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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西藏八萬裏》:阿裏之四

(2007-03-31 11:40:59) 下一個
4、坎坷新藏線
“昆侖是把量人的尺,沒有那男兒的膽,你莫靠那山邊邊;昆侖是走不完的路,昆侖是翻不完的山,受不了饑和寒,你莫翻那山顛顛……”走完新藏線後,我對這首民謠有了深刻體會,它的每句話都真實地描述了新藏線的特點,毫無誇張。
我,就是憑了那男兒的膽走完了新藏線,一路上艱辛倍嚐,這的確是條平均海拔最高、路況最為艱險的一條進藏路線,但憑心而論,這也是最為精彩的一條線,每一天都有故事,或險惡,或美麗;每一天都有收獲,或是心得,或是照片;每一天都有震撼,或驚懼,或狂喜……總之,走完新藏線,也許會生病,會後怕,會慶幸,但絕對不會後悔。
相反,它所帶給你的那種時時刻刻的揪心,揪心過後征服的快感,會讓你終生難忘。
好像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糾纏在進退兩難之間,纏綿在對與錯的難於判斷,當斷未斷,懸而不決……愛得傷筋動骨,元氣盡失——可是,若此生都未如此活過,算什麽人生?想是想穿了,悔是不悔,思念卻任誰也難以磨滅,是真正的無期徒刑。
沒錯,就是新藏線。
新藏線,也就是219國道。從拉薩向西過日喀則,到拉孜再往西就是219國道了;不過新藏線一般是指從拉薩到新疆的葉城全程約2600公裏。
這條路上最高的界山大阪海拔標高6700米,走這條路對許多人絕對將是對身體極限的考驗,每年都會有人因為高海拔缺氧或腦、肺水腫而永遠長眠在這裏,大阪下每年都會吞噬許多車輛。新藏公路新疆部分海拔高差較大,阿裏段部分將相對平緩,大部分位於戈壁荒漠和終年積雪的山區高原上,交通、住宿、通訊都十分不便。雖然有時數百裏沒有人煙,但著名的喬戈裏雪峰,凶險的大阪盤山路,無人區跑過的野生動物,美麗的高原湖泊,虛幻般的天空和落日的壯美,都會讓新藏線上的景致無比精彩。
我沿219國道出日土縣繼續北行就到了西藏和新疆的交界處,界山大板,石碑上有人標出了6700米,也有人說是6300米,其實到底多少我也說不清,我覺得沒有那麽高。我在這裏拍下了一張或許是我這一生中最高的紀念照,下了界山大板有一片平靜的水麵,這裏便是甜水海,甜水海看起來也是風和日麗,但是司機告訴我這裏叫“死人溝”,車窗外我也不時地發現在公路兩旁的戈壁上時有牛羊的屍體和馬的骨骸,我問為什麽叫“死人溝”,司機告訴我因為這裏相對於界山大板海拔較低(其實也在5000米左右),而且兩邊都是高山,避風,過去常有人在此休息、過夜,但往往是一入睡便永遠不再醒來,由於這裏是凹地大概空氣對流不暢,實際缺氧現象更嚴重,所以時有路人死於此溝,故稱死人溝。
這段讓人毛骨悚然的典故讓我的心情更沉重,其實過了界山大阪我的心情就一直不如在藏區那樣輕鬆,這裏的荒涼,氣候的惡劣果然在我過了紅柳灘在三十裏營房得到應驗了,那天的傍晚我們到達三十裏營房,這裏的海拔3900米,但是由於這裏地處群山雪峰之中,所以覺得格外缺氧,因此我們決定繼續趕路,想趕到庫地兵站過夜,車繼續北進,這時的上麵是烏雲密布,公路兩側的山頂下起了鵝毛大雪,下麵是狂風怒吼,飛砂走石,砂子打在車窗的玻璃上鐺鐺作響,車在離開三十裏營房20公裏處突然車胎爆裂,在狂風中我和司機下去換胎,隻十分鍾,我就快凍僵了。
車胎換好,不知是天陰的原因還是確實天已將晚,反正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外麵的風越刮越大,雪片飛向了我們的車窗,司機駕車繼續北行。
十公裏走過了,我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便問司機:
“還有備胎嗎?”
“沒有了。”
“那車胎再爆怎麽辦?”
“補”
“怎麽補?”
我當時非常清楚:到前站還有80公裏,沿途決無修車點,而且這一段的路況極差,天已經黑了,路上很難再有過往車輛,司機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說了一句:“有辦法”。
我知道他有一點搪塞,但這個時候可來不得半點馬虎,我知道如果這樣開下去,如果在半路上真的出了問題,那很可能是性命難保,我提議立即調頭回三十裏營房,司機開始還覺得沒有麵子,同車的還有一位從三十裏營房上車的南疆軍區的中校,也說:“還是回去吧,萬一路上車壞了,真的是沒救”,這可是當地的權威發言,司機這才調轉車頭,晚上我們住進了營房,司機補好了備胎。第二天,天氣晴朗,我們再次上路,這才發現前麵路是那樣的崎嶇坎坷,車上的人全都不寒而栗,慶幸昨晚未走,否則真是九死一生。
就是那一天,我翻過了庫地大板,阿卡孜大板,晚上到葉城,那天在庫地大板南望8611米的世界第二高峰喬戈裏峰在萬仞雪峰之首,我被這雪域的壯景震憾了——我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相機。
是的,就算九死一生,也值了。

天路



這是04年阿裏地區僅有的幾十公裏的油路



塔克拉瑪幹沙漠1



塔克拉瑪幹沙漠2



走出新藏線在新疆境內看雪山之父(慕士塔格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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