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232)

八 　　 總算又有樁喜事了，這樁喜事醞釀很久了，但卻沒有人真以為它現實合理。這麽神速，超過作戰用兵，政權更迭。陶奇要結婚了。這是樁極為特殊的事例。校方請示了有關部門，開出了結婚證，允許陶芳子未拿到畢業證就結婚。為什麽不批準呢？那就是鼓勵亂交、賣淫。看看各大酒店、各大學校園，看看路上高檔轎車的後排座位，姑娘們和老外、老板、官員們幹得可歡了，看看校園的芳草地吧，散滿了精液，某校的何首烏變成了人形，某校的許多人染上了艾滋病恐懼症，許多學校免費發放避孕藥具。“但午餐仍不免費。”羅伯斯比爾歎息。台灣歌手也可以娶一個未成年的十六歲幼女，世道嗬，充滿神奇，充滿奇跡。 　　 婚後，陶芳子將改名正本芳子，在日本教授漢語口語，報酬不菲。她丈夫正本清源是京都的貴族，與天皇是遠親。對陶芳子娘娘命運的預言應驗了。而且是最富裕最有影響君主國家的皇親。雖說二戰之後，貴族的統治瓦解了，但無形的威信更讓人崇敬，貴族純粹是“精神上的”。 　　 正本清源見人點頭哈腰，彬彬有禮，漢語漸流利，善於把握武運，是空手道五段冠軍，時常一張豐田車，帶陶芳子到高橋沐浴。許多漂亮姑娘對正本清源十分傾心，包括演電視的第二主角。但他居然選了陶芳子，他家裏有龐大的森林，地產，正是姑娘們夢想的一切，但這一切都屬於陶芳子。陶芳子此時完婚，一是要堵這些人的嘴，二是本著這種信念：希望孩兒具有華夏大地五千年的靈氣，有兩種語境，並能促進中日友誼。 　　 陶芳子戀愛的時候，許多人斷定日本小夥發了瘋昏了頭。許多姑娘用形體語言百媚千嬌的手段向他發動肉彈攻勢。但日本小夥心理上也是高段位，挫敗了她們。一個學日語的漂亮要強女孩魏英子大喊：“氣死了，氣死了！這個世界真是變幻莫測，輸贏難以駕馭。受不了，受不了！誰替我殺了陶芳子，我願和他共度春宵。”別的姑娘安慰：“這個世界充滿神奇，這麽個醜小鴨也能心想事成，成為娘娘，你比她漂亮十倍，或許能成為英國、北歐諸國的王妃，或是西歐大國、美國總統的夫人。”正本芳子此時十分大度，送了女孩一萬日元。魏英子氣消了。說陶芳子“不漂亮，但善良、聰明、氣質好、堅強。”有出版社約陶芳子寫相約扶桑、如何溝通大和魂、與留學生戀愛百戰百勝之類，稿酬從優，正本芳子滿口答應。 　　 相比之下，許多美女還要開發身體資源，在祖國的開放區受苦受難，艱苦創業，同許多不同體質、相貌、口味、文化、膚色、年齡的男子性交，許多男子不願用避孕套，姑娘們要承擔很高的風險，而且連名譽也沒有。一名號稱西湖之花的美女流落到香港，得罪了黑社會頭領，沒有上銀屏，被淪奸，淪為綽號“小便池”的街頭妓女。許多看慣了言情小說的女孩剛開始賣淫還偷偷哭泣，寫日記，後來就以‘時間就是生命，金錢就是效益’勉勵自己，變得強大無比。此類事已經不再引起小合的興趣和感慨了。倒是一位骨瘦如柴，身高一米七四，體重五十一公斤大鼻子厚眼鏡焦黃臉色要到日本留學打工的教師讓他擔心。這位教師能幹什麽？背屍體下電梯顯然不行。大家求陶芳子照顧他。陶芳子自然滿口答應。 　　 由於沒有經費，畢業聚餐隻搞了個冷餐會。若幹並排的桌子擺著蠶豆、涼肉、紅腸、西瓜、豆腐、啤酒。小合喝了兩瓶啤酒高談闊論了一陣，惹人大笑不停。 　　 陶芳子當年同許多人關係不好。男生們在背後給她取了很難聽的綽號，姑娘們不喜歡她，多半不是嫉妒，而是看不慣她醜而狂。這方麵，美人總是讓人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