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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場風花雪月的考試

(2007-02-15 21:13:28) 下一個

那是我參加的初中升高中的考試。我們被安排在另外一所學校的考點。由於前不久我們剛和那所學校的學生發生爭執,所以第一天考試的時候三兒還特意帶了鏈條鎖以防萬一。

我的座位在第一排。每個考場有兩位監考的老師,一男一女。我們考場的女老師很年輕漂亮清純。似乎是剛畢業不久參加工作的。雖然我們是一群不解風情的少年,但我感覺當女老師走進教室時,考場裏全體男生的眼睛都變成了牛眼(起碼我是)。男老師先宣布考場紀律,然後讓每個人把書包放到講台上。我隻帶了個皮夾子,裏麵裝滿了文具:鋼筆、鉛筆、橡皮、直尺。所以我仍坐在座位上沒有動,並把文件夾打開放在課桌上。男老師檢查了一圈,讓我把文件夾放到講台上。我說裏麵沒有書,隻是文具。但他堅持讓我把文件夾放到前麵去。年輕的女老師幫我解釋說裏麵什麽都沒有,沒關係的。可是男老師不同意。我堵氣地將所有文具倒在桌上,把空夾子扔在講台上。

可能是我的桀驁不馴,也許我是全考場唯一沒有帶書的學生,引起了女老師對我的注意。考試的時候她總是站在我的身後看我答題。偶爾會快速地巡視一下考場,然後又很快地回到我身後。時間一久,坐在離我不遠的三兒看出了門道。每當女老師停在我桌旁看我答題時,三兒就象犯了癆病一樣,狂咳不止。三兒咳嗽得太假了,以至女老師有所察覺。聽到三兒開始咳嗽,女老師就會往後幾步,然後再回到我的桌旁。每次她注釋我答題時,我都會盡量寫好每一個字,我都會感到一股暖流流遍全身。雖然已是夏天,但我仍會感到一陣陣的躁熱。內心期盼著她來到我的桌旁。

化學考試時,我象往常一樣很快答完題,又檢查了一遍。快到交卷的時候,年輕的女老師突然指著我的最後一道題的答案,輕輕地說:“答案是76%還是26%?”雖然我生性愚鈍,但還是趕緊開始檢查自己的答案。然而鈴聲響了,已經沒有時間了。女老師開始收卷。但她繞過我,從第二排開始收起。給我留出一些時間修改。我改好後,把答卷交給她。她特意看了我的最後答案,然後對我輕輕地笑了笑。這一切自然又都沒有逃過三兒的眼睛和耳朵。

在最後一科考試之前,年輕的女老師站在我桌前和我閑聊了幾句。她說這是最後一科了,考完就輕鬆了。我嘴裏答應著,但心裏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空虛的感覺。考完試交了答卷,女老師好象特意回避告別的時刻,獨自在遠處埋頭整理試卷。我也隻能整理好自己的文具,默默地和三兒一起走出考場。

幾年以後,我又一次經過那所學校,當年考試的情景立刻湧現在眼前。內心也有一種衝動想要進去尋找那為年輕的女老師。但最終還是惆悵地離開了。又是很多年過去了,現在那為年輕善良的女老師也已人到中年。隻是不知道她是否還在那所學校。想必這麽多年她已經經曆了無數次的監考,教過數不清的學生。然而她是否還記得那年夏天的三天的監考,那一場永遠留在一個當初還風情不解的少年學生記憶裏的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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