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延續

感恩節周末. 朋友請客. 本該早些去朋友家裏幫忙的. 由於頑皮的兒子愛幫倒忙, 所以隻能提前半個小時. 去朋友家的路上,要經過一大片墓地.

墓地在慘淡的夕陽下, 灰乎乎地. 墓碑們次第閃開,反射著車燈.原本大聲唱"最近比較煩"的兒子突然默不做聲. 未及問他為何呢, 他開始講話."媽媽, 等你去世了, 我就把你埋在耶魯最好的墓地. 然後我會去看你."看著兒子一本正經的樣子,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意識到講到生死, 他卻沒有用"死", 隻是用了"去世". 問他為什麽用"去世"或者選擇"耶魯",他說更好的選擇.

一時之見, 不知道講什麽好. 兒子好象還是在我的臂彎裏拱著頭的小毛頭. 轉眼就可以煞有介事地給別人講解問題. 還會自己發現問題, 再找問題的答案. 五歲的兒子總是想長大了娶我作太太. 告訴他不可以. 等他長大,媽媽會長老. 他說"老婆, 老婆,就是要老嘛."

兒子七歲了. 好象昨天還可以抱起他, 今天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足夠的力氣來抱他. 站在兒子的床邊, 兒子親親我的臉說"媽媽, 你以後不用抱我啦, 再等幾年我來抱你." 拍拍他的臉, 說等你吧. 親親小東西, 回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隻是, 心卻再也不能平靜下來.

人世輪回. 兒子就是我生命的延續.

[北鶴]

很好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