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主流媒體中的中國人 1
(2007-02-23 17:41:07)
下一個
在大家的印象中,西方主流媒體基本上是白人的天下。雖然偶爾也能發現一些華人記者在西方主流媒體工作,但也是寥若晨星。不過近年來,開始有一些生於中國長於中國的同胞邁進了西方主流媒體的大門。在西方主流媒體藍眼睛高鼻梁的世界裏,這些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顯得尤其引人注目。
他們為什麽要到西方媒體工作?他們是怎樣跨進西方媒體的門檻的?在西方主流媒體工作到底是個什麽感覺?他們的生活、工作以及待遇怎麽樣?他們在新聞工作中有沒有不同於西方記者的獨特視角?帶著這些問題,記者唐勇分別對6位同行進行了獨家采訪。在跟被采訪人聊天的過程中,記者也跟著他們一起分享了一段段不同尋常的心路曆程。
被采訪人:
黃天波 (Billy Huang),祖籍山東。1995年-2000年在新華社對外部當記者,2000年離開新華社到美國密蘇裏大學新聞學院留學。2002年至今,他在CNN亞特蘭大全球總部先後擔任副製片人及編輯協調人。
鍾布,祖籍重慶。1992年-1998年在《中國日報》國際部從事編輯工作,1998年到美國密蘇裏大學新聞學院留學,2000年-2003年間在亞特蘭大CNN/USA 新聞製作部擔任電視編輯,後離開CNN,目前在馬裏蘭大學攻讀新聞學博士學位。
趙軼璐,祖籍上海。18歲來美國留學,先後獲得耶魯大學曆史學學士學位和紐約大學新聞學碩士學位。2001年成為《紐約時報》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生長於中國的正式記者,2004年年初離開《紐約時報》,目前在哈佛大學法學院攻讀博士學位。
Maggie Tan:祖籍湖南。1995年中國新聞學院畢業後即到新華社對外部從事外事報道工作,2004年年初到英國《經濟學家》雜誌駐北京分社擔任新聞助理至今。
Jane Zhang:祖籍黑龍江。1995年中國新聞學院畢業後即到國家機關新聞部門工作,2002年跳槽到加拿大電視網有限公司駐北京記者處擔任新聞助理,隨後又到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留學,2004年夏天到《意大利共和國報》駐京記者處擔任新聞助理至今。
Kathy Wu,祖籍北京。1995年中國新聞學院畢業後即到英國路透社北京記者站擔任新聞助理,1999年離開路透社到澳大利亞,目前在韓國駐華使館工作。
中國人實屬鳳毛麟角
記者從采訪中了解到,在上述西方媒體工作的中國人確屬鳳毛麟角。雖然CNN駐北京和香港記者站有不少中國雇員,但目前在CNN亞特蘭大全球總部直接從事新聞製作的中國雇員,隻有黃天波一人。《紐約時報》的情況也大體相似。當趙軼璐在《紐約時報》工作時,她也是那裏唯一的中國人。雖然有幾位華裔記者在時報工作,但都是在美國出生和長大的。
西方主流媒體駐中國辦事處的情況則比較特殊。中國雇員都是做新聞助理。在西方媒體駐京機構中,路透社的規模可能是最大的。Kathy Wu說,它的雇員約有100來人,包括記者處和業務部。記者處還細分為英文和中文部。記者處包括文字、攝影和電視記者有近10名外國人,剩下的都是中國雇員。路透社駐北京的高層和中層領導大多是外國人或來自港台地區。
《經濟學家》北京分社共有兩名記者,一名是從英國總部直接派過來的,一名是在北京聘請的美國人。中國雇員隻有Maggie Tan一人。加拿大電視台駐京記者處有兩位外國記者,3名中國雇員,真正從事新聞業務的中國雇員隻有1名。《意大利共和國報》駐京記者處有一位外國記者, Jane Zhang作為他的新聞助理是目前唯一的中國雇員。
工作起來都很賣命
在CNN的工作是緊張而又忙碌的。作為編輯協調人,黃天波的職責之一就是在他負責的新聞時段調用CNN的全球資源,特別是編輯部門和技術部門的協作互動,保證新聞真實、客觀、公正、平衡、快速。他曾經上過1年的夜班,每天從晚上10點工作到第二天上午8點,在伊拉克戰爭報道期間甚至延長到每天工作12個小時,從晚上11點到第二天上午11點。如此超負荷運轉,讓黃天波精疲力竭,以致於下班時都不能一口氣把車開回家,要停在路邊加油站喘口氣才能繼續開。相比之下,鍾布就顯得安逸得多。他每天隻需要工作8小時,是坐班製,而且上班不用打卡。
談到工作壓力,趙軼璐說,他的未婚夫在華爾街做律師的時候成天加班,經常深更半夜才回家。“相比之下,我比他好多了。” 趙軼璐主要負責報道教育新聞。她說,她經常出差,全美國跑,寫了不少美國教育和文化方麵的稿件,其中有好些篇報道上了《紐約時報》的頭版和其他重要版麵,“文章能上《紐約時報》頭版,我真的很開心!”
Kathy Wu說,當新聞助理“工作強度很大”。她每天要先寫各大報紙的英文報紙摘要,早晨開會決定一天的工作安排。通過報紙、電視、廣播等媒體廣泛獲取信息,然後通過電話采訪、或和客戶見麵確認消息的可靠性,並爭取更多的信息資料。然後開始寫稿。稿子寫完以後,發稿人略加修改後,消息發出去。
Maggie Tan說,作為首席記者的新聞助理,她每天的工作分兩部分,一是跟蹤國內的新聞,發現一切有價值的新聞線索,提供給首席並共同探討選題。另一部分就是確定選題後,幫助首席尋找合適的采訪對象,並作出采訪安排。“工作算不上強度很大,但也是有壓力的。”
Jane Zhang打比方說,作為新聞助理,她就像是西方首席記者的“眼睛、耳朵和嘴巴”,一天到晚忙個不停,搜集整理新聞信息,與首席探討選題,聯絡采訪對象,負責采訪中的翻譯,聯係有關政府部門,製作記者處的月度財務報告,安排異地采訪行程,協助首席處理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各種問題,這些都是她的”必修課”。Jane Zhang還說,在加拿大電視台駐京記者處工作期間,她經常能聞到西方同行之間激烈競爭的“硝煙味”。有一次,另一加國媒體的記者來拜訪張穎的“老板”。這位首席在接到通知後,馬上把黑板上他寫的工作日誌擦掉,唯恐被對方無意間看到。“西方媒體競爭之激烈,記者生存的壓力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可以認購媒體股權
在西方媒體工作,福利待遇如何?據了解,CNN記者的收入還算不錯。鍾布說,為了防止記者有“隱形收入”,CNN規定,記者在采訪過程中,連一根鉛筆也不能從被采訪對象手裏拿。CNN還提供很好的福利。主要包括:醫療保險、養老保險、打折商品、免費電影票、話劇和音樂會門票等等。“由於打折商品多得用不完,我經常送給朋友。”CNN的正式員工還可以以低於市場的價格買到至少幾百股母公司美國在線時代華納的股票。
CNN在第一次海灣戰爭中聲譽鵲起,在伊拉克戰爭報道中更是獨占鼇頭, 報道質量和收視率無人可以望其項背。黃天波說,伊拉克戰爭結束以後,CNN在亞特蘭大最豪華的酒店召開了隆重的慶功會,大牌雲集,群星璀璨,但慶祝的不隻是報道成功,更重要的是CNN前線記者零傷亡。這次慶功會上是CNN首次在公司組織的活動上提供酒精飲料,因為總部每天都提心吊膽,怕前線采編人員有什麽閃失,戰爭結束,大家都鬆了口氣,需要喝點酒放鬆放鬆。
CNN還有一個“福利”,那就是要求所有CNN員工免費參加一些培訓課程,向他們講解公司對很多敏感問題的政策, 比如有償新聞、種族歧視、性別歧視和性騷擾等的嚴重後果。
出於好奇,黃天波在剛加盟CNN參加新聞倫理培訓時問過一個問題:麵對 “糖衣炮彈”,記者們是不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可以“糖衣吃下去,炮彈吐出來”?比如某公司在某度假勝地邀請記者發布新聞,為獲取新聞,記者可能不免現實一些,但采訪寫作還是根據自己的職業素養該怎麽辦怎麽辦。講員回答說,那也不行:首先,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糖衣吃下去,炮彈吐出來”;再者,就算做到了,該記者和所屬媒體在同行中就會被看扁。CNN的解決方案是:要麽幹脆不讓記者去,要麽自己負責記者的費用。
CNN對辦公場合發生的性騷擾絕對是無情打擊,連隨便和異性同事開黃色玩笑也不行。鍾布感慨地說,有一次,CNN一名年輕的部門主管在辦公室裏毛手毛腳地摸了女下屬一把,結果東窗事發,人事部立即調查,確認屬實後,立即派了兩位保安將這位部門主管帶到停車場,對他說:“你可以走人了,改天約個時間再到辦公室清理你的個人物品!”一個本來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的新聞業務主管就這樣被CNN毫不客氣地開除了。
《紐約時報》的福利待遇也不差。趙軼璐說,美國記者的平均年薪大約在4.5萬美元左右,而剛到《紐約時報》工作的年輕記者都能夠拿到約6萬美元的年薪。如果是資深記者,一般能拿到10萬到20萬美元的年薪。除了給記者上醫療保險和養老保險以外,《紐約時報》還允許記者以低於市場的價格購買該報一定數額的股票。《紐約時報》還向經常需要外出采訪的記者提供免費手機,並報銷手機話費,同時借一輛車給他們用,所有費用(如汽車保險、維修、油錢等)都由報社支付,記者離職前須將車退回。趙軼璐離開《紐約時報》時,就還了一輛車,用了大約9個月。另外,《紐約時報》的記者還可以在紐約免費看博物館(紐約的博物館都是收費的)。不過《紐約時報》很少向記者提供像CNN那樣的特價商品,主要是該報希望跟公司保持一定距離,以免因與公司的關係太密切而影響報道的公正。《紐約時報》甚至規定,報道航空的記者不能購買航空公司的股票。
中國文化背景幫了不少忙
作為西方主流媒體裏的“絕對少數派”,這些中國人有沒有感受到一些差別性的待遇?黃天波說,他並沒有感覺到CNN的新聞采編人員對中國或中國人有一絲一毫的敵意。“很多CNN的同事都對我說,本世紀是中國世紀。中國神舟5號飛船上天的時候,CNN以及亞特蘭大當地媒體的很多同事朋友都向我發來了電子郵件,表示祝賀。”鍾布也認為,他在CNN期間的待遇跟同等資曆的美國同事沒有任何區別。他說,“我當時戴著CNN的出入證哪裏都能去,所有的門都能打開,這說明他們充分信任我。” 鍾布曾經邀請他的父親到CNN參觀。一位美國同事對鍾布的父親說:“你應當為你的兒子感到自豪,因為他是當時CNN唯一的中國人。”
被采訪人都認為,他們的中國文化背景能夠給新聞報道帶來不少好處。黃天波有一次發現CNN接收的資料中把“中國銀行”當成了中國的央行,因為中國銀行的英文BANK OF CHINA容易讓外國人產生誤解。黃天波根據畫麵上的中文,很輕易地就指出了這個錯誤。為了讓中國電視台製作的節目也能在CNN播出,黃天波還做了不少溝通和協調工作。此前,中國中央電視台、天津台、北京台、上海台、廣州台都向CNN供片。在黃天波的協調幫助下,山東電視台不久前也成為CNN的正式合作夥伴,該台製作的山東曲阜紀念孔子誕辰的電視新聞在CNN國際頻道播出。或許是“中國情結”難以化解,黃天波說,他目前最大的遺憾是CNN還沒有中文節目,他本人非常希望這一天能早日到來,中國觀眾能夠看到他製作的節目。
趙軼璐說,作為中國人,具有國際視野是她在《紐約時報》當記者的最大優勢。有一次在報道紐約的天氣情況時,跟其他記者的做法不同,趙軼璐采訪了不少生活在紐約的外國人,讓他們來發表對紐約天氣的看法。這篇文章見報後,同事們都覺得很新鮮,很有國際視野。趙軼璐還喜歡在寫稿時使用中國的成語方言,有一次用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來形容一個人的悲哀到了極點。同事看了以後,覺得這個說法非常生動,也非常感人。趙軼璐說,中國人的身份促使她更多地關注美國的移民問題。在《紐約時報》工作期間,趙軼璐采寫過不少有關中國移民、拉美移民的報道,還采訪過著名華裔青年鋼琴家朗朗等著名少數族裔人士,反響都很好。
Jane Zhang說,由於接觸過一些外國記者, 感到他們當中有些人在報道中國時存在“主題先行”的問題,也就是對待某個問題他們已經有了固定的看法,然後循著這個看法去找證據來完成對這個主題的采訪和報道。這個時候,張穎的中國文化背景就發揮作用了。“當我認為他們的觀點有失偏頗的時候,我會盡量讓他們了解我的想法,希望他們不要帶著有色眼鏡來刻意尋找問題。”
如何跨進西方媒體大門
這6名中國人如何髚開了西方主流媒體的大門?
黃天波說,雖然他不信仰佛教,但他當年在新華社做記者時在雲南玉峰寺看到的一副對聯對他觸動很大,對他的求職也間接產生了影響。對聯曰:“人活是非境,倘若貪贓枉法豈能錦上添花;佛在有無間,隻須敬業樂群自有雪中送炭。”
他說,在密蘇裏大學新聞學院求學的第四個學期,他來到亞特蘭大CNN全球總部“世界報道”節目組實習了3個月,主要負責新聞采集和製作協助等方麵的工作。當時CNN來自世界各地的實習生大概有200多人,其中有一位45歲的拉美裔移民卡洛斯,由於年齡和文化等因素,和其他剛出校門的小姑娘小夥子們玩不到一起去,有些鬱鬱寡歡。每到周末實習生們三五成群出去玩,黃天波覺得單獨撇下卡洛斯不合適,於是就經常帶他參加當地華人社區的一些活動,每次卡洛斯都是忐忐忑忑出門,高高興興回家。
正是這位“忘年交”有一次向黃天波透露了一個重要信息:CNN準備在美國三所頂尖新聞學院(其中包括在美國新聞界聲譽卓著的密蘇裏大學新聞學院)的研究生中召三名研究員 (CNN Fellow),分別到CNN國際、CNN國內和CNN 互動業務協助規劃、製作新聞節目。得知這一情況,黃天波當機立斷,找到該研究員項目的負責人,來了個毛遂自薦。兩輪麵試和筆試之後,黃天波在包括美國人在內的40名入圍研究生中被錄取。3個月的研究員項目結束後,CNN對黃天波的表現很滿意,遂通知他成為CNN的全職雇員。談到那幅對聯,黃天波說,正是他自己的“敬業樂群”和卡洛斯後來的 “雪中送炭”,才使他加盟CNN成為現實。
鍾布則說,他到現在也不知道當年CNN為什麽會錄用他。鍾布說他自己一直想做國際新聞,在這方麵由於CNN實力最強,自然成了他的就業首選。在密蘇裏大學留學期間,他曾經在CNN總部實習過。畢業前夕,他來到CNN華盛頓分社,成為一名見習記者。為了給CNN財經頻道供稿,鍾布幾乎跑遍了華盛頓跟經濟有關的所有政府衙門,並采訪了美聯儲主席格林斯潘,哈佛大學現任校長、美國前財政部長薩默爾斯等重量級人物。跟黃天波一樣,實習結束後,鍾布接到了CNN的正式錄用通知。鍾布說:“有意思的是,我到了CNN以後,根本就沒有做國際新聞,做的全都是美國國內新聞。”
趙軼璐很小的時候,就夢想當一名記者。或許讓趙軼璐意想不到的是,她日後竟然能夠在西方頭號精英報紙當記者。2001年夏天,從紐約大學畢業後,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趙軼璐走進了《紐約時報》的大門,參加時報舉行的見習記者考試。雖然在此之前她已經在好幾家新聞媒體實習過,但畢竟這是《紐約時報》!400多人參加考試,4個人留了下來,趙軼璐就是其中之一。沒過多久,震驚世界的“9·11”事件發生了。趙軼璐單槍匹馬,在紐約一口氣采訪了60多個遇難者家庭。“每次看到年輕的寡婦在我麵前抱頭痛苦,我都禁不住淚流滿麵。”後來趙軼璐在《紐約時報》上發表了60多篇遇難者家庭的人物特寫。2002年1月,趙軼璐被轉為《《紐約時報》》的一名正式記者,她是4名見習記者中唯一被留下來的一位。
黃天波說,他在工作中也經常處理一些需要很強心理承受能力的事件和畫麵,比如對伊拉克武裝人員將人質砍頭的新聞,他就必須親自看完全過程然後作出編輯判斷,但由於多年來的高強度刺激,他已經養成“鐵石心腸”。他說,“就算想哭, 我也來不及, 工作節奏太快了。”
在Kathy Wu看來,到路透社工作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她說,在中國新聞學院上學時,老師常常說路透社是世界一流的通訊社。作為一個新聞係的學生,特別是學國際新聞的,她當然想進入一流通訊社。“我想,我是在上帝的幫助下,順利通過考試進去的。其實考試過程很簡單。先把當天的《人民日報》上的一篇文章改寫成英文新聞。首席記者看過我的文章以後,聊了幾句,就問我什麽時候來上班。我在一流通訊社工作的夢想也就實現了。”
經過大學同學的介紹,Maggie Tan來到了《經濟學家》雜誌駐北京分社,參加了新聞助理的求職考試。除了與首席記者交談以外,還做了測試。Maggie Tan說,這位首席記者給她出了兩道題目,一是假設他想寫一篇關於中國虛開增值稅發票問題的文章,你如何搜集相關背景和線索?二是假設他計劃去一趟雲南,你如何找出關於當地可以進行報道的新聞?考試時間大概是一個半到兩個小時,可以用電腦,也可以打電話。Maggie Tan順利過關。寫完作業,首席記者很快表示首肯,Maggie Tan就這樣找到了她的新單位。
Jane Zhang至今還記得她當年到加拿大電視台駐北京記者處麵試的情景。當天,加方的首席記者特意給她準備了一段錄像,讓她做現場翻譯。當他對這些都滿意後, 又給她播放了幾個他以前做的電視節目, 讓她對他的選題風格有所了解並要求她回去後搜集幾個有意義的題目下一次再和他探討。Jane Zhang說,第二次的麵試完全是針對選題,首席記者首先聽她講解選題,並一起探討如何選擇采訪對象以及要辦理哪些相關手續。兩輪麵試之後,一切就搞定了。對Jane Zhang來說,有了在加拿大電視台的工作經曆,征服《意大利共和國報》自然是不在話下。該報駐京首席記者也對她進行了麵試,“當天晚上他就通知我決定錄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