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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是唯一永遠不會失敗的投資。靈魂的必需品並不需要用金錢來購買。心靈與自然相結合才能產生智慧,才能產生想象力。——梭羅
美國作家梭羅經常被後人評價道,是他教會了美國人如何看風景。梭羅最出名的一本書叫《瓦爾登湖》,他的家鄉康科德鎮離波士頓不遠,鎮子外麵有一個麵積不大的池塘,叫做瓦爾登湖。
1845年3月,梭羅拿著一把斧子走進湖邊的森林,砍下幾棵樹,在湖邊蓋了一個小房子,房子是10英尺乘15英尺,不到15平米。
他在這房子裏住了兩年,後來寫出了這本著名的《瓦爾登湖》。
後世的人總覺得梭羅是個隱士,在屋外種點兒土豆、菜豆,餓了就在湖裏抓兩條魚吃,還吃過土撥鼠,他不買衣服,更沒有別的什麽消費。
實際上,梭羅的隱居生活隻有兩年零兩個月,他非常喜歡旅行,他所出版的著作大多是遊記體,比如《緬因森林》《遠足》《科德角》,但他流傳最廣的書還是《瓦爾登湖》。
後人不停地閱讀《瓦爾登湖》
為什麽呢?
有人這樣總結:徒勞地夢想一處荒原,遠離塵囂,從來沒有這樣的地方,我們的頭腦和內髒,含有一泓水灣,大自然原始的精氣縈繞其間。用梭羅自己的話說,他在瓦爾登湖邊建起來的是一個郊外的小小的避難所。
《瓦爾登湖》開頭第一篇叫“經濟篇”,講的就是能不能過一種自給自足的生活。
根據他的估算,在瓦爾登湖建房子及頭八個月的開銷是60多美元,他種農作物的收入是40多美元。當時在馬薩諸塞州,一個農夫的年收入。
但他討論的核心問題是——到底什麽是真正的財富?
按照亞當斯密的觀點,一個人是貧窮還是富有,就看他能在多大程度上享受人生的必需品、便利品和娛樂品;但梭羅認為,這樣一來,人生就是在獲取與享受、生產與消耗之間無限的循環。
他說,一個人的富足程度取決於他在多大程度上不需要購買這些必需品、便利品和娛樂品。亞當斯密倡導消費,梭羅希望把消費降到最低最簡。
梭羅在書中有一句名言:大多數人都是在平靜的絕望中度過一生,所謂聽天由命就是一種習以為常的絕望。人們之所以要消遣,要娛樂,就是要掩蓋自己的絕望。
《瓦爾登湖》的第二篇叫“我生活的地方,我生活的目的”,他討論的是生命的完整性。
所謂“完整”,可以這樣理解,就是從自我中產生對秩序和意義的渴望。所謂“不完整”,就是一種絕望感,感到時間太短暫,短暫得來不及開啟另一段生活。
梭羅讓我們思考——為什麽要急於成功?我們所從事的職業是不是太荒唐了?我們每天是不是都陷入瑣事當中,我們的外表是不是一副可憐相?這些都是千百年間人們問了又問的問題,從來就沒有答案。
瓦爾登湖
讓我們看到了生活的另一種可能
住在湖邊的森林小屋裏,種點兒莊稼,沒事兒看看書,思考一下自我是怎麽回事,在湖中劃船,曬太陽,看月亮;這種生活多美好啊,簡直是難以實現,但正因為其難以實現,才顯得更加美好。
有一位讀者給梭羅寫了一封信,信中說:
“如果我的理解足夠正確,你這一生的意義在於:遠離社會,遠離體製、習俗以及傳統的魔咒,心懷上帝,過一種清新而簡樸的生活。你非但沒有用舊形式來束縛自己,反而在內心開啟了一段全新的生活。我十分仰慕你,因為你過著無為的生活,讓靈魂盡可能地敞開,讓自己成為某種可能。在這樣一個喧囂、充滿膚淺表演的世界中,能夠退守一旁說,我隻想簡簡單單地生存,這是一種十分高尚的行為。”
這段話讓作家苗煒不禁感慨道,這位讀者實在是梭羅的知音。
《瓦爾登湖》中有很多名句,比如:
“我們天性中最優美的品質,好比果實上的粉霜一樣,隻能輕手輕腳,才得以保全,然而人與人之間就是不能如此溫柔相待”。
梭羅還說,“讓我們建造高尚的居民區,而不是去當貴族”,梭羅在湖邊讀書種地,實際上是在“自我完善”,是在進行“個體教育”。
所謂“個體教育”,是一個德國概念,通俗的說,就是雕琢深處的自我,這種自我教育的理念是內向性的,如果每個人都能在節製中做到自我完善,那我們就能有高尚的居民區。
可以說,梭羅的一生就是在雕琢自我,在進行個體教育,其教育手段是,讀書,旅行,看風景,在大自然中沉思。
但是《瓦爾登湖》卻不那麽好讀。文學讓人浪漫、讓人遲疑。但是正是這些浪漫帶來的溫柔,遲疑帶來的徘徊思考,讓人們去經曆現實生活時,總能遇到當頭棒喝的時刻。
江淳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