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丁家的一個約莫6歲的小男孩引起了我的注意,他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透著可愛與聰明。他顯然對我這個生人很好奇,對我和他截然不同的穿著、語言充滿了疑問。我的相機在他的眼裏也變成了奇怪的家夥,他顯然很怯生,並沒有向我發問,隻是用那迷惑而又天真的眼神望著我,仿佛看一個天外來客。
我走遍了整個藏區,沒有聽到任何一個覺得自已的生活有什麽“可憐”,他們淳樸、勤勞,他們在實實在在地過自已的日子。道是我有時覺得他們的生活太單調、太枯燥,就像我說的那個6歲格拉丹東的孩子,他穿著和所有的藏族小孩沒有什麽兩樣,隻是完全沒有上學的概念,他讓我想起我兒子---我忍不住走近他:“小朋友,你想不想跟叔叔去上學?”他不說話,隻是瞪著我。那眼神純淨透徹,象冰川下的溪流,讓人心疼。
“他去上學,犛牛誰放?”向導西布代他回答了我的問題。
聽了向導的回答,我很是感慨!
我在我的遊記裏寫到:是啊,環境,任何真理,都隻在合適的環境中才有意義。
在這廖無人煙的高原,犛牛就是生活的基礎。
其餘任何事情,離開這一點就毫無意義。
但在我眼裏,所有的孩子都是一樣的,他們完全有條件選擇更幸福的生活。
但是,什麽是幸福?統一這個認識不知需要付出幾代人的努力。
我知道,這個6歲的孩子變成圖丁老人在他們看來未必不幸福,可我還是忍不住遺憾。
“他上學,犛牛誰放?”我又聯想到,他們都上學了還有犛牛嗎?他們都進城了誰務農呢?我想不明白了……
我又回到了我的鏡頭後麵,把鏡頭對準了那孩子,我無法說出什麽理由,也許這個格拉丹東的孩子,能讓我將這種遺憾定格,讓所有的人珍惜已經得到的幸福。
或許,隻是因為由這孩子產生了我要拍他的衝動。
其實即使在西藏,藏族朋友的生活情況以及他們的幸福觀也不完全一樣,不上學的孩子即使在西藏的農村也是少數,當然像格拉丹東這樣的地區確實上學是比較困難的,不是因為他們窮,是那裏太高,居民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