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鶩者。。。

其鳴無聲,其飛不能高遠,日沉浮於鷗鷺之間,而默以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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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根的故事之一

(2007-01-07 11:53:48) 下一個

 

 根在故鄉山水間

 “夜氣沉殘月,涼意滿滄桑,不知風卷落葉,輾轉飛何方?”定居美國已經二十多年的王先生,常常陷於尋根不著的萬千感慨之中。

 來自於中國大陸的王先生,出生在江蘇南京,祖籍廣西桂林,在上海長大。1983年從上海交通大學畢業後,在美籍姑媽的擔保下,自費來美留學。如今王先生家庭美滿,事業有成,在洛杉磯和上海都建立了自己的產業。但是“不知自己根在那裏”,一直是王先生的心頭之痛。

 在王先生看來,家族的曆史和國家的曆史同樣重要,而對於一個獨立的個人來說,家世尤其有意義,家給與我們生命,給與我們血統,給與我們安身立命在人間的根基。隻有追溯到家族血脈的根源,人才能清楚地知道“我是誰,我從哪裏來,因此我要走什麽樣的道路,我要具備什麽樣的人格,我要建造什麽樣的家庭,我要培養什麽樣的後代。”於是王先生放下手邊其他的事情,開始尋根探祖。

 上個世紀初,王先生的曾祖父,出身於名門望族的江寧知縣,不知何故,突然辭官,拋妻別子,謎一樣地失去了蹤影。王先生的祖父們和王氏家族之間的血脈淵源,就這樣被飛來的橫禍攔腰掐斷了。祖父們隻能從母親和娘舅的敘述中才知道,根在桂林山水間,祖居就在榕湖邊;並清楚地記得,曾經來家造訪的維新思想家著名詞人桂林學子王鵬運(半塘老人)是失蹤了的父親的堂兄。1935年,當王先生的祖父們功成名就之後,尋根來到祖居燕懷堂,與失散了四十年的同根親人相認,到半塘灣祖塋祭拜安睡在那裏的列祖列宗。然而,接踵而至的戰亂逃難改朝換代,天災人禍政治運動,再次將骨肉至親分散到天南海北,這一別,又是七十年。

 七十年,人物皆非。祖居已被日軍侵略的炮火夷為平地,祖塋早已變成學校,隻有半塘老人的墓塚作為文物孤立在學校的後操場上,詳細記載著家族來龍去脈的家譜也不知去向。尋根,談何容易。

然而,想冷也冷不下來的赤子心腸,讓先生沒有辦法停住尋根的腳步。從桂林市的街道辦事處開始,到派出所到民政局到統戰部到市誌辦到圖書館到外事辦到文史館到墓園管理所…..一路電話打下來,先生口幹舌燥,聲音嘶啞,電話帳單寄來,先生嚇了一大跳,國際長途3600多分鍾,比以往一年的水平還高。先生學的是電機專業,閱讀文言文仿佛讀天書,為此專門驅車近千裏,請教精通古籍的老師。很多人不能理解,下這麽大的工夫做這麽無聊的事情,這先生是不是有病啊?看到先生如醉如癡地尋找百年前的老祖宗,十六歲的兒子和十二歲的女兒悄悄議論說,爹地是不是瘋了?

蒼天不負有心人,在近百通沒有結果的電話之後,先生不屈不撓,又一次撥通了桂林市僑務辦公室的電話,這通電話,終於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半塘老人的玄孫女,定居美國的王女士,也正在尋根。叔侄相見,百感交集,痛話百年的滄桑,無根的淒涼。同在一片藍天之下,同在一片熱土之上,明明是同宗同族同血緣的一家親人,多少年來,竟猶如無緣相識的陌生人似的,一次次擦肩而過!

 找到親人的感覺真好,不過王先生說,“這隻是越洋尋根的第一步”,如今已經略通古文的王先生接著說,“祖先有善而不知,不明也;知而不傳,不仁也。”隻有積極搜求,潛心鑽研,重修家譜,才能彌補曾經不仁不明的愧疚,才能略盡一個子孫的義務,才能問心無愧地沿著前輩的腳蹤,一步一步返回到千萬裏之外的山水間,屈膝下跪在養育了我們的故鄉土地上,用祖先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血肉之軀,去擁抱那夢牽魂縈數百年的王氏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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