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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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情別大連(八)

(2007-01-15 15:06:30) 下一個

我再沒敢生爐子,每次看到它都覺得它黑著個臉在諷刺我,於是我將能加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最後幹脆躺在床上不起來了,每天就盯著頭頂上冷冷的煙管發呆。

有幾天竟對著它默默流淚,覺得自已像亇殘疾人似的,不能動,隻剩思想細若遊絲般,飄著、飄著,一小不心撞到冷冷的煙管便碎了。

他媽媽在李娜那裏住了四天,下午由張哥開車送回來了,剛進門不久,便叫姥姥給叫了去。我也不能老懶在床上,於是拿著錢夾出去打電話。

出門便聽到對屋姥姥和他媽的對話,因為說的是我,我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我是為你和小偉好,你知道街坊鄰居都咋說?說小偉不知從哪帶回來一亇不三不四的娃,沒結婚就住到一起去了,你叫我這老臉往哪擱?你勸小偉叫她回去。再說你那屋也住不下三人!”院裏的我像讓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盤涼水,瞬間僵在原地。不三不四!像雷一樣轟炸著我,我在她眼裏成了不三不四的人,我隻覺得一陣耳鳴,眼前一陣昏眩,我使勁睜大眼睛,不讓自己摔倒,隻聽他媽說:“人家閨女是亇好人家的閨女。”“哪亇好人家的閨女沒結婚就住到男方家裏去了,這不是傷風敗俗嘛?你不要臉,我還要我這張老臉呢!”姥姥聲音越來越大,我失魂落魄用盡最後的一點尊嚴和力氣逃出了大院,

“不三不四!”在我腦裏不停地翻滾轟炸著,我脆弱的像塊被石頭擊裂的玻璃,隨時會支離破碎。不知怎麽走到小店的,店裏的大爺同情又擔心地問我:“閨女,你咋啦?”我才遲緩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滿臉淚水,我不住地流著淚說想打電話,他好心把電話線拉到靠近爐火的地方,讓我坐下。爐火紅彤彤的我卻感不到溫暖,顫抖著拔通家裏,通了,一聲兩聲,我又迅速掛了,家裏並不知道我辭職來了大連,現在打電話回去怎麽說?我放下電話的神情一定很呆滯和絕望,大爺嚇壞了:“閨女,你出啥事啦?”我隻是不停地流淚。

我淚眼婆娑,顫抖的手再次拿起電話,拔了珠海王姐的電話,她驚喜地歡呼:“阿瑀!你什麽時候回珠海看看我們呀?我們都挺想念你呀!”她敏感地聽到我低聲的抽噎,“發生什麽事了?阿偉欺負你了?

“不是,我想回珠海了!”我的聲音沙啞又無助。

“你不在,還真不習慣這麽冷清,這裏全剩老頭老太了!”王姐的聲音溫暖又親切,壓在我心裏石頭頓時稍微輕鬆了一下。珠海的暖流慢慢襲來.....像縫隙中的一道陽光,讓絕望無助的我看見了一抹希望。

她似乎有洞察一切的能力,柔聲細語又善解人意:“不習慣就回來吧!不要委屈自己!前兩天我還和潘經理還談到你.......我們都想你,我們需要你這樣有才氣的年輕人..珠海畢竟是個特區,你的能力和機會肯定會有更大的空間!回來吧!”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曾經為夢想努力拚搏的自己,在等待發芽開花的那份堅持,那曾是我多麽驕傲的信念。

放下電話,我抹幹淚,謝過大爺出了門,一股寒氣直逼而來,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一下把我拉回現實,我在大連!灰暗的情緒又鋪天蓋地把我那剛升起來的小火苗給凍滅了。

我茫然無措不知該往哪裏走,僵立在街口,無助又難過。我象亇雕塑似的在呆站著,一動不動。眼神空洞,頭腦一片混亂!頭也疼得厲害,我隻知道我不願回那小屋,自尊心支撐著我瘦弱的身體。也不知道過了幾亇小時,天黑了路燈亮了,我就一直站在那個他回家必經的路口......早已站成一個雪人。

他遠遠看到我時,開心又吃驚地跑向我。我整個人都被厚厚的雪覆蓋了。頭發上、衣服上、眼睫毛上都沾滿了冰冷的雪,手和腳已完全失去知覺。我的表情也一定嚇到他了!他不停地為我拍掉身上的雪,著急地握著我早己凍僵的雙手,快速搓著:"你傻丫?下雪了不在屋裏呆著,走!趕緊回家!” 我掙脫出來用僵硬的手臂死死抱住他,生怕我的生命從此會失去他,他也敏感的緊緊摟住我,貼著耳邊溫柔地說:“怎麽了?有事咱回家再說。”就像第一次他在珠海抱我時,我又留淚了,而這一次卻是心痛難受的淚水。

到家後,他立刻端來溫熱的水洗我的手和腳,隻見手指都燙紅了,我卻不覺痛,而唯一痛的是頭。

我稱頭痛便趴在床上睡著了,幾亇小時後,我變得昏沉起來,渾身沒了力氣,臉上象火燒似的,他媽見狀便驚呼道:“你臉咋這麽紅呢?”便摸了摸我的頭急急地說“小偉,有咱得趕緊上醫院,她燒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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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ysnow68 回複 悄悄話 可憐的姑娘!原諒老人家,她們的觀念與現在的不同,盡管我的年代與老人家的差不多,我想我能理解現代人的觀念!畢竟時代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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