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渡記(3)

第三回  治瘋病“人狗不理”遇狗母  拒塵緣東方小佛朝觀音

    卻說那狗子逃出屠宰場，一路狂奔，真正是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如漏網之魚。
心想，好險好險，要不是急中生智，慌稱向主人說要小解，那有機回逃過這一劫，
早被主人割去了陽具，成了一隻太監狗，那我日後的快樂不就全完了。這主人可恨
啊可恨，原來我的父親也是被他嚇死的，此仇不報，不共戴天。那狗子一路想著，
腳底如抹了油，跑得比那馬家軍還快，背著城市，向荒郊野地無頭腦地逃命要緊。
正走的起勁，忽聽一聲陰陽怪氣的斷喝：“那裏來的雜種，亂闖山門，小的們，給
奶奶拿下。”狗子抬頭一看，原來是一隻大母狗，周圍有幾十隻呲牙裂嘴的大大小
小的各色狗，有狼狗，獵狗，獅毛狗，哈巴狗，但見那隻母大狗，披一頭卷毛，兩
隻眼炯炯發綠，獅子鼻，狐狸嘴，舌頭吐出三尺長，再看那其他狗，個個猙獰醜陋，
倒越發顯得這母狗矮矬子裏拔高個，狗材出眾。那狗子見了，並不害怕，反而竊竊
自喜，這等美女，倒是頭回碰到，雖說老的可做他媽。但畢竟風韻憂存。狗子清清
喉嚨，深呼吸了幾下，定了定神，反喝道：“那裏來的妖精，本爺是東方大帥府的
義子，少帥的義弟，人不人狗不狗的比天津狗不理包子名聲還響的‘人狗不理’。”
那小狗們聽說，個個義憤填膺，那狼狗說：“你他媽的那裏來的野種，這麽猖狂，
讓我把你拿下，閹了你，服侍咱老奶奶。”那狼狗便奔過來，擺開架式要與“人狗
不理”決鬥。隻聽那老母狗說：“慢，你說你是東方大帥府的？你爹是誰？”“人
狗不理”一聽，一下子沒了剛才的神氣，歎口氣道：“我爹本是大帥的親隨，那天
正與我母親幹那好事，被少帥看見，羞愧難當，上吊自盡了。”那母狗一聽，喜極
而泣：“原來真是吾兒到了，今天狐狸精阿姨給我打了電話，說我今天有喜，原來
是母子相逢。”那“人狗不理”一聽，半信半疑：“你憑什麽就成了我媽媽？我媽
那年得了狂犬症，早被東方大帥殺了。”那老母狗說：“孩兒有所不知，當年你媽
媽是得了瘋症，被大帥命一個親隨將我帶到野外殺了，那親隨是你父親的好友，我
便向他求情，施展那迷你的父親的本領，與他做那苟且之事，做完後，我饑餓難忍，
便把他吃了，現在想想後悔，光塗口福沒了樂趣。吃完他一路流浪，遇上你狐狸精
阿姨，教我變化媚人的法術，後來不知迷倒了多少漢子，吃了那麽多精血，總算修
了一點道行，在這裏占山為王，樂得逍遙。你不信，看看你屁股底下尾巴上麵有一
顆紅痣，那不是誰都知道的。”那“人狗不理聽了，雙腿一軟，哭道：”媽呀，好
媽媽，你丟下我這麽多年，讓我好苦啊，今天主人差一點又把我閹了，您既已得道，
何不殺將回去，報了父仇。“那母狗道：”不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想那帥府，
戒備森嚴，各種儀器都能測出來，我們還未到門前，隻怕全做了炮灰。再說我聽狐
狸精阿姨說那少帥前身原本是佛祖跟前的書童，所以那時他小小年紀，你爹看到他
就一命嗚呼了。我們暫且回山，從長計議。“這時狼狗湊上來：”小王爺先請和大
王一同上山，小的們，快擺宴席。“”人狗不理“看看狼狗，心想你剛才還要閹了
我，現在就叫我小王子。看在媽媽麵上，暫不與你計較。日後等我坐穩了，再收拾
你。想罷，便抖了抖衣衫，昂手闊步地挽了老母狗的手，眾狗上山不提。

    再說那東方少爺，等了一會不見那“人狗不理”回來，便叫身邊的一名親隨去
看看，親隨回來報告說不見了那狗子。東方很是後悔，原是要帶他治病，那想把他
嚇跑了。日後等他回來，一定好好寬慰他。又命眾人四處找了找，便打道回府。一
路行來，忽見前麵錦旗招展，警車開道，一行車隊從對麵開來。停在了東方麵前，
車上走下一人，此人身長七尺，麵如冠玉，身著黃龍袍，腰係一根玉帶。東方認得
是當今太子，慌的忙欲下拜，隻見那太子笑吟吟地地扶起東方：“賢弟免禮，這一
向可好，剛才去見了令尊，說你帶了一隻狗去治病了，堂堂帥府公子，心腸這般慈
軟，不象將門之後。他日孤登大位，賢弟可是孤的股耾大臣那，怎麽能如婦人之心
腸呢？”東方說：“此狗不是常狗，他爹是被我嚇死的，我當愛憐他。”太子一手
挽了東方，說：“最近天子腳下，出了幾個佞臣，蒙騙皇上，賢弟能否勸令尊回朝，
清君側，事成之後，孤封你為大將軍。”東方聽了，心想伴君如伴虎，我一心向佛，
並不想參與這些俗事。便堅辭道：“臣一心向佛，並不想什麽榮華富貴，父帥已退
居二線，還請太子另想辦法。”太子再三相邀，東方毫不動搖。隻聽那太子哈哈大
笑，說“你別後悔！”。東方說：“決不後悔！”但見一陣香風而過，現出一道彩
虹，那錦旗車隊全無，卻是觀音大士立在空中，唬得東方等人匍匐在地，東方拜曰
：“弟子凡胎，不知菩薩降臨，還望恕弟子罪過。”觀音笑曰：“你有何罪，你本
來就是如來佛祖的書童，那日不小心燒了一卷經，如來罰你下凡降落人間，練曆練
曆。今日是你回雷音的時侯了，吾領如來法旨，帶你回去。”那東方一聽，似乎早
已知道似的，腳底就生蓮花一朵，起到空中，便和觀音駕雲走了。唬得眾親隨大哭
大喊：“公子公子”，便有幾個要自殺，幾個要逃走，有那麽一個聰明的回去報告
大帥和夫人，大帥將信將疑，令警衛把那親隨綁起來，把其他親隨抓回來。夫人道
：“放了他們，我當初生他時，曾夢見觀音對我說，這是如來的書童，好生養著，
包你代代富貴，這不他幾個哥哥都很有出息。隻是他不該不知會一聲就走了，畢竟
養了他十幾年。”大帥和夫人各各歎息。



    這日晚，夫人乏困，剛要準備歇息，忽見東方笑吟吟地叫母親，夫人說：“你
不是去了如來那裏？”東方說：“謝母親的養育之恩，今後還會常來看母親。我剛
已看過父親，叫他卸甲歸田。將來哥哥們自有出人頭地之時。母親多保重。”說完，
磕了三個響頭。並把那平時帶的玉如意給了母親。夫人說道：“我兒在如來那裏多
多聽話，多行善，多寬容他人。”東方說：“知道了，我走了，你和父親多保重。”
夫人醒來，好似做夢一般，但手中分明多了一塊玉如意。這時大帥也過來說道：
“我剛剛在書房批閱文件，忽見吾兒回來叫我卸甲歸田。我看是夢吧。”夫人說：
“不是，他既已成佛，來去自然。你看他留下的如意。他也對我說了同樣的話。”
大帥和夫人有嗟歎了一陣。後來大帥果以年老為由向皇上遞了辭呈回昆侖山隱居去
了。欲知後事如何，卻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