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度複興報
葛培理妻子路得的遺體,由殯儀館移往Montreat會議中心的安德遜禮堂(Anderson Auditorium)途中,當地居民夾道瞻仰,向這位老同鄉致最後敬意。沿路有州警察、消防員及警員站崗,當靈車經過時,都低頭敬禮。安息禮拜下午二時開始,一名風笛手吹響序樂,接著Montreat學院二十人詩班加上七十位義工一起詠唱詩歌。之後,Montreat長老會牧師Richard White致詞歡迎二千多名來賓,其中包括製造棺木的多名囚犯,他們暫時出獄,參加路得的安息禮拜。
生於中國 誌在西藏
葛培理的妻子原名Ruth McCue Bell,1920年六月十日誕生在中國江蘇清江一間兩層高的磚屋,是長老會醫療宣教士 鍾愛華(L. Nelson Bell)和Virginia Leftwich的女兒。路得的大姐Rosa Montgomery也出席了安息禮拜,致詞時宣稱她和路得都是「中國製造」。鍾愛華夫婦在上海以北三百哩的長老會醫院服侍,她就在那座細小的醫院裏,最先感到神的呼召是要她為耶穌基督的福音舍去一切。
路得的童年在中國宣教工場度過,與父母和三個兄弟姊妹一起,能操中、英雙語,晚上父親常讀書給她聽。她記得土匪與軍閥的衝突,以及有些人如何視宣教士為敵人。她每天麵對人間的生老病死,以及內戰的動蕩不安。目睹人類的苦難,隻會更加強化她的信念──人類需要救贖主。路得在年幼時已十分愛主,曾禱告求神讓她成為殉道者。大姐Rosa躲在被裏禱告神說 :「主阿,請不要聽她的,她隻是個小女孩。」踏進成人階段之前,她一直夢想在遙遠的高山國度──西藏,做單身宣教士。
十三歲那年,路得被送去平壤寄宿學校,念了三年中學。與親人分隔兩地,她十分想家,卻學會勝過孤單感,就是照顧別人的需要。神在這段時間鍛鏈了路得的獨立、冒險及倚靠 祂的心誌,以致婚後當葛培理忙於在外布道,她有能耐單獨在家照顧五名子女。
回美讀書 緣濃情深
她首度踏足美國,是七歲時隨父母回鄉休假。抗日戰爭爆發,路得正好十七歲,鍾愛華帶同一家返回美國,定居在北卡羅連納州隻有幾百名居民的小鎮Montreat,路得也在那裏完成中學。1937年秋天,路得進入伊利諾州惠頓學院,主修聖經,在校內的海外宣教團契和聖經分發會甚為活躍。她入學不久便認識了有「傳道者」綽號之稱的葛培理,他來自北卡羅來納州夏洛特市(Charlotte),那時的葛培理已是一名浸信會傳道,二人邂逅,一見 鍾情。1993年,在慶祝結婚五十周年時,路得告訴ABC新聞當時她的反應:「當我回家就禱告神說:『神啊,若祂使我跟他結婚,就是我最大的榮幸。』」其實當時路得心裏有很大的掙紮,她認為她的呼召是宣教,但又深愛這個充滿布道熱誠的年輕人。
葛培理初次邀她約會,是在一個主日下午去聽韓德爾的《彌賽亞》。那次約會,葛培理不敢牽她的手,他仍記得:「你可以看見她麵上流露出基督。」1941年四月底,葛培理求婚,路得經過一輪心裏交戰的禱告,她明白到自己的使命是投身在葛培理的布道熱情裏。她於七月六日寫信給他,答應婚事。當晚葛培理休息時,把燈關了又開,開了又關,重重複覆把信讀了不下數十次。二人在1943年六月畢業,同年八月就在Montreat長老會結婚。
退居幕後 相夫教子
有一段短時間,葛培理在Western Springs牧會,路得就做了師母。後來,葛培理參加青年歸主協會的布道工作,擔任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裏斯市西北學院的校長,最後成為葛培理布道大會的會長,當了布道家。
由於葛培理經常要離家出外做布道工作,大兒子又快要出生,路得說服了丈夫搬家到Montreat,住在她的父母對麵。當葛培理知名度提高後,常有人到他家窺看他,於是在1956年,他們搬上山邊的Little Piney Cove。路得在Montreat建立家庭和帶大五個孩子:Virginia、Anne、Ruth、Franklin和Nelson Edman。她很看重自己的身分,是「美國牧師」背後的女強人,又是葛培理的知心密友和最信任的參謀。她喜歡在幕後工作,避開人群的注視,平日幫助丈夫預備講章,甚至搜集寫作材料。
難怪乎葛培理這樣形容剛去世的妻子,說:「路得是我的終身伴侶,神呼召我倆成為隊工,她所背負的無人能擔。在我們的事工中,她至為重要,不可或缺,沒有她的鼓勵和支持,我多年的服侍是不可能的。多謝主賜我路得,特別近幾年我們常結伴行山,重燃年青時的愛火,我對她的愛,日見加深。我將會十分想念她,期待那天在天堂與她重逢。」
路得曾這樣形容自己的婚姻:「在西方,婚姻是先熱後冷。在東方,婚姻是先冷後熱;其中大有文章。」其實,他倆的婚姻是先熱後更熱。
兒女憶述 偉大母親
葛福臨說:「假若沒有這位媽媽,爸爸斷不會成為今日這個人。媽媽行事為人堅守聖經的立場,又幫助爸爸預備講章,還有一對聆聽的耳朵。當她見到或聽見不對勁的事情,她就會開口表達己見。每人都需要這種提醒,她在這方麵確實幫助了爸爸。」
1959年,路得出版第一本書《我們的聖誕故事》,是給兒童看的圖畫書。她後來寫了十三本書,有些是與人合著的。丈夫因工作的關係經常遠行,她就在丈夫不在家的時候,寫了許多首詩,以抒發情緒。
路得最小的女兒Ruth提起媽媽如何影響爸爸的事奉,說道:「我不認為媽媽獲得了應有的尊敬和肯定,假若爸爸沒有媽媽,他的事奉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她又說:「跟世界上最出名的男人一起生活,這是怎樣的呢?神早在媽媽在中國的日子,就鍛鏈她擔當這個角色。她的父母對她的品格塑造起了極重要的影響,為她的成長建立了根基。她把家庭裏見證的,一一都實踐出來,就是在凡事上倚靠神,愛慕 祂的話語,舍己關心別人,並以百折不撓的精神笑麵迎人。她的快樂和滿足不是取決於環境。在幼年時,她認定基督是她的家、人生目標、中心、知己和異象,因而成為美麗與智慧兼具的女性。」
另一女兒Anne說:「母親是聖靈充滿的,教導子女將名字放進經文中,使信息更加個人化。」
恪守原則 最佳拍檔
路得在葛培理事奉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在1996年終於受到肯定,她與丈夫在華盛頓舉行的特別典禮中,一同獲頒國會金勳,這表達了在場所有政府部門的愛戴和支持。
葛培理的布道事業,路得是不可或缺的幫手,在許多決策上,葛培理都向她尋求意見。葛培理布道協會最早的媒體事工是1950年開創的廣播節目《抉擇時刻》,這是由路得起名的。她在中國長大,又在韓國接受中學教育,對亞洲人民一直都有負擔。她曾鼓勵丈夫到訪中國,在多次中國行程中,她都陪伴左右。
葛培理常獲國家元首接見,路得總是提醒他要提防政治,免得阻礙事工。1964年約翰遜總統請教葛培理,誰人做他的競選拍檔。當葛培理準備回話時,路得在桌底下踢他的腳。葛培理不明所以,問她為何踢他。路得回答說 :「你的建議應限於道德及屬靈問題上,不應沾政治。」約翰遜望著葛培理說:「她是對的,你專注傳道吧,我就專心政治。」
路得恪守原則,她雖然嫁給一位浸信會傳道人,但她仍持守自己是長老會信徒,無意用浸的方式多一次水禮。住在Montreat,葛培理夫婦一起參加長老會的崇拜,路得並且任教大學生主日學。
頑疾纏身 不發怨言
路得的病患源於1974年她為孫兒修理秋千架時,從樹上跌下來,許多年後一直有長期背痛問題。自從在1995年患上退化性骨關節炎之後,路得的身體一直虛弱。1996年她患上細菌性脊膜炎,幾乎奪去她的命,而背骨的退化令後來患上的關節炎病情惡化。九十年代起,她不是臥床就是坐輪椅,再不能陪伴丈夫出門參與最後幾年的事奉工作。雖然如此,她沒有埋怨,仍然以禱告和屬靈洞見支持丈夫。
知己密友 悼念真言
今年一月,當路得病入膏肓的時候,Richard White牧師替葛培理一家主持聖餐。其中一個子女覺得所有家人最後一次一起守聖餐多好,路得從床上坐起來,說:「這是什麽,是最後的儀式嗎?」之後她再活多五個月。葛培理圖書館於五月卅一日開幕時,路得臥床不能出席,葛培理公開讚揚他的妻子,對來賓說 :「今天我很掛心妻子路得,我要誇獎她,讓你們知道我多麽愛她,她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她比我更配得出席今天的場合。」
葛培理論到妻子,說:「路得是我的知己密友,我很難想象一天沒有她在我的身邊。今天我比65年前在惠頓學院認識她時更愛她。」
布殊總統於路得逝世當天發表吊唁文:「路得跟葛培理的婚姻真是愛情結合。作為世界上最為人愛的布道家的妻子,她以幽默、聰明、優雅及恩慈感召世人。」
加州馬鞍峰社區教會華理克師母Kay Warren表示:「當收到路得過身的消息時,心裏很難過。但我們基督徒可以歡欣,因為知道她回到天父的家,今天是她一生都在期盼的一天。我十分欣賞路得,尤其在扮演師母的角色上,對丈夫的事奉獻上自己,我從她身上學習,獲益不少。她一生都在服侍別人,因此是一位領袖,也是其它人效法的典範。華理克和我向葛培理一家表達最深的哀傷,他們痛失了深愛的人。」
冉冉上升 愛慕之時
路得是甚具才華的作家和詩人,個人著作和合著有十四本。參加安息禮拜的賓客都獲贈一本路得的詩集。她的大女兒公開朗誦了一首關於死亡的詩,稱為《愛慕之時刻》(Time to Adore):
「當我離世時,希望靈魂冉冉上升,使我目睹地球逐漸模糊以至消失。當我越高升,大地越顯得小,以歡愉的心欣賞她退隱。期待的喜樂本身就是喜樂……這過渡的片刻,於我會是愛慕之時刻。」
她安息了,告別丈夫,五個兒女和十九個孫兒,以及許多曾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