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的遙遠

轉自　《散文百家》蘇蘭朵

所謂青春就是愛你就說出來。所謂成熟就是愛你不說出來。
一個成熟的人如果還經常渴望表達愛情,就說明他的心是青春的。想想一張成熟麵孔掩蓋下的是一顆青青的心,你就會明白他痛苦的根源。
愛上一個人不因為成熟而減少可能性,卻因為成熟而減少自由性。於是成熟的人看起來就像一些不解風情的傻子。成熟的人說,能成為很好的傻子,就是聰明人。
那些任著青春性子的,離了婚,不久又結了婚。別人看不出兩樣,說真是瞎折騰。於是決定自己不再折騰,安下心來作傻子。但是有時候樹欲靜而風不止,若是遇見了有自由的,偏巧又死心眼的,便會萬劫不複。受是無義,不受是無情。
有時候,兩個傻子相遇了。心中是幸福的,眼中是有火花的,表麵是不動聲色的。這種境界最是難得,也最難維係。偶有一個破了戒,第二天就行同陌路。於是最近成了最遠。如此近的遙遠。
所謂成熟就是愛你不說出來。似有似無,似真似幻。你知我知,自生自滅。多半是一個人的心理遊戲。說出來,關乎自尊,關乎輿論,關乎責任,關乎智商,關乎你是不是個合格的傻子。
不說出來的愛最是保險,也最是危險。
成熟和青春還有一樣不同,就是成熟輸不起。那一張張滄桑的臉,那一顆顆疲憊的心,都在訴說著對安寧的向往。因此,不要試圖撩撥他們的青春。他們累。
他們累,所以他們懶。懶得熱情,害怕燃燒。懶得表達,顯得懦弱。他們都是從對岸過來的人,不願意再跳下水去。偶有勇敢的,不是愛得痛了,痛得哭了,就是愛得傷了,傷得傻了。那個最傻的,其實是最易動情的。
 傻子若是被人愛慕,心中也會很甜蜜,但傻子裝傻,裝得天衣無縫。他睜著一隻眼,閉上另一隻眼。於是,你的心寂寞如空山。
如此近的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