春,龍的子孫,期盼龍的祝禱。涼涼的空氣裏,依舊殘存的煙火味,昭示著煙火人間,行此煙火之事,是正常的人世間再正常不過的事。捧一襲襲寒涼的氣息,瑟瑟 地壓進肚腹,幹幹的似季節深處的一串風鈴,脆脆地響著生命的回循往複。
突然地,便深感,人活著,真寂寥,真無聊。日日聽那個小小女孩兒把一句“真沒味”吟唱在嘴中,日子似乎也就真的沒味沒勁。腦中便也晃過曾幾許的時光 裏,我也曾如此的念叨著生活沒味,小小孩可以任意的以此撒嬌耍賴,此際卻再也吟說不出。瞪著眼,幽幽地瞧著,似曲韻般吟唱於時空中,不禁哂笑開來。
母親對我說,要好好的活,人活著比什麽都強。生活可以清苦,人生可以貧窮,卻不可以失去活著的勇氣與意願,這是生命來自於自然的一種饋贈,於人間的一 種自我的尊重與煉達。當眼眸可以瞧著人世間嘀溜溜的轉時,生命便也一切豁朗開之。我不懂得那活著的美好,卻也知生命不能自行消毀。沒有過任何的錯,便不可 對生命恁般的懲罰。
於是,笑,淡淡的,淺淺的,也就成了生命的開啟。展望天空時,天空抹過的煙雲,一片清澄,此許時光,便也嘟嚷著:快樂,幸福,也就在此間罷。要做到,其實也是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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