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小二
(2008-11-27 04:26:10)
下一個
妹妹小二,學名兒李冬兒,外號兒二傻子。為了這個外號,她後來的女兒要找起名的人算帳呢。她的外號是我二叔起的,是有由來的。
妹妹小二是繼我的小老叔出生後一個月生的。奶奶因為是在四十二歲時生的老叔,加之生活拮據艱辛,吃不飽,沒有奶水。偏偏妹妹小二一出生,媽媽喝涼水都有奶。我們那時是和爺爺奶奶一大家住在一起,所以妹妹小二就和老叔成了伴兒。大概在他們開始會爬的時候,幾乎每次媽媽要喂奶給妹妹時,老叔都會搶過去,把她一把推開,然後自己開始大口大口喝奶。每一次,妹妹小二都在一邊緩緩定了神後,若無其事地等在一邊。或許她那時就知道排隊吧。二叔看到眼裏後,得意洋洋地下了結論:這孩子,傻! 他就開始叫她二傻子。
妹妹小二長得滿臉憨厚相,一雙小眼睛,俏俏的,總是笑眯眯。(後來國內演生死戀時,都說她長得像三口百惠呢)她因為要看哄弟弟上學晚了一年,但是一上了學,就是樣樣兒都出眾。或許她那個小小的年紀已經知道這上學的機會來之不易,或許要搶回失去的那一年吧。教她的矮小的李老師喜歡妹妹小二的聰明,於是自告奮勇地在那年寒假教妹妹小二二年級的東西。他和爸爸說,她跟班讀下去,太浪費她的聰明了,他要幫她跳級。爸爸那時是小學的校長,自己從沒有注意過自己的女兒有多聰明,就說試試看吧。那個寒假,妹妹小二每天去李老師家上課,風雪不誤。
暑假前的學期期末考試,小兒二參加了二年級的學年期末考試。語文和數學竟然都列二年之首,還得李老師欣喜若狂地說:“教書一生,有一個這樣的學生,此生無憾。”九月開學時,她上了三年級。為這個,我當時心裏還不太舒服呢。
妹妹小二很憨厚兒,平時不會計較什麽的。但是有件事卻是讓人涕笑皆非。在一年級時,她不知為什麽和班上一個男生吵架,因為她不擅吵架,第一回合就占了下風。結果她趁下課時別的學生都到教室外玩,她將鼻涕摸到那男孩兒的書包上。因為這事兒,她體會到唯一的一次罰站。我們多年後每每說起,都要笑出眼淚來。更為戲劇化的是,當年那個被摸了鼻涕的男孩兒,成了我的小妹夫。妹妹李秋兒經常說要找機會為夫報當年鼻涕之仇。我更是以調和的口吻煽風說:“鼻涕之仇,十年不晚。”
妹妹小二學習一直名列前茅,而且是班長,學委什麽的。好像也比我早加入紅小兵的吧?總之三道杠兒倒是一直戴著。她和老叔是中學同班同學,而且在班上學習不相上下。報考高中那年,爸爸決斷地要她報考中師。原因是家裏經濟緊張,供不起。我是其中的一個間接原因。原來的打算是要我上中師,妹妹弟弟可以有機會讀高中。偏不巧,當時在初三常居首名的我因在中考時發燒感冒,又在考前吃了兩片安定片,考試時昏昏欲睡。結果我以六分之差,未能進中師,反而去了各個名不見經傳的高中。偏偏爺爺又過世,身居老大的爸爸又要照顧老叔。舍駒保卒,老叔報了高中,妹妹小二進了師範。
她仍然一直很開心。她上師範的第二年,我上了大學。寒暑假中途停在她的師範,等著和她一起坐火車。妹妹小二快樂地完成了四年師範,分到男朋友家的鄉裏,和他一起在中學教語文。我大學畢業前的暑假,趕回去參加了他們的鄉間風俗的婚禮。我記不起給他們買了什麽結婚禮物,或許什麽也沒買。真的好慚愧呢。
妹妹文才好,口才更是了得,很快擔起中學團委書記的職責。兩年後,在她二十二歲那年,全縣招收女幹部,公開考試。妹妹小二去應考,卷麵分名居榜首。麵試時,她侃侃而談,理據皆通,使在場的考官當時目瞪口呆,試後連聲稱讚。 妹妹小二考了個狀元。
在鄉裏當了幾年的副鄉長, 後來提到縣裏做婦聯主席。她常常在當地的電視上講話,從不用稿。
我的妹妹小二,李冬兒,真是令我這個做姐姐的驕傲,自豪!
可能傻人有傻福吧,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