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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歸來》—寄托對文革的反思

(2014-05-18 23:51:49)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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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歸來》寄托對文革的反思  ︳嚴歌苓:《陸犯焉識》講的是自由

2014-05-19 右鍵文化傳媒

張藝謀:《歸來》寄托對文革的反思

至於你說到“出賣”或“告發”這樣的事,在那個時代特別普遍,叫“劃清界限”,跟父親一代劃清界線比比皆是,這次我跟年輕的觀眾對話,他們說到這個會不會太冷血?我說你這個“冷”字用錯了,那是“熱血”,它是什麽?它是忠誠,對時代、對信仰的忠誠……


文革題材可以反複拍下去

鳳凰娛樂:新片《歸來》馬上要上映了,這個以文革為背景的故事,很容易讓人想起80年代初的“傷痕文學”和像《巴山夜雨》《牧馬人》等電影,你為什麽會選擇在當下拍這樣一部電影?

張藝謀:其實選擇什麽不是一個長線的考慮,不是一個戰略安排,常常是很隨機的,隻是因為現在題材慌,很缺少好故事,尤其缺少讓你動心的好故事。所以,通常我都不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比如說,拍《金陵十三釵》的時候看到嚴歌苓的這個小說(《陸犯焉識》),當時就要決定買不買。我當時想的是,也許可以從後頭開始拍,從他回家開始拍起,我覺得這樣子也許是一個方向,所以當時就表態買了。後來三年左右的時間,一直在打磨這個作品,等於從《金陵十三釵》後頭就開始打磨這個劇本,實際上最後還是回到初點,就是說拍他回家,這是一個主體。

其實這點就和八九十年代拍的那些過去的文革傷痕題材拉開距離了。我自己也是有意這樣做的,同類題材可以反複拍下去,其實沒有“題材過時”這一說的,就像我們現在看到的很多二戰題材,拍了多少年了還在拍,隻是說每一個拍的人或者每一個講故事的人角度不一樣。用我自己的話說,選擇這樣一個角度就是想拍(文革)之後的重建,拍所謂彌合、修補,和寄托一種對曆史的反思,當時就是這樣想的,從這個角度入手。

關於文革:我那時是“自來黑”跟“天生狗崽子”

鳳凰娛樂:《歸來》的女兒因為家庭出身問題告發了自己的父親,但是也沒有能夠挽救她熱愛的舞蹈事業,後來進了紡織廠去當工人。這一段是有所改編的,有沒有你個人在文革當中經曆的一種投射在裏麵?

張藝謀:首先我們要把歌苓的小說進行縮寫,他(陸焉識)原來是一大家子人,兒子、兒媳、女兒、大女兒,回來之後也比較繁雜,我們就想濃縮成一兩個人。怎麽設定這個女兒跳舞的這個事兒呢?歌苓是跳舞的,在成都跳了八年舞。所以我說,“那好,歌苓既然寫的是她曾祖父的故事,我們索性就把這個小孩變成一個舞蹈演員,也是歌苓的一個寫照吧。”那個時代跳革命樣板戲的主角,一定是一個舞蹈演員最大的夢想,那個時代都是表忠心嘛,所以就有了這樣的一個故事架構。

至於你說到“出賣”或“告發”這樣的事,在那個時代特別普遍,叫“劃清界限”,跟父親一代劃清界線比比皆是,這些例子隨處拿來都能用,這是我們經過的那個時代。這次我跟年輕的觀眾對話,他們說到這個會不會太冷血?我說你這個“冷”字用錯了,那是“熱血”,它是什麽?它是忠誠,對時代、對信仰的忠誠,他劃清界限,是熱血沸騰地劃清界線。所以,是那個時代特殊的一個東西,今天有很多年輕觀眾覺得好像很特別,其實凡是過來人,都知道這種事情太多了。

鳳凰娛樂:你當時是怎麽看待自己的出身和與父親的關係?

張藝謀:我倒是沒有這樣“劃清界線”這一說,因為我們是“自來黑”了。因為父親是國民黨黃埔軍校畢業的,他的家族都是黃埔軍校的,所以基本上就是定性了,我們就是“天生狗崽子”、“黑五類”。所以根本談不上你要劃清界線,你根本就是歸到那兒了,所以我們叫“狗崽子”。通常劃清界線都是一種突然的反差,父親可能原來是老革命,突然成了“走資派”,這就要他表態,有很多學生到萬人大會上表態,甚至還有的還打他父親表態,那都是那樣的。我們這一批人基本上談不上“劃清”,你劃清劃不清都歸到“黑五類”了,基本上就定性了。

【摘編自鳳凰娛樂·大寫人物001


 


嚴歌苓:《陸犯焉識》講的是自由


其實我這個小說,應該講等我寫完了回過頭來看,它講的最大的一重意義呢是自由,就是中國的知識分子最缺乏的是自由、中國的女人最缺乏的是自由,所以呢就是在那樣一段時代,就是在我離開中國之前——1989年之前,這個主題、這個命題是我最關心的,從我祖父到自己都是這樣。

《歸來》改編自嚴歌苓的長篇小說《陸犯焉識》,不過隻截取了小說的結尾部分。也正因為如此,盡管《歸來》票房和口碑都相當不俗,但還是有不少原著小說的粉絲並不滿意,認為它並沒有展現出《陸犯焉識》的精髓——它寫的是自由,但《歸來》展現的是愛情。

那麽,嚴歌苓本人怎麽看待這個問題?騰訊娛樂為此和嚴歌苓有了一次深度對話。

理解張藝謀,隻有這樣才能“存活”

騰訊娛樂:隻拍小說的結尾部分,刪了很多精彩的東西,有沒有覺得遺憾?

嚴歌苓:這個從篇幅上來說,確實是很難辦。我覺得就是兩個選擇,對張導來說,要不你就別拍了,拍就是現在這樣一條路可以走,因為咱們講實話,你想想,審查怎麽通得過?你是存活還是不存活的問題,你可以選擇不存活,對吧?

騰訊娛樂:小說裏有關監獄和勞改的部分,可能確實是沒辦法通過審查。

嚴歌苓:是的。

騰訊娛樂:原著中,馮婉喻和陸焉識的兒子和女婿這兩個人物其實很重要,結果影片中也沒出現,這個遺憾嗎?

嚴歌苓:現在的影片差不多100多分鍾。從製片角度來說,我知道好萊塢他們叫“誰有最後一剪”,就是製片方最後一剪的話,一定要把這個作品的長度剪到perfect,最完美的一個長度。但如果是導演去剪呢,那一般都要比製片方剪的長很多。所以我覺得如果按我原作的版本,那我肯定想其實她的哥哥是很精彩的,他本來是個知識分子,最後變成了能打能鬧的帶點無賴的是吧,他對他爸爸的那種無法接受、瞧不起啊、好笑、玩世不恭的態度,都很有看點,但在這個電影裏麵,這個長度是不容許的。所以如果讓我做一個原版的話,我可能把他做成三個半小時。

騰訊娛樂:所以最後隻能留下這樣的遺憾,您特別理解導演的處境。

嚴歌苓:對對,我當然理解。

被影片打動,觀看時多次流淚

騰訊娛樂:很多人看到這個片子都很感動,不知道您到目前為止看過幾遍?

嚴歌苓:我劇本看過好幾遍,所以我心裏是知道整個故事的。去看電影的時候我完全明白他下一步要幹嘛,他下一步要說什麽,基本上都明白了。當然了,我還是認為導演和演員把文字腳本搬到銀幕上那種功夫,還是非常震撼的,所以我還是多次流淚。我帶著我現在的媽媽,就是我的繼母去看這個戲,她也流眼淚了,她覺得用這個方式表現中年人到老年人的純真愛情是非常少見的。

騰訊娛樂:張導說他自己看的時候也很感動,是緣於人物的堅守,您流淚是因為什麽?

嚴歌苓:當然堅守是你最後看完了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式的看法,我是在這個過程當中,就是每一次陸焉識想喚醒馮婉喻的一步一步、進一步、再深步的試探、呼喚,每一次呼喚當中讓我最感動的有兩個,一個是彈鋼琴那個地方,還有一個就是婉喻終於把他當做一個陌生人變成親人的那種感覺,帶著餃子想碰他一下,在那個地方我就覺得非常感動。

騰訊娛樂:天橋上那場戲其實也非常感人,眼看就要見著了,結果被抓走了。

嚴歌苓:那個都是我可以想象的,但後麵的那個就超出我想象了。

騰訊娛樂:那您覺得《歸來》在整體上所表達的東西跟您原著吻合嗎?

嚴歌苓:當然我這麽大的一個篇幅、40多萬字的一個小說,它肯定是有多元的思考在裏麵,也有多重的意義在裏邊,就是看每個人怎麽去看到這個意義、看到的是哪一重意義。那麽作為一個導演來說,他不可能把所有的他看到的意義都放進去,這個電影就亂了,所以電影一定要比較單純,故事比較單純,人物不要太複雜,否則就不好表現。所以我覺得導演所看到的最打動他的一點,就是這對患難夫妻吧,應該說是經過了多少場浩劫、經過戰爭、經過政治運動,最後相互認識了彼此,他看到的這一點是最打動他的。

騰訊娛樂:他拍出了最打動他的那一部分。

嚴歌苓:其實我這個小說,應該講等我寫完了回過頭來看,它講的最大的一重意義呢是自由,就是中國的知識分子最缺乏的是自由、中國的女人最缺乏的是自由,所以呢就是在那樣一段時代,就是在我離開中國之前——1989年之前,這個主題、這個命題是我最關心的,從我祖父到自己都是這樣。

騰訊娛樂:《歸來》講的是堅守和愛情,但《陸犯焉識》講的是自由。

嚴歌苓:嗯,情感的自由、精神的自由、人身的自由。

騰訊娛樂:可能那種東西通過影像來表現的話難度更大。

嚴歌苓:那當然,比如我們剛才講的審查製度,作為讀者,作為小說的讀者來說,都是知識分子,基本上知識分子在我的讀者群裏肯定是占絕大部分嘛,所以知識分子本身就是有不安定的內心,都會想很多很多的東西,創作小說要比電影自由得多、容易得多。

騰訊娛樂:前後兩次很張藝謀合作,感覺他有什麽變化嗎?

嚴歌苓:我覺得他這部戲就是不再像拍大片一樣了,就是把一個故事用最好的、最應該有的一種形式去呈現。這次他是一點雜念都沒有,他就想拍一個讓他感動的故事,他用這個故事去感動別人、去感染別人。

陳道明和原著人物很像,鞏俐正好相反

騰訊娛樂:影片中,陳道明老師出場的時候,感覺他那個眼神特別銳利,不太像一個剛從牢裏逃出來的人,不知道您看片子的時候有沒有這種感覺?

嚴歌苓:應該說從牢裏逃出來的一個人,他應該像一個被追捕的野獸一樣,他應該是非常警覺的,因為隨時可能落網、落入陷阱,會被獵槍打倒啊,就是這樣一種野獸的眼神,我覺得他還是表現得很準的。

騰訊娛樂:這可能是因為篇幅原因,影片沒來得及去交代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知識分子,經曆過哪些東西。那陳道明老師符合您想象中的陸焉識嗎?

嚴歌苓:非常符合。我覺得他從五官上來講,跟我的爺爺都有相似的地方。真的,我爺爺是一個很清秀的人,他不管微笑也好不笑也好,他給你一種感覺就是不能輕易接近,陸焉識身上也是有一點點。感覺是一種高貴吧,就是這種精神貴族的東西。

騰訊娛樂:這次不少人都很喜歡鞏俐的表演,不知道她是不是您想象中的馮婉喻?

嚴歌苓:我覺得正因為她不像我想象中的馮婉喻,她後來演得讓我折服,這才是一個特別了不起的演員。我奶奶去世的時候,我十二三歲了,我記憶當中她是一個美人,她很清秀,她是在學校教柔軟體操的;然後我的印象當中她就是一個非常白皙、非常苗條、書卷氣很濃的這麽一個單薄至極的江南女子,所以鞏俐的那個氣質,她是一個北方女子的氣質,所以她來演活了馮婉喻就更了不起。她整個臉上的表情,從最開始她想讓丈夫進來又不讓他進來、到最後想不起來他,但又有一種夢在她的眼睛裏,一直像是有一種夢一樣笑嘻嘻的,那種感覺不能比我想象中的更好了。

騰訊娛樂:陸焉識和馮婉喻是以您爺爺奶奶為原型的嗎?

嚴歌苓:當然是虛構的了,因為小說是虛構的藝術,你不可能寫紀實,但肯定是有故事原來的線索,比如說我爺爺和奶奶的這種被……怎麽說呢?封建的、家裏包辦的婚姻,還有後媽跟她的關係呀,這些等等等等都是聽來的,都是聽我奶奶講的。

騰訊娛樂:剛才我提到陳道明和鞏俐的時候,您說爺爺奶奶,我以為是以他們為原型。

嚴歌苓:在他們的故事基礎上我虛構的。

騰訊娛樂:這個裏麵還有哪些東西是有事實根據的?

嚴歌苓:這個電影裏,當然它是對小說的一種寫意式的超越吧,小說當然寫實的更多了,小說裏麵應該說那些勞改、農場、很多很多、80%的情節和細節都是我聽來的,是我采訪來的。因為我不可能想得出來,編出來人家會說你胡編的。

騰訊娛樂:那您為寫這個小說去采訪,或者說體驗生活什麽的,花了多長時間?

嚴歌苓:我采訪一個老先生,陸陸續續大概有那麽幾年吧,因為他年紀很大了,所以有的時候他講講就停了,過幾天再聽他講,或者讓他寫一段。就這樣陸陸續續,然後我到西北去,就到當時青海那個勞改農場,現在已經成半坍塌狀態了,但是那個崗樓、裏麵犯人住的房子都還在,還有那種禮堂,所以我就可以想象得出來。現在都沒有人住了,但是那個氣氛、那種感覺,大西北的那種感覺,我能感覺出來。

【摘編自騰訊娛樂專稿,文/喻德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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