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計在於春,農民總是期待著春天的到來。自從搬進退休小屋後,我從未那麽期待春天的到來,偏偏今年的春天來得晚,三月還下了一場雪。四月初,樹枝上的嫩尖兒,綠草地上的藍鈴花,剛冒出頭的鬱金香和綻放著水仙花都告訴我,春姑娘已經迫不及待地要來了,盡管晚上的氣溫隻有幾度。查看一下農曆,原來今年閏二月,難怪春天來得遲了。
去年秋天把前院的草種上了,今年春夏之間打算把花也種上。早春時節,去了幾次花店也沒有遇上我想要種的花,花匠正忙著栽種,告訴我種花的時間還早,要等到5~6月份以後。
我隻好在陽光房自己育苗,2月中旬把魚翅瓜黑色的種子放進泥裏,到了3月中旬才躬著身子冒出了頭,時候到了,一個個都破土而出,而且一天天的不同,由嫩黃到嫩綠,由2片葉到3片葉,還不斷地長高變壯。
小時候看過母親育南瓜苗,把種子插進筐裏的草木灰,偶爾地灑點水,保持濕潤,然後就看見一筐的小苗兒。這是我對育苗最深的記憶,自己親自動手還是第一次,感受特別多,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大地啊,母親!”這個書本上讀到的詞句。
大地是哺育人類的母親,是人類生存的搖籃。因為土地,才有世間萬物著床,生根,發芽,成長,收獲的根本,當然還不能缺少陽光、空氣和雨露。一個孩子的誕生,也離不開母親的子宮,當細小的種子在母親的子宮裏著床,然後,一天天,一個個月,有了生命的特征,最後,十個月蒂落瓜熟,一個生命來到了人間。這真是太奇妙了,母親,土地,真的是生命的搖籃,太偉大了。
魚翅瓜苗育種成功後,我又買了一包西紅柿種子。非常細小的種子,能發芽嗎?我持懷疑的態度,所以用裝雞蛋的托來育苗,每一個小格子裏都放進幾粒種子,沒有期待每一粒種子都會發芽。沒想到,發芽率還特別高,害得我在移植室外之前,還要先把雞蛋托裏的小苗移植到小花盆裏。
4月初陽光燦爛的一天,老公在後院用木板幫我做種植盆,我坐在小板凳上移植小西紅柿苗。幾十顆的小苗苗,而我隻需要幾顆,怎麽辦呢?每一顆都是生命啊,真舍不得。我對老公說:“要不,我都把它們移植了,到時放在前院的路邊免費送人。這種割舍的猶豫,就像懷孕的母親不得不去墮胎。”
老公在一邊說:“沒有地方讓它生長,也隻好舍棄。”
唉,人總要是麵對選擇和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