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雁無憑(二)

扈頡的碗裏的幾粒”黑豆”, 就是 老-鼠-屎. 那天晚上, 扈頡吐的一踏糊塗. 同學的關心, 她怎麽也無法正常回答. 直到第二天, 扈頡才鼓起勇氣告訴同學們. 從此, 同宿舍的女生再也不買這個菜. 更有甚者, 每次買菜後都要仔細檢查才敢開”金口”. 扈頡從此聽到, 或者看到惡心的東西馬上就反胃,開吐. 在A高中的第一個冬天就這樣不尷不尬地開始了.

 

學校的饅頭好大的個. 沒有油水就越吃越多, 而嚴寒又讓人食欲更增. 開始一個饅頭吃不完, 後來一個半, 再後來就兩個. 碳水化合物, 吃多了就長肉. 宿舍的女生的臉, 就象那月亮的臉, 漸漸地在改變.

沒有暖氣的宿舍越來越冷. 頭天晚上臉盆裏忘記倒掉的水, 第二天早晨一準兒結成冰.  睡覺時, 頭就隻好縮進被窩. 夜半凍醒時, 支楞著耳朵就可以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 說夢話, 磨牙, 排氣, 打呼嚕…...  整個一大合唱台. 想起在家裏的溫暖, 就更覺著這寒冷的不可忍耐.其實, 家裏也不暖和. 隻是多了爸爸媽媽的愛和弟弟的熱鬧, 感覺上暖和了許多.

 

周末回家就是一周的企盼. 星期六的早餐, 爸爸通常會做麵糊糊. 麵糊糊, 就是麵和水都不太多, 輕輕地用筷子攪拌後的混合物. 下在開水裏,煮開後, 再添加炒好的蔬菜. 爸爸通常會用西紅柿炒雞蛋, 再加一大把蔥花. 想著想著, 這夜的寒冷更見慘列.

 

扈頡家租了別人的一個院子.院子靠院牆的地方有棵樹, 樹下是水管. 院子一麵是牆加門, 另外三麵是房子.爸爸媽媽. 弟弟. 和扈頡各一間房子. 爸爸媽媽的房子有套間, 裏間做廚房, 外間就是睡房. 爸爸媽媽各司其職. 媽媽做的家常飯, 那個香啊! 所有吃過的同學都會請求再次去品嚐.

 

爸爸負責照看爐子. 生爐子可是要大本事的. 爸爸是”封”爐子是高手. 所謂”封”爐子就是恰到好處地用煤渣讓火冬眠. 這樣一來, 第二天早晨就不需要重新生火. 隻需要很技巧地讓爐子重新旺旺的著起來.“封”好爐子就避免了煙熏火燎的髒, 也節省了時間. 尤其是星期六早晨, 張開眼洗洗淨, 就可以大快朵頤等了整整一星期才等來的麵糊糊.

 

迷迷瞪瞪地在夢裏吃著香噴噴的麵糊糊呢,聽到有人帶著哭腔大喊”別揭我的被子!” 隻好努力把眼睛和頭抬起來看是誰人如此大膽,竟然膽敢打擾我的風卷殘雲,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