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燈紅燈

綠燈紅燈

在車流滾滾的高速雙向23街，上千輛汽車疾馳而過，這條聖保羅市的交通大動脈，
永遠是時代時間效率節奏的象征。

上了出租，竟然連過六個綠燈。
“我們運氣太好了。”我說。
“好極了。”司機說。

他用右手在嘴唇前橫著突然拉過，微笑著作一個阿拉伯表達完美的動作。
他向左右並行的兩部車司機打著手勢，左右同時會意笑，大家都搖頭晃腦。
這段單向大道可以並行四輛車。

“也有不好的時候，連續碰到過六個紅燈。”
“那是我們慘，你慘什麽？照賺。”我笑了。
“我們喜歡有紅燈嗎？但是沒有紅燈能行嗎？”
“我們怕紅燈是因為有強盜，你怕多付錢，不是嗎？不一樣呀。”
“強盜也很多搶劫出租？”我問。
“最怕天真小強盜！十幾歲的...無理智，突然拿出一把搶，對準你，完全不上道。”
“上次一位叫LIN的出租司機碰上了，小強盜笑咪咪，突然掏出槍就放了一槍。”
“呀，可怕，這麽利索？”我吃一驚。
“LIN馬上開車門，從裏邊滾出來，跑掉，車也不要了。”
“車？還管車，之後高速道就大亂，警察來了。”
“大堵車。”他說。

又是兩個綠燈。

看來真的很順。

大約到前麵大道一段，路更寬了，可以單向行六路車。

終於來了一個紅燈，一個十字路口。

所有的車都停住，等待綠燈。

一位要飯的老人和他的小孩開緩緩始橫過馬路人行道，他們手拉手，搖搖晃晃。
突然，那老人倒下去，橫躺地上，小孩先拉爺爺，之後放聲大哭。

出事情了。

馬路上所有的車全部停下，後麵黑壓壓一片汽車，沒有一部敢於向前，全部不動。

“我要出去！幫幫他。”司機說。

他拉開跳出車門，奔向那要飯的。傍邊也蹦出來幾個司機。
有人開始撥打急救電話：馬路人行道上圍了一圈人。

巴西的規矩：此時隻能救護車或者警方處理，私人不能見義勇為，那是中國的做法。

兩部警車鳴笛，疾馳而至，將那老人抬走。

全部幾乎是無聲的電影情節。

“你對這個紅燈場景有什麽感想？中國。”司機問我。
“這個，這個嘛.....”我說不出話來。

收音機傳來即時新聞：

巴西國際機場調度罷工，幾十個班機全部晚點，一派大亂。
聖保羅地鐵罷工停駛，室內交通賭塞。

“這個國家太大了，需要分割成多個小國家。”司機說。
“貪官太多，錢都被壟斷資本和高官霸占了，哦，至少比你們中國多。”
“我們唯一的還是有自己的人權和自由。”

“這是一個不可挽救的城市。”他繼續說。
“哦，你們認為怎麽樣才最好？”我問。
“軍管！當年的軍政府最好。”
“獨裁嗎？”
“也許是，上帝不也是在獨裁嗎？”他反問一句。

下車，他少收我不少錢，他慢慢的說：

“紅燈，是必須的,但這要看看為了什麽。”

他遞出一張名片。

上麵赫然寫著：MARCOS -你的忠實朋友--一位從不闖紅燈的出租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