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雁無憑(一)

十九世紀八十年代. 某市的重點高中(以後簡稱為A高中)亦是本省的重點高中.  據說進了A高中的學生, 不管是應屆或補習, 反正最後肯定能考上大學., 有望子成龍之心的為人父母者, 都會想方設法讓自己的子女進入此高中.

 
扈頡原來所在的中學也有高中部. 但是, 此高中和彼高中是大不相同的. 從不求人的老爸費了老大的勁才把寶貝閨女送進這所重點高中A高中. 扈頡不喜歡這裏的壓抑. 但她是個乖孩子, 也喜歡離開家的自由. 就乖乖地離家住校, 吃食堂, 下晚自習後點蠟燭學習.

 
學校很有意思. 不用聽爸爸媽媽的嘮叨.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小說. 宿舍裏的女生開始不熟悉. 可是, 幾分鍾下來, 就可以譏譏喳喳說個不停. 大家也都竭力做個好孩子的模樣.

 
學校許多事情都要排隊. 比如說食堂買飯, 打開水.食堂的菜少油沒鹽, 也還能吃. 有時賣好吃的,男生也會打架搶飯.  熱熱鬧鬧的也就一天天過來了. 男生愛插隊, 女生老有人幫忙代買. 嗬嗬, 最後誰也餓不著.

 
秋天就這樣過去了. 沒有暖氣的宿舍開始發冷. 打開水也難起來. 給熱水瓶灌水的同時, 還要給熱水袋灌水.有時要排要久, 才輪到. 扈頡怕冷. 可是爸爸自己做的”熱水瓶”好燙. 每天下晚自習灌好水, 就把套子套上, 塞進被窩裏. 臨睡時, 被窩就暖暖的.

 
冬日裏, 照例是沒有多少蔬菜可吃的. 尤其在大食堂. 大廚卻也偉大. 可以把幾顆土豆和南瓜加上少油沒鹽的佐料,理做出可口的東西. 才五點呢, 天就暗的看不清楚路. 隻能循著菜香找食堂. 扈頡衝進人群中, 插個隊. 買了最喜歡的土豆燉南瓜. 喜孜孜的找地方開吃. 一勺子舀出來幾粒黑乎乎的東西. 天雖然很黑, 可是這個異常的黑東西卻引起了扈頡的警惕. 端著碗走到路燈下仔細端詳.  “哇”, 扈頡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跟前的同學圍了過來詢問. 扈頡端著碗,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