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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很想見你 ZT自hanyuaiko, bristol,uk

(2006-08-13 21:18:35) 下一個
在powerapple的月下文字裏看到這篇文,轉貼過來,希望應該看到這篇文章的他可以看到.


現在,很想見你 ZT自hanyuaiko, bristol,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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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是一封短信,你永遠不會看到,讀到,或是感覺到它的存在的信.
自然,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此時的心情.

現在,很想見你.

記得很久以前,當我十五歲的時候,讀到 "在你最美麗的時候遇見了誰?" ,腦海裏全是那個高個子,笑起來帶點邪惡的同班男生.當時的我,穿著漿過的藏青色製服短裙,在招搖的朋友中間很落默地一直寂寞著.我的朋友們總是快樂,而我的中學生活卻沒有那麽自在.我在靠窗的座位,數著窗楞上的陽光度日如年.窗外有的,無非是無邊無際的草和寂寞;我做很多的惡夢,但是怎麽也醒不了.

每個人的一生當中都有這樣一段年輕又寂寞的歲月吧,雖然是寂寞,卻長而悠遠,安靜清潔,沒有雜質,沒有欲念.

我站在滿是陽光的窗前看他打籃球;他打得並不好,但是卻很認真.一次籃球被他拍得很高,所有的人抬起頭來目光追隨著那隻籃球,隻有他,看著我,輕輕微笑.

我的心是如此柔軟地一擊,籃球最終落地.那一瞬間,我的心也沒有聲音地落在了地上.
高個子男生最終也沒有理解我的用心,他微笑著畢業,牽著漂亮女友的手.

那時候,即使年紀輕,我也知道,我是不會再遇見他,此生此世.我的失落大於絕望.我的頭發短短,摸起來有些硬硬的,很瘦,帶著不好看的牙套,我一直不敢微笑,似乎怕泄露我最隱秘的秘密.

後來,到了英國,遇見了你.

曾經,你是那麽不禮貌,對我那麽不友好,每次說話都象吵架,很凶卻…很溫柔.
也許,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一個人理解你的溫柔,曾經,我這樣想過.你會吵著說我欠你一分鍾的電話費,會說我做的壽司難吃得可怕隻有黃瓜沒有三文魚,你嚷著我對電影的品位為什麽那麽差,騙小女生的把戲還那麽喜歡,你把我氣得直想流眼淚,接著,你又用生氣的聲音重重地說你能不能不要哭不要讓我擔心.我知道那是你的溫柔,你把他們隱藏得很好很巧妙,可是還是被狡猾的我發現了.

你喜歡欺負我,說我這不好,那做得不對.我很笨,經常是還不了口,看著你的嘴巴一張一合,卻無言以對.你看著我的眼睛,仍然很凶,你為什麽不說話啊,我這麽欺負你你為什麽還不說話,以後我不在你身邊別人怎麽說你你也不說話嗎?遇見壞人怎麽辦?

我仍然無言以對.

現在,我希望你知道,那是我的溫柔,那是很笨的我以我的方式對你說謝謝.

那年,我十六歲,在英國的第一個月,遇見了生龍活虎的你,穿著紅色的運動鞋,帶著黑色的耳機聽著吵鬧的搖滾,脾氣爆燥,說話聲音很響語氣很重.我摘掉了牙套,卻依然很少微笑.可是有你在身邊,我很快樂.

我們分開去了別的城市,一年後的冬天我們重聚,一起在你住的小鎮看海.

冬天的大海美麗得很奇妙,你說我的頭發很好看,你說我長得象你最喜歡的日本電影裏女主角的樣子.我們站在黑色的岩石上,看著海鳥潔白,灰色的海水,紫色的天空,你說你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了.

我很驚訝,因為我不知道你曾經有過女朋友.

你說她是個很溫柔很美麗的人,不愛說話,很少微笑.

我無言以對,但是我知道我很傷心.傷心的緣由究竟是什麽,我現在還很難解釋清楚.

十七歲的我,買了一件駝色的羊絨大衣,與你看海的時候穿著,很溫暖.這是我自己買的第一件衣服.

後來,你和我的好朋友最終還是在一起了,她笑著講起起你的體貼,溫柔,如何把她的手托在嘴邊,輕輕吹氣捂暖,她說你的嘴唇很柔軟,她說你做的飯很好吃.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是你,世界上我最了解的兩個人,在那時候,我才發現其實我誰都不了解.畢竟,她口中的你,乖巧得象一個陌生人.你們幸福地在一起,你注視著我,張了張嘴巴,似乎要說什麽,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口.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不停地祝福你們,我聽見自己的謊言在刺耳地發出惡心的叫聲.而我卻無能為力.聚會過後,接到你的電話,你說,其實,那個人是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無比透徹地明白也無比透徹地感動著,但是,我的眼淚在眼睛裏轉了三秒鍾,我說,對不起,我一直把你當作朋友,很好的朋友.

你在電話的另一頭很幹澀地笑了笑,然後說起了無關緊要的瑣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是你給我打的最後一個電話.

那一年我十八歲,開始染頭發,開始喝酒,打了第五個耳洞,開始塗睫毛膏和粉底,開始買一件一件多得可怕的衣服,開始沒有征兆地買無數的化妝品無數的護膚品,開始說話連貫幽默,開始看著別人的眼睛講話不再躲閃,開始長大,開始有可以收拾行李馬上搬家的勇氣.我可以大笑,可以隨時應變,可以熟練自如地說英語,可以和英國人談乏味的戀愛;但是,我卻不快樂.

我非常不快樂.

自己的一部分好象丟了,丟在了世界的某個通風口,被呼呼的風吹得啪啪響.
大學一年級,我結束了一場接一場一次比一次無味的戀愛,沒有愛過什麽人的我,感受到了男人的體溫卻填補不了內心的空洞.那個洞越來越大,我喝很多的酒,有時候需要吸煙.我知道你已經定婚,隻是不是和我的朋友而是那個美麗而安靜的女友.我的朋友在海邊放聲哭泣,她有權利表達她的悲傷,而我沒有理由.你一直都不是我的什麽人,我怎麽可以悲傷?我的悲傷又怎麽能被別人接受?

那年夏天,我在下雨的倫敦再一次遇見了你.你吃驚地看著我,直到我說你好你才開口,你說,你變了.

你茫然地看著我金銅色的長卷發,我在你的眼睛裏看不見你當年的眼神.你在我自以為自己最美麗的時候遇見了我,隻是,你並不覺得我美麗.你可能不在意我身上那串VW的珍珠項鏈有多昂貴,臉上的蜜粉有多自然浮貼,看見那枚紀念版的GUCCI耳丁了麽,還有我腳上漂亮的糖果鞋.我打扮得象每一本日本雜誌的模特一樣,我自以為的最精致可愛.而你的眼睛裏的失望卻怎麽也藏不住,被狡猾的我發現了.我卻說不出話來.

大學二年級,我厭倦了所謂的約會吃飯看電影上床的公式,開始安靜地學習,開始放棄那些浮華的衣服,我不再花大把的錢買一隻香奈兒的胸針,我讀很多的書,希望可以多學幾門語言.我聽說你的婚姻被解除,你的未婚妻在中國有了外遇.我沒有想過要見你.因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哪裏.

大學三年級,我被保送到美國留學,紐約,繁華的城市耀眼的街燈.我遇見了男人ABCDEFG,他們都對我很好,百般照顧萬般體貼,有的可以為我煮好吃的飯菜,也有的會細心地提醒我天氣的變化,還有的會在冬天把我的手托到嘴邊吹氣捂暖.他們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隻是,雖然我沒有你的音信,我也並不想等你,可是,我的頭腦裏,眼睛裏,都是你曾經凶狠的溫柔.

大學第四年,我回到英國繼續讀研.聽說你過得很好,而且你也在第三年的時候去了美國,與我同一個城市.你去實習,我在讀書,而且紐約很大,所以我們並沒有相遇.我一次又一次地安慰著自己,生怕我的心裏會有 “沒有緣分”這四個字的出現.

之後的之後,再沒有你的音信,我沒有故意等你,卻不小心看見朋友的鏈接有你的BLOG.

這是我二十五歲的時候,與我的未婚夫看見了你用英文寫的BLOG.上麵有你的很多照片,照片上的你看起來很快樂,於是我也放心了.我的未婚夫說你的這個朋友很有意思,一個看起來很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竟然會喜歡這種女孩子愛看的電影.我看,才發現,在你的BLOG中最喜歡的電影裏寫著我最喜歡的三部電影和你最喜歡的三部電影.你把這三部和那三部並排放在一起,象很久以前,我們曾經這樣站在一起看冬天的大海.

現在,我的未婚夫正在我的身邊睡覺,氣息均勻.他是一個難得的好人,一個無比善良的英國人.他包容我的過去,希望與我有更加美好的將來.我卻在這個時候想起你.你消失了很久,但是一次又一次回到我的身邊.也許命運舍不得我們分開,也許我們的故事太奇特.你現在在哪裏?我想順著BLOG的痕跡,一點一點把我的回憶都追回來,我想這樣找到你,你也許可以看見一個漂亮,成熟的我,即將為人婦為人母的我.也許,我們再次在倫敦偶遇,到時候我可以自然地對你說你好你還好嗎;隻是,這些都沒有發生.

所以我想對你說,多年之後,我想告訴你我的心情:

現在,很想見你.

很可惜,雖然十六歲的時候沒有對你說我喜歡你,但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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