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刹海的家

行到水窮處 坐看雲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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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是上海男人!

(2007-06-14 05:21:30) 下一個
記得很久以前在四通利方看他的帖子很過癮,一直以為他是北京的。
不過,他還是浸染了濃厚的北京男人底蘊。
很愛看武林外史,不過介紹給德國的熟人,很多說沒勁,而且大多是南方的朋友,他們更愛看港台和日韓劇。

老歐班主,是不是啊?

zt把老婆的名字署上了

從前,有個小年輕叫陳萬寧。為了上網寫文章,他要給自己取個網名。一開始,他寫鬼故事,於是他給自己取了一個ID叫“寧采臣”。很不幸,這個和女鬼小倩戀愛的著名書生的ID早就被人搶注了,於是他隻好給自己取了另一個名字:寧財神。

寧財神做過期貨,很不幸,他沒做下去;做過廣告公司,很不幸,公司倒閉了,他隻好搬到狹小的房間裏,開始吃方便麵;後來他和幾個朋友,龜縮在京城某個賓館裏,開始寫電視劇本:《網蟲日記》。“才寫了點,王朔看完後,都懶得批評,因為水平實在太差了。”他中途逃跑了。

那是2000年,他還沒有成為一名紅編劇,還在BBS上發帖子,寫鬼故事,寫愛情小說。“我沒有什麽社會責任感,一直幻想著能用稿費把我家那台雙缸洗衣機換成小天鵝全自動”,可是夢想徹底幻滅了,“因為洗衣機價格變動得實在厲害,寄來的稿費,隻夠買一台微波爐”。

那時候,寧財神絕對沒想到,在寫了5年情景喜劇後,他獨自操刀的80集《武林外傳》會在央視8套晚間黃金檔獨當一麵,以惡搞、諷喻的形式,成為8套史上最受歡迎的電視劇之一。編劇寧財神變得萬人矚目,媒體蜂擁而上,他在鎂光燈下,在魯豫煞有介事的盤問下,頻頻微笑點頭。

5年前,他還要更瘦些,經常寫累了,趴在網上與人瞎貧、打趣、罵架,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今天,他戀愛了,他愛上了一個漂亮的姑娘,他又要給她親手製作小禮物了。過幾天,他會垂頭喪氣地說,他失戀了。過幾天,他又戀愛了。總而言之,他是個浪漫、多情的小年輕,每一場愛情他都是那麽專注、投入,那麽真心實意!比方說,為了愛慕一個女孩子,他要給她設計出一本書來!書裏的圖案都設計好了,但是文字怎麽辦呢?那當然自己寫嘍。他寫詩(他認真地說那隻是看起來很像詩),還寫小說。必須承認,這樣的方式是很獨特,很符合一個15歲就上大學的學習金融專業的天才少年的通常行徑!就這樣,寧財神俘獲了第一顆芳心,從此不可收拾地走上了寫作之路。在此之前,寧財神通過在學校裏倒賣牛仔褲換得的金錢來約女同學吃飯,看電影。

“然後呢?”“然後我就不要她了。”“始亂終棄了?”“是啊!”寧財神居然咧開嘴得意地笑了,像一個超級大兒童。回首往事時他遭到了妻子斜飛過去的白眼,他雖然小小害怕了一下,卻還眉飛色舞地說,都是他不要那些姑娘的,而惟一一個拋棄他的,隻是因為他還沒有來得及拋棄她。而他分析自己的動機,並不是因為愛上了姑娘本身,而是愛上了那種“浪漫的感覺”。

寧財神“外表上看起來比較粗魯一點,那是沒有保養好”——其實和藹可親,很愛自己的老婆。由於他是個很爭氣的小青年,堂而皇之地,公開承認自己是“妻管嚴”,所以老婆過得基本上還舒心,住在大房子裏,隻要跟公公學幾個老公愛吃的菜,偶爾做做,這小日子就美滿了。當我很八卦地問,你能講講你老公嗎?她有些臉紅,憋了幾個字,還是不講了吧。寧財神就替她解了圍:她口頭表達能力不好。

老婆是在武漢認識的,是朋友的朋友,自然是要在飯桌上認識的。“我看到她就想勾搭一下。”粉白粉白的她說,喜歡看《都市男女》,寧財神就很應景地附和,哎呀,那是我寫的。於是姑娘就開心地笑了。15歲就上大學,在大學裏就“釣馬子”的寧財神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我就跟她說,我要開始做《武林外傳》的策劃了,人物怎麽回事,故事怎麽回事。”她笑得更厲害了。於是第二天姑娘就給他打了電話,開始約會了。

上海青年才俊寧財神,在嚐遍了各種好玩的新鮮事物之後,在27歲那年,決心回歸傳統。他最終娶了親,結束了單身生涯,開始了柴米油鹽。他娶了一個從來不讀名著,隻讀他的劇本的老婆。他媳婦讀起他寫的劇本“吭哧吭哧”地笑了,他就覺得這本子差不多了。他相信自己的媳婦代表了大眾的眼光。他篤定地信賴她。結果他是對的。在每集電視劇前,都寫著,編劇:寧財神、程姣娥。這位程姣娥女士,就是寧財神之妻。“她小的時候也很頑皮,不好好念書,考試都靠作弊。我就喜歡她趣味單純,與眾不同。”基本上作家、編劇們都不會署上自己老婆的名字,但寧財神認為每一集程姣娥同誌都參與了,提了許多寶貴意見,並且貢獻了寶貴的笑聲,於是他把她的名字署上了。他是用這樣的,其實也挺獨特的方法,來告訴她,他重視她,並以她為榮。

他認為自己媳婦有“審美畸形”。“我可從來不覺得她有多好看,可是我媳婦一看見我,就覺得我那個樣子‘好帥’,一直到現在還覺得我‘好帥’。”他這麽嘲諷著媳婦的品位,媳婦卻不好意思地笑了,推了他一把。

我認識寧財神的時候,他是一名骨灰級的網絡寫手,還沒有寫出著名的《武林外傳》,小夥子長得那個精神,喝!一雙濃眉,一雙金魚眼,一看讓人嚇一跳。

作為一個朋友,寧財神是很可愛的,很負責的;作為一個談戀愛的人,寧財神是很浪漫,甚至很純情的;而作為一個編劇,寧財神是很敬業的;作為一個丈夫,寧財神會盡量避免單獨和姑娘相處的時候,他,是很有犧牲精神的。

純情得連接吻都看不到

《武林外傳》開機前一天,寧財神眼見著劇中的“同福客棧”就這麽被一磚一瓦搭成了實景,他心中的千萬個感慨隻匯成了一句:我操!

每個男孩都有武俠情結,寧財神也不例外。他把自己定義為一個“愛看武俠片的職業編劇”。“我就特別喜歡那種打打殺殺的場麵,好看哪!”寧財神身著一身黑色小馬褂,窩在沙發一角,耳朵上的小耳環若隱若現。“老了,沒有那個機緣,要不是韌帶拉不開了,我也很想去練。”他比劃了一下招式,笑了。

1970年代的男孩,鮮有不受錄像廳影響的。“1983年版的射雕,都是在錄像廳看的。等到1990年代家裏有點小錢,可以從廣東買錄像機看錄像帶了,先看毛片,後來看武打片,慢慢變VCD,DVD,都是看香港電視長大的。”

他的嚴重的武俠情結在和導演尚敬的一次酒後失言中落實下來。2002年5月,上海安遠路上的小酒館,導演尚敬說,喜劇必須得有個新玩藝兒,弄個張牙舞爪、眉開眼笑、渾身上下充滿精氣神的漂亮玩意兒!寧財神說:那就弄一古裝武俠唄。

其實這樣的玩意兒在早年的香港電影裏已經用了個滾瓜爛熟,許多搞笑方式香港在上世紀80、90年代都已經不用了,這一次,隻是把大概的玩意兒搬到電視上來,在具體的細節、元素上加以歪曲和更新。“就好比郭德綱說相聲,用的是傳統相聲的大段,裏麵的細包袱就是翻新。”

區別的辦法是本土化。“《武林外傳》搞笑的方式、趣味都是大陸的,拿到香港去,也不會覺得搞笑。就像香港人的喜劇我們雖然覺得好笑,但是我敢肯定是打過折扣的。看好萊塢的影片覺得好笑,是因為文化侵略已經超過10年了,我們已經在他們的話語係統裏麵了。所以喜劇的本土化是非常重要的。” 寧財神認為喜劇一直偉大不起來就是受時代和地域的限製,像莎士比亞那麽強的編劇,過了幾百年,我們也不覺得太好笑。

“寫劇本是越快越好。很多劇本都是三四個小時就寫完了,然後往那一扔,放上一個禮拜,都忘了故事說什麽了,再回去細改。”

“要不是這一個禮拜後的忘記和修改,出來的活會很糙。”寧財神不是巴爾紮克,雖然他也寫人間的喜劇,寫小人物,寫七情六欲,寫戀愛中的男女。“劇組100多號人等著米下鍋呢,我必須每天寫一集。”寧財神咬著牙緊趕,“尤其是最後20集,腦力明顯不濟,每次電話響,都覺得是劇組催稿,都快崩潰了,給朋友俞白眉打電話,說‘你幫我寫兩集吧’,他說,‘別逗了,你就快寫吧。’”

他隻好一個人把80集都寫完了。演員和導演的疲勞是感覺不出來的,但編劇的疲勞馬上就能看出來。喜劇有硬指標,就是必須能把人逗笑。“要是過了5分鍾不笑,過了10分鍾還不笑,就會有人說,唉,這集怎麽這麽沒勁?”

5年的情景劇寫作是他的經驗源泉,寧財神把自己所知道的手法、段子幾乎都耍出來了。“有時候是演出來好笑,寫出來不好笑,有時候是寫出來好笑,演出來不好笑。” 編劇如同編程,需要大量的規則和計算。小噱頭是不值錢的,紮實的細節與情感才能真正站住腳。他已經小有心得。

於是,知己知彼,他寫情景喜劇,少有收到修改意見,少有受到委屈。

然而中央電視台的尺度是嚴格的,寧財神的《武林外傳》裏,純情得連接吻都看不到,男女之間頂多擁抱一下。“每個人的性格裏,肯定都有特別邪惡的一麵,但被我用經驗和技術慢慢洗刷幹淨了。”

上海男人、模範丈夫強調他的主旋律:我相信央視能夠播這個戲,也是因為劇中的主旋律的特征,大量的說教,每一集都在講道理,都在宣揚真善美,人性的力量、溫情,等等,不一而足。

這讓他想起了《健康快車》,每一集幾乎都要和一種病有關聯,他幾乎要抓狂。

“主旋律是導演的要求。剛開始會覺得不舒服,但這是代價嘛,不可能做任何事情都由自己的性子。” 他緊鎖濃眉,“要是尺度寬鬆些,《武林外傳》會比現在搞笑2-3倍。郭德綱在劇場裏講相聲,尺度要比我寬鬆得多,郭德綱的段子裏,有性、死亡,政治其實也有,全是最好使的包袱。如果有人覺得電視上的郭德綱不好笑,那就是尺度的問題。”

寫喜劇,勤奮固然必須,但心態也非常重要。寫喜劇總要和周遭環境開玩笑,需要用懷疑的眼光,放大日常生活中的瑕疵。

“如果有人慷慨激昂地發表言論,我會問:是這樣嗎?”“如果是寫雜文,大部分人會變得富於攻擊性,寫字變成了投槍。寫喜劇就必須用撓癢癢的方式。就算玩笑開得過分了,出發點也不是為了攻擊,這很重要。”他認為,網絡上沒有尺度是允許的,但在電視上肯定不行。“所以我被逼得不得不善良起來。”

“其實我更願意做更惡毒、更黑色的東西,可以張牙舞爪的——我相信在幾年之內不會有這種機會。”

男人該有的,我全有了

關中小鎮上的同福客棧裏,老板娘以及寡婦佟湘玉善良、多情,但是極度摳門,她喜歡跑堂白展堂,後者號稱“盜聖”,卻膽小如鼠,隻偷過一些小東西,卻都還給了人家,理由是“你丟東西你不著急呀?”大俠的千金郭芙蓉是典型“野蠻女友”,算賬的呂秀才整日與她吵吵鬧鬧,是全然不會武功的“關中大俠”,廚子李大嘴做飯並不好吃卻幻想擁有絕世武功,衡山派掌門莫小貝實際上是狂愛糖葫蘆……大家都是打工而已,為了一份工錢,苦惱,為了一份感情,輾轉,為了惹不起的麻煩,擔驚受怕。搞怪的台詞、段子、包袱漫天飛,寧財神從來濫用他的天分和過剩精力。

“喜劇是要細磨的,真是特別精細的活。”他覺得《武林外傳》的後十幾集,如果再給他一兩個月,會在結構上勝出許多。

對於別人對《武林外傳》的質疑,斥責之“無聊,做作”,“拿肉麻當有趣”,“動不動說點現代名詞,說點外語,唱點現代歌曲,一部《武林外傳》就是靠這個來堆砌笑料”,寧財神也是態度坦然:你覺得無聊就不要看嘛。我把我該幹的事情都幹了,你要說無聊,就告訴我說哪裏無聊,我看有沒有可以改的地方。

他喜歡看美國的肥皂劇《六人行》,“六人行,必有我師”就是對它的致敬。而牆上掛的字,寫著“看上去很美”,則是對王朔的致敬。他對王朔推崇備至,“我覺得王朔善良,心胸開闊,對我的影響倒不光是小說的問題,他整個人生觀、文學觀,他的深度和角度,來自直覺,來自下意識。那種影響是潛移默化的。那個就叫文曲星下凡,什麽都不用學,人家自成一派。”而自己的搞笑劇本,寧財神並不奢望“在中國喜劇史上能夠產生深遠影響”,他很謙遜地認為自己“不配”。隻要能把自己老婆逗笑,能賺點錢,他心滿意足。

雖然說,寧財神是寫搞笑劇本的,但他不認為自己很搞笑。和許多的1970年代生人一樣,他覺得自己比較悶,見到熟人還行,“耍耍賤”,當然喝了酒就會大不一樣。

——你曾經說1970年代的人身上都有一股熱血,會為了自己的理想去奮鬥。在搞笑背後是不是有深層次的東西?

寧財神想了一下,其實有肯定有,但是這麽說有點矯情了。我隻是寫自己熟悉的人,把不食人間煙火的,駭世驚俗的俠客還原成了普通人。比如我從小喜歡啃指甲,而《武林外傳》的白展堂一著急也啃自己手指甲。我寫了自己對社會、對愛情、友情的看法,如此而已。

寧財神把自己小時候、長大後談的戀愛全都總結出來,放到了戲裏的兩段感情戲中,白展堂與佟湘玉,呂秀才和郭芙蓉。這是他最得意之處。最後他們都終成眷屬了,他給了他們溫暖的亮色。這就是寧財神,他惡搞,他蔫壞,但他從來不邊緣,他善良,心理健康,與和諧社會相輔相成。30歲生日那天,他忍不住感恩:“男人該有的東西,我全有了。感謝上天,賜我媳婦,還有一份我熱愛的工作,還有亂七八糟一大堆東西,其中包括我的超級豪宅。”“讓詩人們挨餓去吧。”

——你覺得自己是一個典型的上海男人嗎?

“90%是吧,上海人膽小,務實,負責任,信守承諾。除了把手頭的事情做好,把父母老婆照顧好,我沒有其他的想法。也不想玩,最多就是對數碼的東西比較感興趣。我們家大事我管,小事她管,但基本上沒什麽大事。”

在他的真情演繹之下,寧財神變成了一個酷似“模範丈夫”的“極品”男人。他連煙都戒了。

——你最向往的生活?

寧財神又凝神想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神往的表情:就是呢,外麵下雨、下雪了,我們在屋裏暖暖地看影碟,玩遊戲,吃東西,24寸的大電視超爽。然後,躺在床上,像豬一樣地生活。

所有人都會心地笑了。看來,不止他一個人是這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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