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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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李三十的幸福生活 11 (小放)

(2006-11-12 00:30:20) 下一個
尚書府之行,李三十明白了一個道理,今世姻緣都是前世所定,燕子修行三百年,早就為他牽好了一根紅線,紅線的那頭就是貝卡。有燕子的神功,又有凸兄國人諸賢的相助,再加一點點機遇,李三十的婚姻大事就會像plug’n-play那樣容易,李三十信心十足。

既然貝卡在京城,他的姻緣自然也是在京城的,難怪三十大學畢業後這麽輕易地在京城找到了工作。國人也是在京城的,他在京城把雞蛋買給美國。原來這些都是燕子修得的。盡管燕子和賢人都已經給李三十訂好了金馬褂,這金馬褂裏得有兩樣東西,一個是才一個是錢。來錢的最佳捷徑就是炒股了。

但李三十的本錢有限,按照燕子的指點,有的是錢的國人應該是欽定的賢人,於是三十就商量著從國人那裏借點錢。國人滿口答應了,可後來卻找不到國人的人了,三十就一直沒有拿到國人答應的錢。其實,國人自己也在抄股,定時到股票交易所來做交易。李三十想,幹脆到交易所去等他。

這天,李三十來得早,交易所還沒有開門,在街上來來回回地踱了幾圈,覺得跟籠子裏的野獸沒頭沒腦地轉沒有什麽區別,感到無聊得很。街對麵有家買麵條的小鋪子,就過去要了一碗麵,邊吃邊等。

盡管有燕子的紅線,但端午指點過未來的老婆得靠自己親自追,李三十就特別注意觀察女人,尤其是跟禿子有關的女人。這不,三十嘴裏不緊不慢地吃著麵,眼睛卻在溜溜地往街上看。正好,在不遠的地方還真有一個禿子,於是就順著禿子的方向看,果然有個女人往這邊走來,莫不就是貝卡?三十對端午的佩服不由又多了幾分。隻是那女的距離還太遠,看得不太清楚,偏偏那個禿子又在那裏走來走去,不時擋住了三十的視線,害得他不停地調整位置以繞過禿子、急不可待地看清那女人的模樣。遠處的女人走起路來像在邁貓步,再走近些,明明是魔鬼身材。“模特貝卡?”,三十更急切地想看清楚了,可恨的禿子還在那晃悠,三十左躲右閃差點打翻了那碗麵。

那女子徑直朝李三十這裏走來,終於能讓三十看清了。她上穿露臍的黑色皮夾克,下穿黑色短皮裙,腳上是黑色深筒高根鞋,超性感;一頭披間長發,像是專門燙養過的,但看起來零亂無序,充滿一種難以駕歎的野性美;右手拿著電話,左手大幅地前後搖晃著,屁股隨著貓步扭來扭去,看得三十把那口麵放在嘴裏足有三分鍾,而忘了下咽。她走到三十的桌子前,一隻腳往椅子上一踏,繼續對著電話清脆而嚴厲地說著什麽,每句話都好像是在發號施令。美女真地走到了三十的麵前,他卻不好意思再對著她看了,盡管心裏盼著美女把腳再翹高一些。三十上麵有五個姐姐,從小就是在她們的嗬護下長大的,所以一直就沒有長根主心骨出來,習慣了聽女人的吆喝,習慣了讓女人拿主意,那女子說話的語氣竟讓三十感到特別親切,她讓三十對心目中的女人有了全新的企盼。

那女子收了電話,就在三十的鄰座坐了下來,也要了一碗麵,不禁讓三十竊喜。無奈,那女子並不看他一眼,隻機警地掃視著來往的車輛。三十幾次想套近乎,想讓她遞個辣椒醬之類的東西,都被她他揮揮手,一邊去,給擋了回來。她心不在焉地吃了半碗麵,看了一下手表,就匆匆離開了。三十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看,直到消失,才回過神來,也匆匆扒完了剩下的麵,走回到街對麵去了。

到了街對麵,三十就開始覺得肚子不對勁,一陣陣地疼起來,捂著肚子想在街邊蹲一下。“還是姐姐說得對,街頭的小鋪子不衛生”,三十特別懷念姐姐們的照應,對剛才的那個女子又多了一分愛意,她對三十來說太理想了,隻恨沒有緣分。三十蹲下不一會,一輛林肯大轎車停在了三十的麵前,裏麵的人打開車門,正看到三十痛苦地蹲在那裏,不禁皺了眉頭,本來已經準備下車的腳又縮了回去,把車門關了,跟司機手一揮“我們走”。三十想我大概擋了別人的道,也起身離開。

正當三十艱難地往交易所走的時候,一男一女倆個人突然從街對麵衝過來,一左一右把他夾扶了起來。三十回頭一看,正是剛才的美女妹妹,又是驚訝又是感動,緣分來了趕都趕不走啊,正想說“謝謝,不用了”,那男的先開了腔,聲音不高卻異常嚴厲:“老實點,不許亂動,當心宰了你”,三十感到鋒利的刀刃已經穿透了衣服貼到了三十的屁股上,有股鑽心的痛,三十嚇得褲檔裏的熱流猛地往外一衝,褲管內側全濕透了。三十本能地回頭看了一眼那男的,又被那女子在另一邊屁股上擰了一下,那指頭上的勁好生了得,至少有十年的武功,三十覺得那半邊屁股的肉都要掉下來了,那女子讓三十徹底老實了,兩條腿早已站立不穩,被兩人連拖帶拉塞進了一輛車裏。

到了車裏的三十更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手腳都捆了,眼睛給蒙了,嘴上貼了一大塊膠布,整個臉隻剩下兩鼻孔在外邊。這車開了一陣,三十才稍微平靜了些,沒有那麽害怕了,才想起來應該搞清楚為什麽被綁架了,最近除了相親,也沒有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莫非是綁去成親?對方是不是就是這位野性十足的女子?山寨的女大王搶個書生做壓寨的?那正是巴望不得的好事,想到這裏心情竟變得輕鬆起來。小時候的三十常被人欺負,被人扒了褲子驗明正身,事後三十總能找到一些理由安慰的。這次的綁架讓他聯想到逼婚的好事,也就不奇怪了。

剛才的心裏太緊張,現在好了點,那倒黴的麵引起的肚子裏的不適就變成了最難受的事了,坐在車裏不斷地扭動著屁股,生怕下麵的門沒有關好,把稀屎拉了出來。剛才吃麵的時候,那女子根本沒有正眼看三十一眼,哪會聯想到三十此時的“不老實”是肚子鬧的。其實,那女子也是吃了那個麵的,肚子也在鬧毛病,也在扭屁股強憋著,看著三十在那裏不停地動就來氣,揮著拳頭警告了好幾次。

俗話說,嚇得屁滾尿流。三十想這中國人的口頭語還真不能藐視,句句都是幾千年總結下來的真締,剛才一受驚,這尿還真地出來了,屁大概也是滾了的,隻是記不起來了,三十很幸運那屁沒有把稀屎帶出來。男子漢大丈夫,最困難的時候都守住了那屁股,現在一定能堅持憋著。看那女子在身邊坐立不安,三十打心眼裏理解,心想女人缺個男人果然是不行的,連憋屎都要男人操心,不禁憐香惜玉起來,想勸她幾句,無奈,嘴被封了,說不出話來。

三十被帶到一間房裏,沒有窗戶,隻有一盞蠟燭,三十被取了蒙眼罩,昏暗中隻看見那彪型男子惡狠狠地站在他的麵前,手裏拿著一台小錄音機,“你現在在我們的手裏,如果你們家裏三天之內拿不出五十萬塊錢,你的小命就嗚乎了。”把三十嚇得又吱了一點尿出來。“你現在趕快給你家裏人說幾句話。”說著,就把粘在三十嘴上的膠布扯了下來。

李三十這才知道,綁架是為了錢,不是做壓寨的白臉。但三十家窮得叮當響,砸鍋賣鐵也籌不出五十萬呀,三十一臉哭喪,再加上嘴被封著好長時間沒有說話,此時對著錄音機一句話也講不出來,“我…,我…,沒…, 我…”,那女子要急著上廁所解決那麵條的遺留問題,哪有耐心聽他的吱吱呀呀,飛起一腳踢到三十的腦穴,三十慘叫一聲就暈過去了。

話說那男子拿了那錄音,把那女子留在屋裏看著三十,自己找到一個公共電話亭,把電話打到了70村,點名要找國人他爹。按說,國人開養雞場,在京城把雞蛋都賣到了美國,銀子是大大有的,但就是舍不得給他爹安部電話。電話先是打到了村裏的端午的家,傳話要國人他爹接電話,否則他兒子的命就沒了。端午不敢怠慢,趕緊去叫他爹,他爹本來腿腳就不利索,更聽到兒子可能沒命了,站都站不穩了,過了半餉才到了端午的家,電話那邊早就不耐煩了,把三十的錄音放了一遍,然後說“聽到了吧?你兒子在我們手裏,趕緊去準備五十萬,或者等著收屍吧。”,就把電話掛了。國人他爹隻聽到“我…,我…,我…”,再就是一聲慘叫,盡管短暫,但那濃濃的70村的口音還是聽得出來的,立即嚇得六神無主。

再說三十這邊,被那女子一腳踢到瓜哇國裏去了。在瓜哇國裏,三十被四個美女簇擁著,有“肌膚白又嫩,脊背光還潔”的丁香,有“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的牛福瑞,有“那一低頭的溫柔,象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的珠兒,還有那個當時不認得的女子,不正是剛才用美腿拂了他一下的野性女子嗎?短裙,長腿筆直地往上一撩,把三十看得心花怒放,恨不得定格在撩腿的一瞬間,讓他往深處看個仔細。她到底叫什麽名字呢,充滿野性的美,該叫野花?但三十好像聽那男的叫她梅什麽著,被那女子喝住了,說叫我代…,代號?代數?,三十是記得他們兩個都帶了梅花章的,梅花黨?這女子就像那撩起的長腿,深不可測嗬。神秘、野性,讓三十覺得愛情真是不可理愈的。

迷迷糊糊的三十不斷聽到廁所裏傳來的聲音,是那女子還在解決麵條的遺留問題哩,加上三十那褲檔裏的熱尿早就失去了溫度,把三十也給冷醒了,也把他從瓜哇國裏拽了出來,想到三天後小命可能沒了,不禁哭了起來,嘴上的膠布又貼到回去,隻聽到“嗚嗚嗚”。那女子在廁所聽到外麵有了動靜,馬上提著褲子跑了出來,看三十在那裏哭,褲檔下麵濕濕的一片,發了善心,解了他腳上綁的繩子,讓他去上廁所。那女子怕他耍花招,不許他關廁所的門。三十到了廁所,沒有蹲下去的意思,她以為三十不好意思,“切,就你那個東西還不好意思,老娘一夾就能夾斷。”把三十嚇得那玩藝兒立即縮短了半寸,站在那裏更不知所措了。“切,還要老娘給你解褲子不成?”,走過來一看,還真得她解褲子,三十的兩隻手還捆著哩,隻好去扯他的皮帶。三十長這麽大,隻要他的姐姐們解過他的褲子呀,一興奮,縮短了的半寸又出來了。三十一坐到馬桶上,就稀稀啦啦地開了閘,那女子惡心地就往外走。突然想起來什麽,回頭過來,把三十嘴上的膠布用勁扯下,這才認出是早上吃麵條的人,問:“狗日的,是不是早上在攤子上吃麵條了?”

“是呀,我還跟你一張桌子哩”,三十一臉哭喪相。

“那你後來怎麽跑到那林肯裏去了?我親眼看你從車裏出來的。”

“什麽車呀?我沒有坐車呀,我隻在車邊蹲了一下。”

原來,他們要綁的人是林肯車裏的人,那人正是國人。林肯的門開了一下,但國人並沒有下來,這時三十正從車邊離開,他們遠遠看到的就是三十從車裏出來了。於是三十被當作國人給綁架來了。那女子一臉惱怒,把三十嘴上的膠布又給貼了回去,把他的腳又重新綁了,又把三十扔到了那個沒有窗戶的房間。三十聽到她到了外間,好像在打電話,然後是離開房間,關門的聲音。

三十莫名其妙,反複琢磨那女子說的幾句話,回憶他跟那車的關係,三十畢竟讀過書,看過香港的警匪片,悟出他們這回是綁錯人了,可憐的三十,家裏是拿不出銀子來的,撕票是唯一的結果了,想到這裏,三十嚇得渾身哆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三十聽到有一男一女又會來了。這回,三十聽到他們倆咯咯笑個不停,好像如願以償地完成了一件大事。三十想,他們可能是拿到錢了,但那肯定不是從三十家裏拿的錢,及可能是陰差陽錯歪打正著拿到了錢。他們已經知道綁錯了人,把三十順手給解決了,這整個綁架案就沒有任何可以破解的痕跡了。魔鬼在殺人之前總是笑著的,三十不寒而栗。那兩個人沒有來到三十所在的裏間,先聽到一聲扔鑰匙的聲音,隨後就是在外間互相打鬧的聲音,像在打情弄騷,不一會就聽到男歡女愛的聲音了。

三十哪有心思聽他們做愛,腦子裏不斷想象著他們怎麽在調完情後進來把他給哢擦了。想到,長這麽大還沒有碰過女人,李家就他這麽一根獨苗,眼看著要斷後了,三十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望,三十決定逃跑。

三十嘴上的膠布已經粘上撕下了好幾回了,粘力已經退了,三十用嘴在牆上磨了幾下,就弄下來了。三十的雙手捆在身後,想起警匪片裏都是找個地方把繩子磨斷的,三十就到處找堅硬的東西。不料,這裏間裏什麽都沒有,就坐在地上發呆,準備認命了。三十左半邊屁股被刀劃出過一道口子,右半邊被那女子快擰掉了一快肉,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格外疼痛,不禁用手在身後撐了一下,讓屁股離開地麵輕鬆片刻。這一撐,三十有了靈感,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三十把屁股往後一挪,那捆著的手就到了身子的前邊,手到了前麵就好辦了,他用牙把繩子一點點咬開,手居然自由了。三十後來回憶說,這是他一輩子最有成就感的一瞬間。手自由了,腳上的繩子也迎刃而解了。

聽外麵,男歡女愛還在繼續,三十假剛才的餘勇,摸索著往外爬。爬到了床頭,上麵的男女好像發現了什麽,突然停止了做愛。三十嚇得不敢出氣,隻聽到那男女小心翼翼地往裏間摸去。三十想他們到裏間看不到他,肯定會追出來,於是加快了往外爬的速度,不免弄出一些響聲,這邊一響,裏間卻傳來女人的一聲尖叫,三十心想,完了,被發現了,那褲檔裏又熱乎起來了,趴在地上不敢動了。

奇怪的是,裏麵的人沒有馬上追出來,好像在用手機跟外界打電話。三十冷靜下來,覺得現在是奪門而逃的好機會。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三十看到門上是鎖是需要鑰匙才能出去的老鎖,心裏涼了半截,心想他們知道他跑不了,所以沒有馬上追出來,三十灰了心,真實世界真地不像電影裏那樣,可以戲曲性地逃脫的,三十下了坐以待斃的決心。橫豎是死,三十使出最後一份勇氣,在裏麵的男女出來之前用電話報警,三十跑到那女子早些時候用過的電話那裏,撥了報警電話,說了一句:“我被綁架了”,想到裏麵的男女肯定會立即跑出來殺了他,這回死定了,三十就暈過去了。

警察局同時收到了兩個報警電話,一個是李三十的,一個是一對男女打來的,說家裏出現了匪徒,好像有武器,需要馬上解救。這警察局正在為70村早些時候的一個綁架案焦頭爛額哩,那是國人他爹報的警,說他兒子國人被綁架了。警察局派了警力去了70村,到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李三十的電話使他們聯想到了國人的案子,可是這對男女的報警是怎麽回事呢?怎麽是同一個地址呢?李三十在電話裏隻說了一句話就沒有聲音了,可能生命遇到了極大的威脅。

案情複雜,生命攸關,警察局立刻從70村抽回了警力,往這邊快速趕來。

這是一棟出租屋,按月出租、按日出租、按時出租都可以,所以來往人員複雜。此刻屋裏是什麽人,警方完全沒有底。警察完成了包圍後,開始向裏麵喊話。喊了半天,裏麵沒有任何回應。警方一位有豐富經驗的談判高手,搖了搖頭,“據以往的經驗,這裏麵的人在強大的警方壓力下,都死了。”

保險起見,警方還是發了兩個催淚彈,然後破門而入,先看到了人事不省的李三十,後在裏間找到了一對衣冠不整的大學生。據大學生交代,他們從一名性感女子那裏得到了這個出租屋的鑰匙,於是到這裏來尋歡,不料遇到了賊,嚇得躲到了裏間,不敢出來。李三十在外間怕裏間的,裏間的人怕外間的,其實那女子知道綁錯了人,早就放棄了綁架計劃,逃之妖妖了。

國人在交易所門外看到李三十在路邊蹲著,知道是來找他借錢的,趁三十沒有反映過來,趕緊溜了。此時正在“天上人間”尋歡作樂,哪裏想得到李三十為他擋過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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