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雁無憑(四)

教練原來是搞體操的. 五短的身材. 性格好, 是個很可愛的男人. 訓練時, 象凶神惡煞. 結束後, 就是個好爸爸. 教練有個女兒, 叫萍的. 美麗的小白兔. 純淨的眼神, 能讓殺人不眨眼的家夥立地成佛.

 

教練帶領著我們, 健步如飛地走進河沿的餐館區. 請大家坐好. 然後得意地宣布學校給我們一個月的夥食補助. 男生可以吃八兩餃子, 女生六兩. 女生們就點了每人四兩餃子, 外帶兩個人一盤炒麵. 這是一天中最快樂的時間. 雖然不多, 可是我們無論如何都可以天天下館子. 訓練的誘惑力急劇大增.

 

扈頡悄悄的問英子逃訓練是否可以不用逃吃飯. 英子麻利地擦擦嘴巴, 請教教練. 教練說可以. 扈頡跳起來說聲再見就衝了出去. 英子喊著”等我呀,我馬上就好!” 同時抓過外衣, 飛也似的朝扈頡的背影奔去. 隊友們大眼瞪小眼.

 

扈頡心裏偷偷地樂. 明天可以裝瘸了. 早晨睡懶覺, 下午, 嗯, 下午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到下午, 扈頡的心裏”突, 突”地跳起來. 青春洋溢的臉龐開始發出明媚的光芒. 趕上來的英子笑問”有什麽好事情? 樂的嘴巴都歪了. 快說! 要不我去告教練”.  兩個小姑娘推推搡搡的一路走來. 到了教室門口, 扈頡也到底也沒說明白. 英子恨恨地鬆開扯住扈頡的手.

 

晚自習九點下.今晚的自習尤其地長. 扈頡做完作業. 複習, 預習, 最後拿出日記本. 寫寫畫畫的, 好久好久. 悄悄的收拾好書包, 放了一本書在桌子上, 單等鈴聲. 時間比蝸牛還慢. 等待的心情飄飄乎乎. 當鈴聲終於想起時,  扈頡”唰”地一聲站起來, 衝出教室, 下樓, 走進了黑暗.

 

等英子衝下樓時, 扈頡早就消失在冬日的黑暗當中. 英子悶悶地走回宿舍.問了幾個忙著打開水的同學, 誰也沒見到扈頡. 英子隻好一個人去灌好兩個人的暖水袋, 又打回開水. 舍友回到教室繼續讀書.

 

英子想著扈頡的詭異, 想想還是在宿舍等著吧. 洗洗幹淨, 鑽進被窩做功課. 英子在上鋪. 上鋪的光線適合讀書. 捧著英語書, 英子朗讀課文, 背單詞. 英語好難. 英子看到英武單詞就想睡覺. 迷迷糊糊的聽見動靜, 睜開眼睛一看. 舍友們陸陸續續回來就寢. 探頭看看, 扈頡的床還是原封不動.

 

下床理一理扈頡的鋪蓋, 象有人睡的樣子.查宿舍時, 也好說是去上廁所了. 爬上自己的床, 英子睡意一掃而光. 背著單詞, 看著書裏生活和我們的現實生活隔著世界遠的距離. 眼睛看著宿舍門, 耳朵聽著樓道裏的動靜.

 

這小妮子, 快十二點了. 再不回來, 宿舍都要停點了. 學校大門也回上鎖. 學校會通報批評. 扈頡該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英子問了幾個舍友. 都說下自習就沒再見她. 英子開始擔心扈頡. 正在此時, "啪"的一聲. 整個宿舍區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門外的聲音突然靜了下來. 英子的心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