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歲月

此篇文章是以本人在海外的真實生活為基礎, 而加以整理創作的, 希望能夠帶給
正文

漂泊歲月(正文1-5章)

(2006-10-04 17:20:28) 下一個

第一章  初到歐洲

 

2004828 日,我的人生道路一個新的轉折,因為在這一天我終於踏上了比利時的土地,開始一段異樣的人生。

晚上10點,我們一個中介公司辦出來的三個人到達了布魯塞爾機場,出來後這邊的中介公司人員過來接站。其實看到他們兩個,我們就知道了今天會很辛苦,因為是一對年輕的伴侶來接我們,他們也是學生,所謂的工作人員無非是他們賺點外快的幌子。他們沒有自己的車,我們隻好一個人拖著自己的兩個行李箱吃力的前行,好在火車站就和機場連著,也還算順利上了火車。我們三個人中,我們兩個女孩子的終點是魯文市,離布魯塞爾半個小時的火車路程,那個男生是到烈日,要做一個多小時的火車。好在方向還是一個方向,所以那個男生也和我們一起走。那個叫阿岩的接站人員帶我們去魯文,他女朋友則帶那個男生去烈日。到了魯文,有一個叫阿風的男生在火車站接我們,他說自己是阿岩的朋友。因為那時已經是晚上了,沒有公交車,我們就自己拖著行李,在大街上一路逶迤前進。因為那個女生租的房子離我的很遠,他們就要我和阿風在一個地方等,等他們把那個女孩安頓好,再來接我去我的出租屋裏。於是我和阿風每人燃起一枝煙,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我抬頭望著天,無星無月,掛滿了烏雲,讓我的心情也很不舒暢,有一點相信命運之說的我,心裏開始了隱隱的不安,總覺得是在預示著我將會經曆一段晦澀的時光。雖然當時也是夏天,但我還是感到了秋意,又累又困又冷又倦的我真的好想睡。煙一枝又一枝,好像一包煙吸完了,都還沒有阿岩的影子。在我們都不耐煩了的時候,他跑回來了,看他大口的喘著粗氣,責備的話在嘴邊生生被我吞下去了,也不怪他,他也盡力了不是嗎?他解釋著那個地方太遠,行李箱又壞掉了,就走的很慢,如何如何,反正我也不想聽太多了,對他說我理解,我隻想快一點到我的出租屋。

大概有十分種的路程,我們到了,他拿出鑰匙開門,可是卻打不開,最後他不得不放棄了,說是房東可能給錯了鑰匙。當時的我聽到這個消息真的快崩潰了,(後來想這個真的不算什麽了,要是這樣都能崩潰,那我今天早就住進瘋人院了)因為我好想洗個熱水澡,洗掉一身的寒冷和疲憊,然後躺進溫暖的被窩裏,畢竟我已經二十六、七個小時沒睡覺了呀,又在冰冷的空氣中等待了三個多小時。沒辦法,他們隻好帶我去他們一個朋友那裏去住,於是又開始了征程。他們那個朋友家是剛租的房子,因為房東還沒裝修完,人都還沒搬進去,所以也沒有打擾到別人,不過我的熱水澡是泡湯了。淩晨四點,終於可以躺下來了,就算能睡一會對於當時的我來說也是好的。因為前麵我提到過,他們還沒搬進去,所以屋子裏被褥是肯定沒有的,我的行李又放在阿風家(我也沒被子,但有厚衣服呀),因為太遠了,我們不可能這樣拖著走一路,於是我隻能蜷縮著,抱著我的毛絨小熊,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自己,昏昏睡下。不幸的是,半個小時(怎麽才半個小時呢,就不能多讓我睡一下)後,我終於還是被凍醒了。那時真的忍不住了,委屈的淚水、思家的淚水和一路奔波疲倦的淚水一股腦的狂湧不止(但至今我也感到一點奇怪,那裏居然沒有悔恨的淚水,或者就是我這個強脾氣造成的吧,因為我是一個不允許自己後悔的人,所以我的字典裏早就沒有這兩個字了)。六點鍾,我哭累了,就坐在窗台上望天,為什麽還不天亮呢,我在盼,因為8點多他們會來接我到我自己的房子去呀。

他們兩個是九點到的,沒有人會在乎我紅腫的眼睛,我想他們也是司空見慣了吧。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又回到了我的出租屋,他拿起鑰匙試了一下(或者是人的本能吧,知道是錯的還要試),結果卻打開了房門,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周圍,才知道,本來就是他昨天開錯了門。(這裏的房子都是類似於中國的連排別墅,所以很相近,不過不同的是,裏麵每個房間是租給不同的人的)進去後,我想我的失望是真的無法掩飾的,一個10平方不到的房間,一張單人床、一個電腦桌加一個衣櫃和洗手池,就是全部了。我一直就比較懷疑,如果一個胖子住在這裏的話,他轉不轉的了身。

11點,房東來了,要簽合同,三個月的抵押金,一年的水電費要一次交清。房租180歐元,一年的水電480歐元,怎麽和他們說的不一樣呢,前一天阿岩還和我說是380呢。阿岩和我說,在魯文都是這樣,這個已經是很便宜的了,而且這個房子人住的不多,隻有六戶,使用公共設施時也算方便一點(我們的廚房、廁所和浴室都是公用的)。不管他怎麽說,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我還有選擇嗎?總不能露宿街頭吧!在交了一千兩百多歐元後,終於可以讓我休息一下了。他們說稍微晚一點帶我去超市,畢竟人總是要吃飯,要有生活用品才行呀。

我第一個目的地就是洗澡間了,一進去傻了,全部都是冷水。仔細看看,原來是要投幣,50生特,不多是不多呀,可是我渾身上下也沒硬幣呀。當時真的想買塊豆腐撞死算了,難道傳說中下凡的倒黴鬼就是我嗎,我好象也沒頭先落地呀。看來澡是洗不成了,先睡一小會好了,不過好像也不成,這個屋子並不暖和,我又沒被子,下午才能去買的。於是隻好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等著他們兩個救星來了。下午三點多他們來了,還好沒讓我等太久,帶我去了超市,買了生活的必須用品,大包小包的回來了。等他們走了以後,我才發覺累和困都不重要了,當前最大的呼聲來自於我失業過久而不得不發出抗議的胃。回想一下,自己還是24小時前在飛機上吃了半個三明治,因為嫌不好吃,那半個扔了,現在終於能夠體會到從前看到別人扔的剩飯都流口水的那些小乞丐的心情了。心急火燎的打開了剛剛買回來的那些食品的袋子,我才發覺,此時的我餓的真想吞下整個世界。吃完了我的“饕餮大餐”---- 其實就是膨化食品、麵包和巧克力,可以去洗澡了,投了硬幣進去,終於可以享受一下了,至少可以溫暖一下吧。水很難調,一會冷一會熱,等調好了,站進去挺爽的,覺得溫暖的水流已經把這兩天的不快統統都衝走了。就在我已經開始了好的心情的時候,一股冷水又把我打回了地獄,原來超時了,熱水隻有那一小會。望著我滿頭的洗發水,滿身的浴液,我真的欲哭無淚了。隻好裹上浴巾,跑回自己的房間,再取硬幣投進去,衝下所有的泡沫後,是一秒都不敢在呆在裏麵了,說不好什麽時候又給我潑辣椒水呢。不過據說冷熱交替的洗澡對皮膚好哦,我是沒發現呀,雞皮疙瘩是真的掉了一地了。現在回想起來,覺得人的潛能還真的可以無限開發,以前在家一年四季每到換季都要掛吊瓶的我,這麽折騰下來居然毫發無傷。

回到屋子,躺下來,奇怪了,我怎麽就睡不著呢,我應該很困很乏才是呀。數星星吧,天上沒有,因為外麵還飄著細雨,那就在心裏數好了,一顆星,兩顆星,三顆星……不可以再數了,我已經數到三千多了,天都亮了。還是想想媽媽吧,想想她的慈愛、她的美麗、她的無私、她的眷戀,然後終於睡了……

 

第二章  街頭巧遇steven

 

11點我睜開了雙眼,挺奇怪的,我怎麽睡了這麽一會就可以了嗎,看看窗外,天晴了,而且太陽很耀眼,我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早醒了。穿上衣服,到外麵走走吧,難得好天氣,也該看看這裏了,因為至少有兩年都要在這裏度過。

走出房門,四下裏一打量,當時我就傻眼了,因為四周的建築都差不多,根本沒有什麽像中國的那種標誌性建築,可以讓我放心的找到家。就在我拿出筆和紙,準備邊走邊畫,免得迷路時,一個很陽光帥氣的大男孩走過來,很紳士的對我說:“can I help you?”(需要幫忙嗎?)---- 接下來我們之間的對話我就全部翻譯成中文寫出來了,這樣比較通俗一點

我回到:“沒什麽的。今天是我到比利時的第三天,遇到這樣的好天氣,我想到處走走。但因為我沒有地圖,方向感又比較差,所以就想一邊走一邊記,免的迷路了。”他說;“哦,我叫史蒂芬,是當地人,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帶你到周圍走走,而且不會迷路哦!”“那樣太耽誤您的時間了”我回答道。“沒什麽了,我今天休息,本來也沒事情,能夠為您這樣美麗漂亮的小姐做向導,真的讓我求之不得呢!”---- 他看著我的眼睛,一臉的真誠,又帶著一點恭維來回答我。我隻好接受了,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地點,這樣的人,沒有一樣能讓我抗拒這種幫助呀。

一路上我們邊走邊聊,從和他的交談中我得知,他是一個電腦工程師,可以講英文,法文、德文、西班牙文,荷蘭文是他的母語。而且我也知道了,在比利時弗拉芒區(荷蘭語作為母語的區域)的人多數都會講英文和法文的,所以我不必很擔心溝通上的障礙。他的個子很高,有近1.9米,身材很勻稱,所以我說他不像工程師,到像個影星了。他就說我,“你也不像留學生呀,我還以為是哪個公主偷偷溜出家門,尋找夢中的白馬王子的呢。”然後他半開玩笑的接著說,“如果是這樣,就算你可能不是那個公主,但可不可以準許我做你的王子。”聽了他的話,我真的要倒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呀。當時的我臉都紅到脖子根了,結結巴巴的說:“我覺得你是紳士,但是你怎麽可以這樣開玩笑呢?不要以為人都可以這樣隨便好嗎?”他看到我的樣子,我想我當時的表情應該很滑稽吧,笑著對我說;“和你開玩笑了,這麽沒有幽默感”。芬特,蒼天呀,大地呀,哪個天使姐姐借我點幽默細胞去理解他的幽默好嗎?!我真的是哭笑不得了,隻好用一句對不起來澄清了。

他帶我去了中心的圖書館,建築是滿漂亮了,前麵的廣場也很大,有很多年輕人在玩飛盤,也有許多看書的,鴿子們也不避人的閑逛,偶爾還會過來要吃食。他和我說以後可以在這裏借書,但真的汗顏,至今為止,我沒踏入過這個圖書館一步,不是不想去,是要辦圖書證什麽的太麻煩,我找什麽東西也都可以借助網絡,也就懶的去那裏了。不過我想藏書一定很多吧,不然沒必要做的這麽大呀,和一個中國普通的教學樓差不多大。接下來呢,就是市中心的大廣場了,我最大的感觸就是太浪費土地資源了,一路走來,樓是三層的不說,到處都是廣場,規模還都不小,這要在中國,就這地點,還不得個幾萬元一平方米。---- 我可能是職業病吧,在中國我在房地產公司從業六年,所以到哪第一件事就是喜歡看別人的建築,所以到這裏真的覺得暴殮天物呀。但想想比利時再小也是個國家,人口才1000萬多一點,還沒北京多,但地方總比北京大多了呀,所以人家有浪費的資本,我們這方麵能比嗎?看看市政府的建築,就是很歐洲的那種,雕刻呀,羅馬柱呀什麽的,外觀都像石膏一樣,讓人看了挺不爽的,反正我是不喜歡,還是喜歡中國的現代城市和摩天大樓。不過他們這個建築呢技術含量應該還是比較高的,本身就是像一個藝術品一樣的矗立在那裏。廣場看多了,也覺得累了,他就和我說附近有個小公園,要不要去那裏休息一下,我是求之不得了,腿都軟了。

進了公園,開始是一段林蔭小路,走了100米左右我們到了公園的中心。草坪很大,很多孩子在上麵踢球,還有的人躺在上麵太陽浴,更有甚者,很多情侶相擁在草地上親吻。真的是不一樣呀,原來在這裏不用受禁止踐踏草坪的製約了,我也可以像我家小狗一樣在草地上滾來滾去了。(我也挺納悶,我怎麽總拿自己和我家的狗狗比呢,根本就沒可比性嗎。可能是我更羨慕它的生活吧。不過人有人的煩惱,狗也該有狗的煩惱吧,隻是它們無法和我們傾訴而已。又跑題了,趕緊跑回來再。)我當時真的跑到草地上,滾了幾圈,站起身來,發現史蒂芬在那裏望著我不懷好意的笑,笑的挺無恥的讓我感覺。我低下頭一看,自己也苦笑了,原來身上到處都是泥巴,這一身白衣白褲沾上星星點點的泥土,別說還真有點像101斑點狗,也怪不得他一臉的壞笑了。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反正開心就好。對過是一個小湖,鴨子在湖麵上漂,魚兒在水中遊,在周圍的花草樹木的襯托下,此情此景仿佛把我帶入了人間仙境,讓我暫時忘卻了煩惱、不快和鄉愁。抬頭望望那藍的透明的天空,才知道沒有汙染的天空是如此的不同,讓我仿佛置身於孩童的時代----同樣在沒有汙染的天空下,和我的夥伴們嬉笑遊戲。有多久沒看到這樣純淨的天空,沒呼吸到這樣清爽的空氣,就有多久沒真正開心和快樂過了。因為從我長大後看到的天空總是在浮塵的上麵,長大後接觸的人群總是在麵具的下麵;小時候空中沒有浮塵,我們也沒有麵具。

這時候我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咕叫了起來,我才想起我還是在人間的,至少現在我要食人間煙火才行。我就對他說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他就送我回了家。鬼老真的很現實哦,剛剛還說喜歡我,想追我呢,現在有機會請我吃飯聯絡感情都不放血,這樣想來還是中國人的大方好客好多了,哪有就這樣讓美女餓著肚子回家的哦。好在我對自己的胃一向不錯的,早在我剛住進去已經勘察好了地形,知道不遠吃的麵包店和披薩店,所以我也不擔心回去沒吃的,餓著。到了家,對他說了聲謝,彼此留了電話號碼,他就走了。他說是還有事,估計也是回家填肚子去了吧。等他出了門,我就換了件幹淨的衣服,以跑百米的速度到了披薩店,應該安撫一下我的胃了,72小時以來,還是剛剛吃上還能算是正餐的正餐。---- 那也是我有記憶以來吃法最不淑女的一餐,風卷殘雲應該是很貼切的說法了。

 

第三章  再見史蒂芬

 

今天應該去學校報到了,也要參加托業(TOEIC)考試,因為我們是要用這個考試來分班的。我們有一年班和兩年班,課程是一樣的,隻是一年班第一年的專業課比較少,還有一點英語強化課。我在國內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了主意上兩年,因為這樣可以輕鬆一點,所以考試的時候也是漫不經心的,隨便答,估計兩年班是鐵定了。回到家,煮了點泡麵,剛吃完,就聽到手機響,是史蒂芬打來的,他說今天他回魯文,想和我見一麵。於是我就到了一家酒吧等他,等了20幾分鍾他才來,讓我挺不滿的。不過他來了以後,說了一些道歉的話、關心的話和仰慕的話以後,我就飄了,那些不快也就拋到了九霄雲外。他介紹這裏的風土人情,我講中國的發展,也還算談的來。坐了兩個多小時,我看看時間,也該回去了,畢竟和人家不熟,坐在一起太久了也不好。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們邊走邊聊,有說有笑,也挺愜意的。

到了家,他說很想吃中國餐,但這裏的中國餐館做出來的不正宗,覺得和西餐的差別不大。原來是想蹭飯呀,不必解釋那麽多呀,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的家裏除了麵包、餅幹、薯片、巧克力和方便麵,其他的什麽都沒有。我這幾天不也是披薩、漢堡和方便麵過來的嗎!我是無能為力給他做飯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下頓怎麽辦。看著我無奈的表情,他說沒什麽,就是隨便說一下而已。----靠,這時候都沒說請我吃飯,什麽人呢?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並不是本小姐那麽喜歡吃霸王餐,在國內想請我吃飯排隊預約還得看我心情呢。我隻是覺得西方人在這點上太吝嗇,想空手套白狼的手法真的讓我不爽,可能中國人的那種酒桌文化在我的心裏已經根深蒂固了吧。

他一邊吃著零食,一邊和我說,見我第一麵就喜歡上了我,我是一個很不一樣的中國女孩(是不一樣,別人比我聰明吧,才不會引狼入室),漂亮、聰明、大方得體,雲雲,我聽了煩死了。我活了二十幾年,比他會說話的見多了,但像這樣的糖公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注:很多人把吝嗇的人叫鐵公雞,因為一毛不拔,但對他,我真的覺得說他鐵公雞都在誇他,因為他不僅一毛不拔,還往身上沾。我見了底的薯片,巧克力就是最有力的證明。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有甲亢一類的毛病,不然胃口怎麽就那麽好,這麽吃都不會胖的嗎。而且話又說的這麽直接,說到最後,居然說到了累了要睡了,就要倒在我的床上,難道真的是飽暖思淫欲,那他也挺強了,這個吃下去都能當飯,要是我這樣吃膩也膩死了。我想我當時的忍耐度已經達到了臨界點,勉強壓住心中的不快,很不客氣的對他說,“對不起,我累了,你可以走了嗎,我要休息了”。他還不死心,還說我在這裏不會打擾你呀,我隻要看著你,抱著你,就可以了。我隻好回敬了他一句:“我和你很熟嗎?你是我什麽人?你沒資格在這裏。”他訕訕地說:“我們認識的時間是不長,但我對你真的是一見鍾情,給我點機會好嗎?我會讓你快樂的。”我真的不耐煩了,下了逐客令,“請你到外麵把門關好,我累了,我要休息了,好嗎?”。他沒聽懂我的意思,我隻好又說,“我想請你出去”。他看我已經生氣了,就起身告辭了,我呢還要收拾滿地的零食口袋。

我以為這件事就劃上句號了,以後也和他沒什麽瓜葛了,結果沒過兩個小時,就收到他的短信息,說了些對不起的話,還說是因為太喜歡我才情難自禁。我隻是很客氣的回給他,說沒什麽,我不是一個很計較的人。他就說那可不可以有時間請我出去吃點飯,到酒吧坐坐,我告訴他再說吧。接下來的幾天,他像天氣預報一樣,每天定時的給我發信息,而且說話越來越肉麻,終於在一周之後,我忍無可忍了,回複了一句:“不要再發信息給我了,中國女孩的思想還是比較保守的,如果你的甜言蜜語隻是為了想和我上床,我勸你死心好了。”我發過去之後,當時的我還是希望他可以解釋的,那樣會讓我覺得至少他的人還沒那麽齷齪,可是他讓我很失望。不過這樣也好,少了一頭隨時會攻擊自己的狼在身邊,不是會安全一點嗎?

隨著史蒂芬的徹底消失,我以為這樣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有時我也會把它當成一個花絮來調侃和回味,結果卻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更大的麻煩在等待著我……

 

第四章  辛酸的探望

 

在出國前,就聽我表哥說了,他的一個哥們在比利時已經三年了,說我來了之後可以去找他,有需要幫忙的時候他或許可以幫助我。於是,當我學校這邊的事情差不多忙完了後,我就打了電話給他,然後就坐上了開往布魯塞爾火車去看望他。

到了布魯塞爾南站,下了車,按他說的我去找82路的公交車站,結果根本就沒有。我立刻就傻了,但想想鼻子下麵的嘴可不光是用來吃飯的呀,問吧。我想我雅思口語七分的水平應該不至於連個路都問不清楚吧,結果卻是問了五、六個人沒人聽的懂我在講什麽,我快瘋了。最後可算有個人聽的懂英文,卻是一個從來沒坐過公交車的人。他問我想去哪,可以開車帶我去,人是很熱心的,可是難過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怎麽說(我哥那個朋友是什麽外語都不會說的,用中文說出來的地方那個人聽不懂。還有我想我有必要解釋一下,布魯塞爾的南站大多數人都是講法語的,而講法語的人,都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他們說法文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所以他們比較排斥外語,這也是我後來堅定的學了兩年法語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們的語言美哦,中文才是最美的,純粹是為了能溝通)。沒辦法了,隻有在電話裏不停的報告方向,最後還是繞場半周找到了,才發現是開始出來的時候我走了相反的方向。其實我也是倒黴,因為後來我再去那裏經常可以看到中國人,可是悲慘的是,那天我居然一個都沒遇見。

上了車,我還是不知道地方呀,隻是他說他會在車站等我,說他很容易認的,雖然中國人不是很少,但拄拐的中國人好像附近也就他一個。我是睜大了眼睛看著外麵,生怕錯過了,後來他打電話問我怎麽還沒到,我說沒看見你呀,他說我一定是坐過了,因為20分鍾的車程我已經坐了30分鍾了。沒辦法,下了車,再往回坐吧,這次我是一直站在車的前麵,可不能再坐過站了,這種破無軌電車我還沒白癡到拿它當過山車過癮玩。

終於到了,看到他拄著拐在那等我,我想我的疑問還是到家再說好了。

進了屋子,我們彼此點上一根煙,為了不太直接的提起他斷腳的原因,我隻好勉強打趣了,“咋的了,哥哥,光聽說你能把別人忽悠乜了,誰還有這本事能把你忽悠瘸了呀。”他猛吸一口煙,喝口水,然後把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他是2001年以出國考察的身份來到了比利時,然後就黑了下來,主要目的也是想打工賺兩年錢,回去可以多一點做生意的本錢。然而因為一些家庭的變故,就沒回去,他是不想再去觸碰那些傷心的記憶,就留在這裏繼續打拚。(由於涉及到個人的隱私,我不方便在此文裏一一贅述,而且他的過去也和本文無關)用他的話說,自己這一生算是交代了,就為下一代打下一點基礎吧。都說時間是治愈心靈創傷的良藥,對於他我想多少也起了一點作用吧。時間會衝淡憂傷的酒,距離會拉開牽著痛苦不放的手,不是嗎?但是命運對他的作弄並未就此罷休。

2004年的5月底,我出國前的三個月左右,上天再一次和他開了一個灰色的玩笑。當時比利時查黑工比較緊,就是為了政府稅收的原因(黑工不用報稅),政府加大了查處力度,他打工的那家餐館就“中獎了”。當時是半夜,他已經收工,和同事都睡下了,就聽到樓下有爭吵的聲音,對於反潛無居留人員一說極為敏感的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可能是出於人的本能吧,他想逃跑,不讓那些警察抓到他,畢竟他還不想回家(後來聽說和他一起打工的那個人已經回去了)。下樓是不可能了,於是他選擇了一種很不明智的方式---- 從二樓的窗戶跳下去。其實按常理,二樓不是很高,最多把腳崴了什麽的,但是因為當時他爬起來太匆忙,鞋子都沒穿,而這裏二樓的高度和中國公建(比如商場)的高度差不多,再加上狗屎運的關照---- 他跳到了馬路牙子上,當時他一隻腳的骨頭就碎了,自然他是跑不掉了。好在比利時還是一個比較講人權的地方,還不至於把一個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人遣返回鄉,自然而然的結果就是把他送進了醫院。但是由於事出有因,再加上言語上的無法溝通,他的住院和蹲小號也沒啥大分別---- 一群警察在外守著,並且用手銬把他鎖在床上,原因是怕他再跳樓(因為怕被遣送回國而跳樓是那些警察所無法理解的,而且政府也隻是想罰點錢,還不至於想要人命呀),隻有嚴加看管。他被銬了一天一夜,最後在別人的幫助下終於解釋了清楚,才給鬆綁了,但他的腳卻要上著鋼釘和夾板至少度過三個月的時間。而且半年之內都不可以累到,自然餐館廚房裏一站就是12小時的工作他是無法勝任了。

講述完了過去的事情,他好像很累的樣子,我知道無論誰在回首一段這樣不堪回首的倒黴經曆的時候,都不會很輕鬆。我隻能勸他不要多想了,既然已經到了這步,也隻能先養好身體,總有時來運轉的一天,風雨早晚會停歇,我們會有看到彩虹的那一天。其實當時對他的鼓勵也是對自己說的,我堅信我們都會“守得雲開見月明”。關於“天將降大人於斯人”之說,關於“天道酬勤‘之說,當時的我還是深信不疑的,所以才會用以共勉吧。

聽完了他的故事我好心酸,因為我一直以為為偷渡而溺死、悶死、關監獄這樣的事情離我太遙遠,但現在真實的事情就擺在眼前。雖然相比之下的他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畢竟還活著,還在比利時活著,可我的內心真的已經泛起了驚濤駭浪:難道這就是許多人放棄了親人、朋友、祖國,甚至是做人的權利和尊嚴而選擇的淘金之旅,這就是人權至上的西方樂土嗎?是的,富庶的國家,高度發達的科技是當地人的樂土,而我們,卻是永遠無法融入的二等公民,這一切的原由,不也就是我們的祖國母親不夠強大,我們沒有好乘涼的大樹來依靠嗎。

於是,就在那時起,我就堅定了一個信念,決不虛度這兩年的光陰,盡可能的去學習他們先進的管理經驗和體製(因為我是學企業管理的),兩年之後,為自己的祖國而盡一份綿力。

---- 寫到這裏,我覺得有一點慚愧,因為雖然現在的我已經畢了業,卻沒有了回去的決心和勇氣。並不是因為我在虛度光陰,而是因為在我就要重返故土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讓我無法割舍的人,是他讓我靜如止水的心再次泛起了波瀾。他是在這裏長大的中國人,在這裏有他自己的事業、親人和朋友,所以盡管我歸心似箭,盡管我無法把握和他之間莫測的未來,我這個被愛衝昏了頭腦的小女人,還是選擇了繼續留下,繼續我的漂泊歲月。

 

第五章  火車上的邂逅

參加完托業考試,要等半個月才出結果,所以這幾天我還不能去上課。開始還好,每天到小公園曬太陽,學點法語的發音,為了開課做準備,但連著幾天就煩了。於是搜腸刮肚的想在比利時我還有沒有能一起玩的,就想到了出國時一起辦簽證的一個同鄉,也是和我一個中介辦出來的。他比我出來的早,朋友一定也有一些了,就去找他好了。

他叫阿兵,在烈日學習,所以我當然是要到烈日去找他了。當天在那裏還看到了他的很多朋友。我們晚上一起去迪斯科去跳舞,瘋到了很晚,我是坐最後一班火車回來的。

寫到這呢,我簡單說一點跳舞時的情節,盡管和本文無關。在中國,近幾年,舞廳裏到處都是搖頭的人,如果再跳來蹦去的,會讓別人覺得很不合時宜,所以,在我的印象中,跳舞和搖頭是不可分的。到了這裏,發現鬼老們都是跳著我們10年前的舞步,自娛自樂,還有很多人就是拿杯酒在那裏晃,我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後來我才不管那麽多了,登上台子,開始搖頭,一刻鍾左右吧,覺得脖子有點痛了,畢竟太久沒搖了,就停了下來,才發現底下沒人在跳了,很多人在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我,當然有褒有貶,還有詫異,居然還有人過來問我脖子會不會痛,有沒有頭暈,讓我不得不懷念在中國時high的時光了。這是不是也算是東西方生活方式不同的一點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是很隨心所欲的一群人,他們不會為追求某種流行而放棄自己原有的生活方式,更不會因為時尚的趨勢而放棄自我的個性,在這點上,我想他們比我們更多一點自由的空氣和空間吧。想想我們跳舞都要有固定的模式和趨勢,是不是無形之中把我們都變成了“裝在套子裏的人”,難道真的是我們多年所受的教育就是要我們無論做什麽都要循規蹈矩嗎?我想這大概也是我們這一代人已經失去了本我的根源吧?!

又跑遠了,一個跳舞牽出這麽多廢話,該拉回來了。文化不是我要講的課題,所以就此謝幕,我要講述的故事也就要拉開帷幕了。

故事發生在我回家的火車上---- 靠,老套,都寫了主題了,還是這麽說,沒一點新鮮感,不過還是這樣繼續吧。我已經提到過這是最後一班火車,所以車上的人不是很多---- 我又想寫點額外的話了,希望別飛板磚砸我。在中國,我是不可能獨自坐午夜十一點半的車回家的,因為我曾經在下班時間被搶過包,更別提那麽晚了。但在這裏,再晚我也敢一個人走在路上,因為我生活的城市大體上還是很安全的,即使是在布魯塞爾這樣相對比較亂的城市裏,也沒有敢公開搶劫和偷竊的,因為所有旁觀者都會幫助被偷或被搶的人。在這一點上,我還是喜歡這裏的,要不我就太違心的說話了。所以,我覺得國人應該提高自己的覺悟,就像我那次被搶,身邊有無數匆匆逃離的背影,還有閃身讓路的人群,如果有一個人肯出頭,我的LV(出來之後才知道還是贗品)也不至於就這樣和我拜拜了。

言歸正傳!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就拿出一本小說看,這時聽到一個男孩子的聲音,他用英文問我,“我可以坐在這裏嗎?”他指的是我對麵的座位。我就想,車上那麽多座位閑著,幹嗎要在這裏擠,挺討厭的。我抬起頭,剛想出口的風涼話,麵對一張那麽帥氣青春的臉時,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於是我帶著自我感覺很迷人的微笑對他說,“當然,我可以說‘不’嗎?”然後很自然的他坐在了我的對麵,我也合上了我的小說。看到這裏,大家一定覺得我是個色色女了,其實也不盡然:就像男人看到美女會兩眼放光,女人看到靚仔也會瞳孔放大的,隻是女人固有的矜持會把這些隱藏的很深而已。---- 此立場僅代表本人觀點,和本台無關!(康熙來了看多了)我喜歡和很陽光的人在一起,因為他們會幫你掃除陰霾,所以我衡量帥哥的標準第一點就是夠不夠陽光。和一個很爽朗的男孩子麵對麵的坐著,至少能讓我不太鬱悶地度過40分鍾的旅程吧。

他說他叫比爾,是伊朗人,在這裏讀建築設計(和我半個同行,反正和房地產有關的行業我都視為同行,關係又可以拉進一點了),他是用法語修課的。我問他“那你的英文很好呀”,他告訴我他從小就開始學英文了,對他來說英文近似於母語,當時對他的好感就多了一點。所以當他問我我們可不可以交朋友時,我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快樂的時光總是流逝的很快,40分鍾的旅程似乎轉瞬間就要劃上句號。臨別時我們彼此交換了電話號碼,並且他承諾我每周一次做我的法文老師,而我僅需要用中國菜作為回報就好了。對於當時有極大學習法文欲望的我來說,他的話簡直就是天籟之音,沒有比這再動聽的了。

 

火車上的邂逅

 

沒過幾天,比爾就到我家來,隨便聊聊天之餘,給我補補法文。剛好那時我的法語課也開課了,就不愁沒有講課的方向。當然每次他來的時候,我也沒食言,都有做中國菜給他吃。還記得第一次他吃我做的菜的時候,吃下去一口就已經是辣的鼻涕眼淚一起流了,快把我笑死了。我當然是按照自己的口味做給他的,我自認為很好吃,但我忽視了一點,我是在辣椒罐裏泡大的呀,從小到大,按照我的口味做出的東西就沒幾個人敢品嚐的,更何況一個不能吃辣的人呢,所以後來我都沒有再做辣的菜給他。他也一直誇我做的東西很好吃,很有廚藝的天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他這麽說,我總是會把自己的形象和孫二娘聯係起來,真荒謬。

都說無巧不成書,其實現實的世界中也是存在太多的巧合的。就比如,有一次我們在廚房吃飯時,遇到我樓下的鄰居,和比爾聊了幾句後,發現他們兩個居然是來自於同一個城市,於是很自然的我們的吃飯隊伍又增加了一個生力軍。不過好在每周就一次,不然我真的成廚娘了。---- 我提到這個鄰居並不隻是因為他是食客,而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心理上、感情上和經濟上都蒙受了很大的損失,不過那是後話,在此我不想做過多的解釋說明。

大概過了六、七個星期吧,比爾和我說,“謝謝你這段時間一直給我做東西,今天不要你辛苦了,我請你出去吃好了,你想吃什麽就不要客氣,而且就當是給我的好學生的一點獎勵吧。今天不上課了,給你放個假。”當時我的法語根本沒太大的進步,因為我們的進度很慢,不過發音上在我們班我還是相對比較好的一個,他也應該說有一點功勞吧,原因是這段時間他主要也是在糾正我的發音。不過聽他這樣講,我還是挺開心的,差點就以為自己已經學的很好了呢。我們出去吃了法國菜後,就去了酒吧,聊聊天坐了一會,看到天色漸晚就打道回府吧。

送我到了家,他還是煞有介事的拿起了我的法語書,一幅要給我上課的表情。我對他說:“今天不是休息了嗎,再說這麽晚了,就別講了,不然你回去太晚了也不好”。他回答道:“那我可不可以不走呢?我喜歡你!”當時的我一下子懵了,半天沒反應,直到他又重複了一遍,我才小心翼翼的問,“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他看著我,突然一條腿半跪下來,也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枝沒了葉子連花瓣都有點爛了的飽受摧殘的玫瑰,對我說:“我是真心的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一直願意每周抽出一天時間來給你上課,還不就是為了接近你。但我真的忍不住了,每天心裏和夢裏想的都是你,答應我,好嗎?”聽了他的話,我覺得像吃了蒼蠅,這種老套的台詞,本小姐聽多了。見多了怒放的百合,吐豔的玫瑰的我,這樣的一枝花,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裏,說出這樣的話,在我覺得他就像是一個並不滑稽的小醜在演繹著一段毫無幽默可言的滑稽戲,大概唯一的看點就是他誇張的動作和語言吧。看來全球一體化之說還是有道理的,至少眼前的這一幕驗證了一點---- 發春無國界。我隻能強壓著心底的不滿,不冷不熱的說,“你膝蓋不痛呀,太晚了,請回吧,我要休息了。”話說到這份上,我估計要是有點明白事理的人都該告辭了,他卻接著說,“我不想走,我要留下來陪你,我知道你很孤獨,我會幫你驅走孤獨。”其實他的一句“我知道你很孤獨”真的已經觸動了我的哀愁,隻有我最親的朋友才能看到我的孤獨。因為我的外表一直洋溢著的是驕傲燦爛和自信的笑容,因為我一直是被親人和朋友們眾星捧月一樣的保護著。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越發孤獨,因為在人群裏我早已經失去了自我,我是按照別人設計的模子來塑造我自己,按照別人完美的標準來要求我自己,所以在獨處的時候,那個真實的自我才感受到噬心蝕骨的寂寞。當然他不僅觸動了我的哀愁,也觸動了我的憤怒,因為我最不喜歡別人可以窺視到我的孤獨。另外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很無賴的,那種諂媚淫邪的目光,完全詮釋了他這種說辭的目的。我是一個輕信的人,但我還是一個並不糊塗的人,我知道他說的孤獨不是因為理解我,而隻是在為自己留下來尋找理由和借口而已。我已經沉不住氣了,我的涵養已經到達了我忍耐的極限,於是我一把抓起那枝殘花,把花瓣一片片撕下來,把梗折成了幾段,全部摔在他的臉上,歇斯底裏的喊道,“你走,好不好。你把我當成了什麽,是人盡可夫的蕩婦嗎?我不想再見到你!”直到此時他都還能厚著臉皮說什麽你是我心中的公主,我沒想到讓你這樣生氣,下次等你心情好一點的時候我們再說這樣的話,我也挺佩服他的韌性了,如果用厚顏無恥來形容他的話,都是玷汙了這幾個字。我真的已經發狂了,剛好我的法文書在旁邊,我也顧不上我的書比字典還厚,劈頭蓋腦的向他砸去,對他吼道,“還可能有下次嗎?你這個無賴!”他終於呆不下去了,幾乎是逃一樣的跑出去,臨出門還不忘回敬我一句,“瘋女人,祝你好運!”

看來這個人接近我真的是就是為了能和我有一種曖昧的關係吧,因為從那天起,我再沒接到過他的電話。自此,這段插曲也在一片噓聲中結束了它短暫的存在。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開始---- 不再和陌生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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