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記錄自己的死亡,雖然不太確定怎麽做,但我認為它會是我最棒的終結作品”。
久保田博二,馬格南圖片社的第一位亞洲成員。前段時間,77歲的久保田現身北京,出席了他的個展《觀之物語》(展覽地址: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展期至10.30),這是他時隔31年之後再次在中國舉辦大型個人展覽。
其實久保田博二與中國一直關係密切。
1978至1985年,7年間久保田博二完成了一個現在看來仍顯龐大的項目,對中國所有省份的報道,累計拍攝超過20萬張照片。項目拍攝完成後久保田博二推出了經典的攝影畫冊——《China》。
“毋庸置疑,中國是每個日本人都想去走走看看的國家。”為了看到這個完整的中國,久保田博二經過數年的努力才獲得官方許可。
7年時間,45次往返,1050天旅行,他走遍了中國所有的省市自治區。最冷的是在佳木斯的森林地帶,零下50攝氏度。最熱的是夏天的吐魯番, 45攝氏度。桂林的山水,西藏的藏曆新年,內蒙古的草原地帶,這些還沒被開發成為景點的地方都讓久保田著迷。
陪同他一起拍攝的是新華社一位擔任過華盛頓特派員、會說英文的翻譯,“新華社的人都穿著中山裝,我也跟他們穿著一樣的服裝、鞋子,戴著眼鏡。”因為說英語的緣故,人們都以為他是香港同胞或新加坡僑胞。
因為當時到中國拍攝的機會很少,1985年久保田博二的項目拍完後,各國的各種雜誌爭相刊登他的照片。那本攝影集《China》更是被翻譯成7種語言.....
1981年,黑龍江省哈爾濱。俄羅斯風格的建築顯眼地矗立在市中心。在冬季,氣溫降到零下35度。每天早上,卡車司機給肉店送豬肉,豬肉像木材一樣擺放在街上。
1981年,遼寧鞍山。解放前,鞍山市鋼鐵生產中心,現在仍然是最大的鋼鐵廠。不過,設施陳舊,在生產力和汙染方麵存在嚴重問題。
“看到我的照片很多人會說“好懷念”,雖然物質不富裕,但是那時候單純平等。另外他們應該是在感慨曾經努力的工作換來了今天的富足生活吧。是現如今的富足讓人們勾起了鄉愁。”
1981年,黑龍江佳木斯。鬆花江冬泳。11月至4月,大約有10個這樣的冬泳者在中午跳入河裏。河水的溫度大約零度,氣溫在零下25度至35度。
1983年,江西南昌,放鴨子。這個地區鄰近鄱陽湖,養鴨的農民特別多。由於引入了獨立生產經營責任製,鴨子的數目有限製,可以飼養大約400隻。
1981年,西藏拉薩。2月新年,成千上萬的藏族牧民排著長隊在拂曉前進入大昭寺聖殿。他們身穿厚羊皮大衣,耐心地等待幾個小時,進入大殿。
他的人生轉機發生在1961年,那時他在早稻田大學讀政治專業。因為英語好,他受當時已經很出名的攝影師 濱穀浩(馬格南合作成員)之托,擔任了馬格南攝影師 勒內·布裏(Ren é Burri),波特·格林(Burt Glinn)以及艾略特·厄韋特(ElliottErwitt)等人赴日期間的攝影助手。
這群馬格南攝影師太酷了,他從勒內·布裏那裏獲得了一台徠卡M3的機身,後來艾略特·厄韋特又送了他一本布列鬆的《決定性的瞬間》。受到啟發的熱血大學生久保田博二當時就下決心要成為一名攝影師。
第二年,久保田博二畢業後立即飛往美國拜訪位於紐約的馬格南辦公室。到美國後,夢想遇到現實了,他需要一份工作來養活自己。幸好 羅伯特·卡帕 的弟弟 康奈爾·卡帕正在招攝影助理,之後在康奈爾的幫助下他開始逐漸融入美國本土生活。“我是非常幸運的,馬格南一直都是我的家人。”
成功的攝影師不是因為幸運就是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在了合適的地方。
對於久保田來說也是一樣,他在1963年被新聞周刊的朋友介紹去參加了一個民間遊行。在那次遊行中,他拍到了美國社會史上最重要的一瞬間,當馬丁·路德金在林肯紀念碑前的石階上發表“我有一個夢想”的演講時,久保田記錄了人群中傳出的一股股激動的、正義的力量。
1968年,久保田博二重返日本,兩年後,作品獲得日本攝影界的認可,並被授予當年的出版文化獎。1971年,久保田博二成為馬格南圖片社的預備成員,1983年成為正式成員。
1981年,四川奉節。從船上將白袋包裝的化肥卸到100米遠的山崗。每袋搬運費大約5分錢。一位兼職的農民抱怨說這份工作很累,掙來的錢除掉食宿費後所剩無幾。
1984年,北京。昆明湖上的滑冰者。清朝的慈禧太後挪用海軍經費,修複頤和園。從北京市中心隻需坐一小時的公交車,就可以來玩滑冰。
1984年,北京。國慶節閱兵。自1959年以來沒再舉行過。洲際彈道導彈是現代科技的體現和國家實力、現代化政策的象征。
“我主要想拍兩個方麵,一個方麵是發生巨大變化的部分,一個方麵是沒有變化的部分。”
1983年,福建惠安。惠安位於泉州東北40公裏處。惠安女人都戴著漆成黃色的帽子,身著露出肚臍的短襯衫,這一浪漫形象聞名全國。
有人問他的成功有沒有什麽秘訣。
“我很循規蹈矩。每天起得很早,我是漁夫的兒子,早起是我血液中的東西。”
1980年,河南洛陽。白馬寺位於洛陽郊區,據說是公元一世紀東漢時期建立的第一座佛教寺院。寺名指的是一匹白馬將佛經從印度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