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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離婚
後來據朱老師講,那晚她回娘家去了。但丁根茂不相信,在周日接丁浩回家來,一邊喝酒一邊盤問丁浩,問是否看到朱老師與這男教師在晚上共床同寢。丁浩說沒有,丁根茂還是不相信,瞪著被酒精浸得血紅的眼逼視丁浩,要他承讓曾看到過。丁浩折磨不過,低頭不語。丁根茂越發上火,怒喝:“我知道一切,什麽事也瞞不過我,我隻是給你個機會,看你是否老實!”
“有還是沒有!” ,在一遍遍厲聲責問下,見丁浩還是低頭不語,丁根茂扇了丁浩一個耳光,再問:“有還是沒有!” ,丁浩點了一下頭,低聲說曾看到過。
有還是沒有,隻有當事人知道,這樣為難一個孩子實也不該。這件屈打成招的事在丁浩心中壓抑了許久,幾十年後的某天終於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暴發出來,丁根茂為此嚐到了當時種下的苦果。因這麽多年後丁浩還難以忘記,丁夏確信丁根茂當時確實是委屈了丁浩,也冤枉了朱老師。
在丁浩承認曾看到他們的奸情後,丁根茂更是怒火上湧,盡管沒有證據,還是在某晚摸黑去學校痛打了男教師一頓。過後當作無事發生,大模大樣地進出校門去找朱老師。
學校所屬村莊的人在知道男教師被打後,個個氣憤不已,他們相信這老實的男教師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經與朱老師對質,確定沒有奸情發生,朱老師還順便說了丁根茂的許多不是。村人們認為丁根茂這樣狂妄地找上門來鬧事,他們連個老師都保護不了,失了顏麵受了辱,決定抱負。某天找到機會,在丁根茂來學校時,一群憤怒的村人在校內抓住他,一陣暴打,打完了令他下跪向男教師道歉,並跪著用墨筆寫了一封道歉信,貼在學校大門口。
丁根茂回家後一聲不響地在床上躺了兩天,幾天後似對丁夏說,又似自言自語:“她怎麽有臉每天看到那校門口的大字報?……” 。丁夏不太理解既已走到這步田地,丁根茂怎麽還自以為是地認為朱老師對他還有感情?他覺得父親越來越糊塗,因為連丁夏也已清楚地知道,朱老師對他的心,早已死了。
這就是丁根茂的一個極不可理喻之處,每次鬧得天翻地覆,臉麵丟盡之後,他睡一覺就當無事發生,不反省,也不會感到一絲的不安與內疚。對其他人這樣,對丁鷹丁夏也同樣,經常一邊喝酒一邊大聲痛罵,無名的怒火怨氣發泄完後,自己舒服地呼呼睡去,留下丁鷹丁夏氣得一夜無眠,第二天起床丁根茂當作一點事也沒有發生般地對兩子女呼東喝西,以為我對你們無疙瘩了,你們也應不會對我有任何不滿。這種隨心所欲,一切以自我為中心而不顧及他人感受的行為,使丁鷹丁夏感到很無奈又痛苦。這種行為對待子女還不會有多大的反抗,對待他人就不行了,過後要連本帶利地吃進自種的苦果。譬如在村人的關係上,丁根茂是越弄越僵。對朱老師心理的把握上,也發生了嚴重的誤判。
丁根茂終於明白了朱老師的心已與他相隔了萬重山,從剛開始的同床異夢,最後到了連床也難以同,丁根茂再次提出了離婚,這次不象以往多次鬧分居鬧離婚最後又複合,這次心死意決,經多方調解無效,兩人的關係終於劃上了個句號。
丁浩丁燕隨朱老師一起生活,住新屋,丁鷹丁夏與丁根茂住舊屋。雖然已離婚,但衝突還是不斷,最後朱老師被丁根茂趕出丁宅,一家三人搬去娘家住,丁根茂拿回了新屋。
朱老師還會偶爾回丁宅來,與丁根茂在新屋幽會。不久由於舊屋越來越破舊肮髒,丁鷹丁夏一家搬去新屋居住。
丁根茂還是與以往一樣喜歡酗酒,一邊喝一邊罵這罵那,罵朱老師偷偷搬走了許多家俱,罵丁鷹丁夏不了解他的苦楚,也罵世態炎涼,罵村人們對他從以往的尊敬到現在的冷淡,沒有良心……
喝醉時丁根茂雙眼血紅,眼神迷糊,罵得興起時從椅子上立起身來,一步三搖地晃到丁鷹或丁夏前麵,死死盯住他們的眼,一遍遍地重複一些話語“你…你…你明白嗎?” ,“你…你…你們這些不肖之子” ,“我苦呀…苦呀,你們這些混蛋了解嗎?啊!!” ……眼裏隻有狂亂,沒有一絲理智之光。
有次丁夏實在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氣對丁根茂說:“你墮落了”。丁根茂愣了一下,抬手扇了丁夏一耳光,大喝:“你說什麽!” ,並把旁邊的灶頭用力掀掉了一隻角。
丁夏知道這隻是前奏,丁根茂不把自己罵得狗血噴頭不會罷休,一聲不響地轉身出門來到舊屋,坐在泥地上發呆。從傍晚一直坐到天黑,夜深了摸黑上樓睡在稻草堆裏,第二天早上起來渾身都是草堆裏蟲子叮咬後所留下的腫塊,奇癢難熬。丁夏忍住,又饑又渴地趕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