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舊文 - 《河南媳婦》

河南媳婦 (一) 2007-01-09 19:22:28 初次見麵 結婚兩年後回國探親。 在別人眼裏， 我們常被誇是才子佳人。因為我家裏有急事， 所以先回我家， 長江邊上的某城市， 一個他從未去過的城市， 改天再講回我家的事兒。 兩個星期後告別我家人乘飛機去他的家， 一河南古都。 飛機上， 我揮手道別這座我熟悉但又很陌生的山城。 這次離開家， 是我有生以來最悲傷，最空白，最輕鬆的一次。。。。。。要去武打小說中的中原大地， 黃土地， 平原， 饅頭等等，就是我經常聽到我先生講的。 這是我第一次去河南， 也是第一次見他父母親。 下了飛機， 走出機場的玄關， 就看到一行人在那兒等候， 看到我們就歡呼起來。 一個身材高大, 穿著藍色襯衫戴著領帶， 輪廓長的很硬朗的中年人在最前麵。我LG 和他一個擁抱叫了聲“爸爸”, 然後介紹我。 他看上去跟照片上差不多， 這些日子在我們家， 我有過太多次的擁抱， 讓我很習慣地用擁抱來表達親情和心情。 我也和他擁抱了一下， 他有些不自然。 很快他接著向我介紹： 二叔， 三叔， 小叔， LG的堂弟堂妹們： 二叔的兒子， 穿著軍裝，很年輕的樣子； 小叔的兒子，高中生， 最後三叔的女兒, 上大學三年級， 這是他們家(他父親)唯一的女生， 一個20剛出頭的姑娘。 他們一起說“姐姐, 歡迎你到我們河南！” 並送給我一大束花。 真是好大的一束花！ 拿著它， 遮住我人的一半。 堂妹好奇地上下打量著我。 LG 過來接過花， 用河南話講到：“幾年不見， 一下子變成一個大姑娘了。” 她看著我先生，嘴角動了動， 眼光裏摻和了一絲複雜的心情。 這種眼神讓我很警覺。 她輕柔地問：“哥, 你累不累？” 我們一行人坐了三輛小轎車。我才注意到， 此次來機場接機的都是和我先生一個姓， 也就是說， 他們是我先生的嫡親。 沿途經過一些縣城， LG 給我介紹關於這些縣城的傳說和典故。 我的曆史不是很好， 所以沒記住。 經過一個古老的城門， 哦！ 真有點像在電影裏看到過的。 不久就到LG家了， 開門的是一個長得很富太，模樣長得特別像我LG的中年婦女。 LG叫她“媽”。 我想好過千百次和她第一次見麵的情形， 可是在關鍵時刻， 我還是叫不出“媽媽”這兩個字。 她很高興我們的歸來， “孩子，進來進來， 歡迎你們到家！” 一行人跟著進門了。 還未坐下，從另外一個房間裏有湧出一群女士，媽媽分別介紹這是你的二嬸， 三嬸， 四嬸， 還有你小姨。。。。。其中一個女士給我一個大花生， 再給我先生一個大紅蘋果。 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用的， 我和我LG 都笑了。 她們拉著我的手， “你好白， 你的皮膚可真好”； “南方女孩子長的就是水靈，秀氣”； “眼睛真大， 會說話”；。。。。。我想四周尋找我的LG， 他也被包圍著， 交代他這幾年在美國的學習情況。 他看到我， 馬上抽身到我這兒來。 然後， 我這邊的女士們聲音更激烈了。 她們翻出她們的皮包， 塞給我他們的見麵禮。 “聽說你是信基督的， 我專門找人給你做了個有基督的金項鏈”；“這是河南南陽玉手鐲”；“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涼鞋， 旅遊鞋熱， 捂腳， 換上這個”；“這是淑女坊的裙子，很合適你”。。。。。。哇！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這麽多的禮物。 這些在屋裏等待迎接我們的女士們是這個大家庭裏媳婦們， 也就是說， 她們和我一樣是嫁過來的。 她們幫我們鋪床， 整理著我們的新房。 當然是紅色！ 窗簾， 被套，床， 櫃子和梳妝台上 全都貼著囍字， 連梳子和牙刷也裹著囍字。 我先生告訴他們我們在美國已經結過婚了。 他們說， 那不算！ 那是洋婚禮， 我們中原是禮儀之幫， 再說， 我們家是大家庭， 婚禮要講究傳統和曆史。 客人們走後， 我公公說：“他作為長子， LG作為長孫， 婚姻大事不能簡單。 這麽多的親戚朋友， 我需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你們在美國舉行的是洋婚禮， 還必須得在這裏還得有一次傳統婚禮。” LG覺得好麻煩， 我呢， 倒還有興趣， 當新娘是一件多美的事兒， 也可以再穿一次婚紗， 美得象公主一樣。 雖然在美國教堂裏的婚禮， 我已經很滿意了。 但再來一次不同風格也沒有什麽不好。 在說我現在在婚禮上可能更有經驗。 LG看見我挺高興的, 也就不在堅持。 (未完) PS. 上麵的經曆距離現在四年多. 寫下來, 是為了紀念.   美國婚禮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河南媳婦 (二) 2007-01-25 23:38:17

河南人家

隨後的一些日子裏， 和親戚，同學和朋友們的見麵和吃飯是這個假期的全部。 先生家的親戚特別多， 他們很希奇我， 長輩們都叫我 “乖乖”。 聽起來好親切， 好關愛和 好慈祥的感覺。 我喜歡這個稱呼。 先生的同學朋友們呢 ？ 不是特別記得清他們怎麽稱呼我， 他們看上去很隨和， 樸實， 意氣, 很客氣也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最大的印象是，我們去了一些人的家裏， 無論是富有一點的家庭還是一般或者窮一點的家庭， 最深的印象是在他們的家裏一定會有一副或多副真跡的字畫。 一般他們的家裏不擺現代裝飾畫的， 很多的字畫是他們屋主人自己畫的或者寫的。這些字畫讓我感到中華文化厚重底蘊的味道。 說起字畫， 我還有一點感受特別深。 公公專門帶我早晨去公園裏看一些人就用地上的碳灰寫字，有用筆的， 也有就是直接用掃把， 蘸著炭灰在地上寫字。 好多看上去是極普通的人， 隨便舞幾下就可以露一手他們的好字。 他也帶我們去他一些書畫界的朋友們的齋坊裏， 他們給我講怎麽樣去欣賞國畫和辨認字體風格。 讓這個在生長在中國但對中國文化一片空白的我， 開始把以往書本上學的中國曆史和中國文化與現實拉近。

河南的吃， 大體的印象是份量大， 實在。 那時我有些挑剔，特別是我來自吃文化有名的山城， 所以印象上說不上來。 先生知道我饞我家鄉的味道，所以許多時候為我抵擋了許多的好意， 私下裏帶我去我家鄉的餐館。 我也去過他們有名的小吃街， 那不叫小吃， 叫大吃！ 份量太實在，讓我沒吃什麽就飽了。 現在讓我能記得的，我比較喜歡的， 就是燒餅。 我們也去過黃河岸邊的餐館吃， 他們吃蟬， 我不敢吃。 印象中野山雞的味道還是很好的。

河南人的喝酒， 哇！ 就象喝水一樣, 我不理解！ 男女老幼都能喝點， 而且都能說出一些道道， 他們稱這是“酒文化”。 我不會喝酒， 所以沒有特別記住他們在講什麽， 下次再好好留意。 我帶去的我家人送的幾瓶酒， 公公嫌度數低 (38 度， 他一般喝 52 度的 )。 他很能喝, 一天 ( 一頓 ) 一斤酒? 先生很反對他這樣喝， 所以公公在孩子麵前還是注意了點。 公公認為他是一個很年輕，很開明，見過世麵的人, 所以在我們麵前特顯民主的樣子。 對我們的意見是言聽計從， 生怕得罪他這個寶貝兒子， 許多時候盡量不應酬專門陪我們。 盡管如此， 在那段日子裏， 我們從未在家吃過一頓飯。

先生的高中老師， 我們也去拜訪了。他是我先生唯一一位在逢年過節會去問候， 大小事上轉折關頭麵前， 會去爭取意見的一個人。 也就是說， 他對我先生的影響頗深， 以至於我先生在困惑時候， 常常會想起他以前講的話， 肯定他的遠見和他對人生以及專業上的參透力。 他對我先生的重視， 特別是對他專業上的重視， 超過地域， 語言和血緣的障礙。 他們的關係既象師生， 又象朋友， 更象知己。 我很欣賞他們這樣的關係。 我也一直很感興趣他， 也想和他見麵 ， 因為先生時常提起他。 他見到我時候， 他並沒有和我多說什麽話， 也許我是個女的。 他隻是說， 他一見到的我的照片， 就猜道我是哪裏的人， 並支持我先生追求我。 他在我們麵前評價我的先生用了一句“難得的早慧”, 讓我印象深刻。 我的公公常常有些不複氣他， 他認為無論從他的學曆地位以及見過的世麵都應該比他廣， 但內心還是很感謝他的。 然而，先生的老師對我的公公也是有些不削一顧的樣子。 噓！他也是特別喜愛喝酒！

PS. 上麵的經曆距離現在四年多。 寫下來, 是為了紀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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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媳婦 (三) 2007-01-28 17:05:23

葬禮

剛剛畢業， 參加我的畢業典禮隻有我先生， 因為我們的日子就隻有兩個人， 在這個學位後麵， 他的支持是非常離不開的。 淹沒在歡騰的人群裏麵， 同學對我來講不是特別有意義。 拿過畢業冊子， 在茫茫的人名裏劃下我的名字。 解散時候， 觀眾席上， 白壓壓的茫然一片， 讓我暈旋。 我不知道該去哪？我不知道我先生在觀眾席的哪個方向？ 我並沒有著急， 盡管我們都沒有手機。 沒過兩分鍾， 就聽到有個聲音叫我 “雪娃娃”。 是他！ 怎麽可能？ 我們在廣場裏， 大家穿得都是那麽的相似。 黑壓壓的一片。 驀然回首， 是他! 怎麽不可能？ 白襯衫, 牛仔褲， 他揮舞著雙手， 高聲地呼喚著“雪娃娃“。 是他！ 還能有誰？ 沒有其他人， 我們可以忘我的慶祝這份喜悅。 沒來得及和同學們和老師們的合影， 我隻是在幾處學校我熟悉的地方留影紀念。

命運有他自己的計劃和安排， 我一直都在計劃， 盡量想安排地美滿些， 但看上去是隨意，其實是精心的。 早在幾個月前去墨西哥的邊境簽到往返證， 我們計劃兩個多月的假期，先生喜歡拿破侖, 想去他出生的島上 ( 在地中海 ) 去看看， 所以我早買好去法國旅遊的機票和定了旅館， 也約定了和哪些國內的朋友們見麵。 無比幸福給我媽媽打電話， 叫她等候我的歸期。

就要回家， 誰都可以看到我的歡喜和期盼。 記得那是一個周日, 教會裏一個阿姨問我， “就要看到媽媽了, 是不是很激動啊?” 我點點頭， 點頭的時候還帶著一絲羞澀。 從來沒有過如此放鬆的周日，人生太完美了, 上帝太愛我了。 幾年來的學習告一段落， 有了自己的小家， 找到了理想的的工作。 家對於我來講， 還是在中國父母的家。 回家！ 看父母親是我這幾年最大夙願。

下午的一個電話， 驚醒了我的午睡。 妹妹打電話來說媽媽不行了， 說我們馬上必須回中國。 再過一個星期， 我們不是就回國了嗎？ 媽媽可不可以再等等？ 你不是一直就在等我嗎？ 可不可以再將就我一次？ 來不及了， 妹妹妹夫一會兒就到我們家了。 一起商量怎麽改票買票的事情。 等等我！ 好嗎? 媽媽! 你等了我那麽久, 再等等我！ 好嗎? 我至少需要跟我的公司請假， 交接一下我的工作; 馬上我們準備搬家， 可以省假期中的兩個月的房租； 再整理一下行李， 打點一些什麽禮物的。。。。。。 國內姐姐也來電話了， 叫我們馬上去飛機場， 不用準備任何行李！ 她的語氣很堅決和很肯定 。。。。。。

接下來的， 不用我們管了， 朋友們代勞了。 我和妹妹兩家直奔機場。 10 多個小時的飛行， 一下子帶我回到了我魂牽夢繞的的中國。 當過安檢的時候， 我發現蓋戳在護照上的回境日期和我上次離境的日期一模一樣。 歸期不能由我們自己定， 命運他自然有他的時刻表。

馬不停蹄地趕回家， 姐姐抱著我， 連聲地講 “對不起”， 媽媽在我們上飛機的那一刹那， 已經竭盡全力了。 她走了， 走得很倉促。 聽姐姐講， 她沒有留下話， 隻是從眼角裏流下一行淚。 臨走的前幾天， 她不讓我爸爸關門和關窗戶。 她一直向外張望著， 焦急的等我。 她第一次中風後， 她失去了她的語言能力。 她能聽, 在日常通話中，一般都是我跟她不停地講，她有時也應和著我，我仍能模糊地聽到她的意思。 和她上次見麵是在民航的巴士站， 那時天空正下著雨，我沒有眼淚， 沒有離愁，媽媽哭了，我還笑著為母親擦眼淚， 當時沒想到過這是最後一次見麵。 她一直在等我， 等她的這個二女兒。 是我不孝! “父母在, 不遠遊”。 我一去, 就幾年！ 讓她揪心的幾年！我跪下向媽媽磕頭的時侯， 當磕完第二下頭後， 我已經不能支持..... .

好好地去吧！ 媽媽， 我知道你是放心我的， 我帶他回來了。 我經常在電話裏跟你提起他，雖然沒有眼見到他， 你會看到的， 你在空中會看到我們的。 你放心吧， 我會和他白發到老！ 好好去吧， 我們三姐妹都有個好人家去， 這是你最大的希望。 現在我們都做到了。 放心吧! 你在天家不會孤獨的， 如果你想我， 就到我的夢裏來吧。 有你在我的夢裏， 我又可以回到從前。

接下來， 守夜， 親戚， 街坊， 朋友， 同學從這個從新布局的城市裏來看我。 他們有太多的沸騰，委屈和眼淚想和我傾訴。 我沒有流許多的眼淚， 實在不忍心， 讓他們來承受我的悲傷。 隻是微笑地陪伴他們和送走他們。 我積攢著這些眼淚， 在我以後的日子裏常常一發不可收拾。 包了媽媽墳前的一搓土， 遠到的二姨幫我用青紗縫起來。 隨著我多次的搬家， 我先生細心的保存下來。 （未完）

PS. 上麵的經曆距離現在四年多. 寫下來, 是為了紀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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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媳婦 (四) 2007-01-29 23:04:12

婚禮

河南一個星期後, 故鄉沸騰的感覺開始慢慢地降溫, 悲傷的心情開始緩緩地釋去, 肩頭上的重擔也漸漸地輕省…。公公婆婆操持的傳統婚禮也在積極地準備著，公公婆婆不要我們在此件事上操任何的心。 家裏時常有人串門。 我們隻需要給來賓們問聲好就可以回我們自己的房間裏。 這跟在我家裏不一樣, 如果有客人來的話, 我一定需要在一旁陪著的。 在他們家, 我可以完全做一個小孩, 可以在當有客人到他家來的時候, 我隻用做出自己房門禮貌地向他們問聲好就行的乖乖孩子。 這是我很少有的感覺。

婚禮在一個星期後進行，我娘家的人沒來有一個。 想過，但覺得不是很合適請他們來。 畢竟我自己都不熟悉這裏， 再加上母親剛剛過世， 娘家人們的心情很難一下子調整過來。 這個婚禮主要是為先生的家人舉行的。 婚禮是在當地的一個酒店舉行， 公婆給我們訂了一個總統套房。 參加婚宴的人有些多，我不記得了。 由一個人代席，我們一個一個桌子地去敬酒， 這個人很能說， 當然是關於酒文化， 不懂。 一些先生的舊長輩(男的)看到我們特別激動， 沒勸他們喝， 他們流著淚就自己喝了。 拉著我先生當著我講我先生小時候的事情。 一些(女的)看到我們就流眼淚， 她們也喝， 並嚷著和我們照相。 我先生問我會不會介意。 我說當然不會。 我不是很懂他們的感情表達方式， 但看上去他們很真誠, 很仁義和很熱血的感覺。

先生家的親戚真是多, 占了好多個宴席。 公公婆婆各自的父母還健在， 兩家的娘家人平分。 先生的爺爺奶奶身體很好, 聽力也很好， 很滿意我的樣子。 先生的姥姥姥爺身體也不是很好, 他們也好疼愛我們， 不停地叫我們不要太累著。 在婚宴上看到他的姑姑們， 姑丈們和他們的孩子們。 姑姑們很喜歡我， 連著誇我象他們家的人。 大姑看到我就哭， 說了許多的好話給我。 婆婆好象不是很喜歡她， 不領她的好意， 連忙催我去別的宴席。 忙碌在婚宴的招呼中， 我和我先生有些累了。 忽然看見小堂妹珊姍來遲， 臉色很差， 一臉的疲憊。 這些天， 難為她了。 她推掉她所有朋友們的約會，全程陪我們。 總是忙前忙後的為籌備婚禮上我需要的東西。 “哥, 姐, 祝你們幸福!” 說完有些支持不住， 攤到在椅子上。 旁邊的叔叔嬸嬸們連忙問她怎麽了。 我先生也著急了， 以為她出什麽事情了。 哄著她詢問她怎麽了? 她無辜地哭了。 我看著她, 眼裏充滿了失望和混淆。 我好象知道是為什麽， 隻是還未來得及和她深聊。 她講她在路上，她看到獻血車， 就義務去獻血。 沒想到一下獻了比正常的還多。 她早上沒有吃飯， 路上她沒有帶錢包， 獻完血後走路到這兒。 她媽媽又心疼又生氣， 其他的姑姑們也一起數落她。 連忙讓她喝點湯。 事後我告訴我先生， 你堂妹愛上你了。 先生叫我別亂想， 我說沒有。 我理解她， 我也很喜歡她。 事實上，後來她幾年都不想談對象，最近一年才開始談了一個對象。 聽她媽媽講， 她找的對象也是參照我先生的樣子。

上次回河南做<河南媳婦>告一段落, 記得離開河南的那一天，婆婆公公家的所有人到火車站送我們， 其中有四位叔叔夫婦、 四位姑姑夫婦、 兩個姨夫婦、 三個舅夫婦和他們的孩子們。 他們分別為我們祝福，並留言。 我們被隆重的歡迎， 然後有被隆重地送走。 臨走時候，問我們什麽時候在回來。 我們沒有說定。 隻是說, 回盡量多回來幾次。 其中一個姑姑講：最好是能牽一個，包一個孩子回來。

四年多過去了，我隨著先生風風雨雨走過了許多地方， 也跨洲、 跨洋、 跨國的搬了許多次家。 家也開始大了， 我如願地牽一個， 抱一個孩子準備回河南。 寫下上次回國的一些經曆隻是為紀念。 其中的幾位親人(先生的姥姥姥爺)和朋友也被告之過世了。 生命的短暫和生死的離別在我們的人生旅途中越來越近， 不在想當然地認為故鄉的親人朋友門總是可以等待, 總是可以守望我們的歸期。

馬上要回國，這次的心情和上次的心情有些不一樣。 上次我經曆了一個葬禮和一個婚禮，辦了紅白喜事。那時的我還是更多的長江妹子， 嫁的黃河漢子。 可以想象到又會見到大部分親戚， 甚至會有些新的麵孔。 這次我早已把我的心情融入河南人的情節, 做河南媳婦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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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 正準備回國的時候，鬆鬆生病了，從此開始鬆鬆的生病經曆，計劃變了。

做 河南媳婦 仍在繼續， 但是有成長期的。 這是最初， 我稱之為童話期，或者是蜜月期，就像我們最開始有我們孩子的時候， 撥弄著他們嬌柔細軟的身體，聞著他們身體裏怡人心脾的奶香，迎著他們天真無邪的目光和聽著他們稚氣酥嫩的聲音，讓我們充滿了神聖的力量、無限的憧憬和美好的願望。

後麵繼續的是成長期，我也稱為磨合期。 這段期， 我更願意稱之為磨合期，這之中， 有那麽那麽多的事情發生、發展和參與進來，大家的背景、理解和看法又是那麽那麽的不同，因為我們在選擇愛的遠近距離，大家的心意出發點，信任危機和性格弱點又是那麽那麽的容易暴露，再加上許多外在的因素結合在一起，就像我們的children with special need一樣， 成長期真是不容易！ 唯一的一點共同點，希望孩子們好，希望大家好，放下自己，彼此妥協，所有這一切才能共存下來。 總結就兩字兒： 磨合！

磨合期中的河南媳婦的身影， 我是不是該寫下來？ 也許我不用寫， 大家都可以想象的到。

磨合期後應該是什麽期， 目前我有一些感受，但還不是很具體，我還沒有想好名稱，到時候希望水到渠成， 自然地流露出來。

謝謝大家的留言！ 上麵《河南媳婦》的童話期，或稱蜜月期， 距離現在十年了。 許多上麵提到過的內容，早已在我的腦海裏有新意。 再翻出來， 重新回味，我聞到酒香了。

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生活， 從生活中提煉人生，就像喝一瓶好酒， 讓酒的香味留存在心裏更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