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s Secr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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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之劫 (三)

(2006-10-11 00:25:03) 下一個

當所有的花都開過三遍的時候,惜惜和浩的愛也變得越來越殘忍,幾乎是一種折磨。浩的猶豫和懦弱讓惜惜心裏積了怨,惜惜強忍著一幅無所求的樣子,可是身上臉上言語上還是多了些陰冷的氣息。浩同樣痛恨這種撕磨,痛恨自己,更不忍心看著惜惜一天天陰冷下去。其實惜惜想要的很多,她什麽都想要。看清了這個埋在自己心裏的念頭,惜惜嚇了一跳。原來自己不但有邪欲,還很貪婪。我們分手吧,再這樣下去,我會發瘋,我會變成個滿嘴惡言惡語的醜陋的女人,那會讓你痛恨,讓你討厭,連我自己也會討厭我自己的,我不要那樣,我們隻有分手。惜惜無力地哀求浩,浩沒有回應。一次次這樣的撕磨在浩更瘋狂的親吻擁抱擠壓撞擊中沸沸騰騰的平息下去。惜惜死命的抱著壓在自己身上的浩,反複的念,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每次,惜惜都會流很多眼淚。以前惜惜的眼淚是因為極致的快樂,現在卻的的確確是因為痛苦。

惜惜試著躲開過浩兩次,一次在朋友家住了半個月,一次在酒店悶了十天。浩都找到了她。跟我回家。浩每次都這麽說。就一句,惜惜立刻沒了武裝。日子變成了瘋狂痛苦與瘋狂激情的重複。有一段時間總是下雨,惜惜就在夜裏站在院子裏淋雨,象是要洗刷什麽。浩在的時候會撕扯著將惜惜抱回屋裏,浩不在的時候,惜惜會淋得就地倒下。當惜惜發現自己覺不出外麵有陽光有鮮花有空氣的時候,她獨自擰開了煤氣。惜惜一直支撐地站著,望向窗外那個轉角的石路。那兒的石子很碎,還夾著些粗粗的沙子,浩的車每次都要從那裏轉最後一個彎進來,轉彎的時候都會掀起一股輕微的跳躍的沙塵。惜惜很快撐不住了,她的眼睛迷了,是沙塵迷的眼嗎?是浩又來了嗎?還沒想到答案,惜惜重重地倒了下去。

惜惜真正清醒過來是七天以後。這中間她也斷斷續續的醒來過,但是持續的頭痛暈眩嘔吐,讓她收不回神誌。那天雖然迷住惜惜眼睛的並不是浩的沙塵,但浩還是來了,在二十分鍾之後。惜惜的身體軟且重,倒下的時候撞倒了桌角,她頭上殷殷的流著血,臉和唇慘白,手指纖細而鬆散,煙灰色的裙子裹著惜惜的身體,生命一點點地流去。浩感到一股如刀剜心刺骨的疼,如墜入穀底的絕望和恐懼。從那天到兩個月之後的日子裏,浩沒有離開過惜惜半步。漸漸恢複的惜惜倒是令人欣慰,她的臉上時常會有笑容,很甜很沉靜。她不再要求分手,也不再要求浩不要走,她沒有了任何的要求,象是真的沉浸在幸福裏一樣。隻有浩知道,惜惜的心比以往更痛苦。抱著惜惜的時候,他會感到她在微微的發抖;吻她的時候,他會感到她的嘴唇冰涼幹冷;撫摸她身體的時候,他會觸到她類似恐懼的戰栗。兩個月後,在惜惜熟睡的時候,浩走了。他想,惜惜該有個屬於自己的美好的生活,她還這麽年輕,這麽美。

浩的離開,惜惜是知道的。他隻能放了她,不然她隻有死。浩是看出了惜惜的心思。惜惜禁不住心熱。那之後,惜惜嚐試著到外麵走走,見一些朋友和朋友的朋友,隻是她一個也沒記住,除了麥。其實是麥讓惜惜記住了他。麥有愛爾蘭、意大利、法國的血統。他也著實是個俊美的男人,這是惜惜見到麥的第一印象。 麥是個設計師,卻口口聲聲強調自己是畫家,說因為隻有畫家才有資格欣賞惜惜的美。惜惜沒有被打動,隻是空空的笑了笑。她仍穿著件煙灰色的裙子,肩上裹了條紫色銀色相間的披肩。頭發長了很多,卻比以前華潤,前額鼻子雙唇下顎,像是什麽人不經意間一筆勾勒出的完美的曲線,起伏中有點清冷。她的眼睛含了一湖淡定蔚然的秋水,不盈不缺,就那麽盛在那裏,映晃得人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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