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雁無憑(三)

睜開眼睛的扈頡看到班主任老師滿麵怒容的逐一揭開還在睡懶覺的同學的被子. 幾個同學正狼狽地穿衣起床. 原來是班主任為了早操的出勤率親自出馬, 來宿舍叫同學們起床.
 
扈頡下意識地縮進被窩. 因為她睡覺時, 喜歡穿很少到基本不穿衣服. 這樣的情況下, 被揭開被子將是一種慘不忍睹.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 老師也沒有揭她的被子. 幾分鍾之後, 所有的人都蜂擁而出, 到操場上集合. 聽到宿舍門被最後”砰”的一聲鎖住, 宿舍裏恢複了寂靜.

扈頡小心翼翼的伸出頭, 象那種警戒鼠一樣機警地偵察. 宿舍裏都是上下鋪, 扈頡住在下鋪. 被子上堆滿了她的大大小小的, 厚厚薄薄的衣服. 站在床邊, 可能以為主人不在呢. 扈頡匆匆忙忙地起床, 洗漱,衝到食堂打飯菜. 好不容易排個第一. 等下操的同學們回來, 扈頡已經吃完早點準備上教室去.

背著書包的扈頡終於在教師門口碰見了班主任. 老師驚奇地問她怎麽這麽早就結束了訓練. 高中進學校後, 扈頡被招入校隊做為長跑運動員. 訓練不是長期的. 隻有快比賽時, 隊員們才集訓. 訓練期間, 起早摸黑. 早晚的自己課都是不用上的. 懶惰的扈頡常常躲避訓練或者早操.在班主任和教練之間尋找空隙. 有時, 就幹脆裝傷. 崴腳當然是好理由. 時間久了, 隊裏的同學開始叫她” 扈瘸”.

下午的訓練開始了. 扈頡跟著前麵的隊員. 跑過馬路, 又穿過一片住宅區, 山路開始了.路是繞著大片的果園. 光禿禿的果樹上閃爍著落日的燦爛, 連同果園邊的墳墓都不複如往日的清淩. 英子和情人肩並肩, 邊跑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唱”..給我一個空間, 沒有人走過…..既然說過永遠愛我, 為何又要離我遠去……”
 
扈頡寂寞地和身邊的男伴跑著. 心不在焉地看著前方盤山的路. 路象蛇一樣, 向遠方纏繞著, 也象扈頡此刻的心事. 汗水流進嘴巴裏, 血腥的味道. 衣服濕了又幹了時, 終於回到起點.

教練宣布下午訓練完畢. 要我們跟他走一程, 因為他有好消息. 我們就追隨著他的帶領下, 奔赴馬上可知的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