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辣椒十分厲害,小合空嘴吃了小半個,辣得舌頭灼痛,胃也不舒服,頭上冒汗。白鶴影把茶水遞了過來。小合笑道:“快要趕上墨西哥的地獄之火了,吉尼斯記錄五分鍾最快者能吃一百多個生辣椒,人在某一方麵差異竟如此大。” 那位魔鬼一般的施真琴忽然風風火火進來。兩個姑娘笑容消失,不作聲了。施真琴皮膚微黑,一米六七身材,濃眉大眼,十分的豐滿,胸、臀緊繃繃的,線條畢現。紮著一條寬皮帶,牛仔帽歪戴。“施小姐,”小合笑著招呼。那姑娘沒有答話,斜眼看看小合。“請過來一起吃,至少喝一杯。”小合笑容不減。施真琴嘴角冷笑,正要說出刻薄話,看看小合的樣子,又改變了主意,扭動著腰肢過來,在小合身邊坐下。“杯子呢?我喝你的杯子。”小合拿過一個空杯,給她倒滿。“你知道這裏的一切事,還請我喝?”她注視著小合。“是的。”小合笑道。施真琴緊挨著小合,喝了一大口。“酒是買的,菜是我做的,你不妨嚐嚐,味道還不錯。”小合說。“我就領你的情,”施真琴挾了一筷洋芋絲在嘴裏。“很好,”她拍拍小合的肩。“聽說你豪爽,能說敢做,善於作戲,看來還沒有改變。”小合笑道:“說豪爽,是偏愛我的人說的,難免溢美之詞,說善於作戲,那是恭維,我的確喜歡某些戲劇性場麵,也能製造一些喜劇效果,但我內心珍視的一切,永遠不會改變,永遠是本來麵目。至於能說敢做,這就優劣參半,利弊難分,看怎麽說了。” “你說的溢美之詞,這倒有可能。”施真琴吃著黃鱔。“中學有一課鄒忌,你知道偏愛的人說好話,要是恨一個人,就難免中傷。”“你是個聰明人,比我明白這個道理。”小合微微一笑。“所謂溢美,總有一些真實的成分,不能指黑為白。比如你有烏黑的劍眉,烏黑的眼睛,我不能說它們是白的。至於說我敢做,我的確打過幾個人,都是些流氓、強盜,不尊重甚至殘害女性的人。但我決沒有打過一個好人,同學們有什麽矛盾是難免的,如果因此而動手打他們,這是懦弱卑劣的行為。至於說我能說,我固然跟幾個有心挑釁的人爭執過,也靠它脫過困境,但有時玩笑過分,也難免逞強讓人難堪,事後我道歉了不少次。好強的人碰到一起,有時爭執難免,你這麽豪爽的人,我實在不能對你說這些,請隨便吃,請隨意喝。”施真琴又挾了一大筷火腿吃了,拍拍小合,站起來,“謝謝你的恭維,我吃得差不多了。”她腰不扭自擺,臀不擺自扭,出了門,又折回。“謝謝你們的菜,沒有酒精的怪味。”她走過來。聲音有些急促。“白鶴影,你男友這麽苦心,我們就和解吧。”白鶴影也站起來。“我們彼此尊重對方的個性,維護這個宿舍的安寧。過去的一切,我從現在忘記,我有傷著你的地方,也請原諒。”兩人握握手。施真琴又對文靜柔說:“你是最沒有錯的一個,我心情不好,脾氣不好,請你原諒。”文靜柔也站起來。“你各方麵都比我強,我希望大家和睦,象姐妹一樣,但願你心情更好,要是你脾氣更好,你希望的成功就指日可待了。”“謝謝你的吉言。”兩人握了手,施真琴又跟小合握手。“你讓我們安寧了,看來異性相吸的確普遍起作用。你臉這麽幼稚,雙手滿是老繭,怪不得能打人。”幾人請她一起再吃,施真琴攬了攬頭發。“我不比你們斯文,剛才幾筷吃了你們一半了,改日再吃。” 白鶴影笑道:“玩笑中最容易道出真情,異性相吸。她對許多男的都不錯,對你也很好,你做得很好,很有分寸感,解了我們的難,這個宿舍能安寧,你起了大作用。”小合望望文靜柔,又望望她,笑道:“有你們在,我怎敢沒有分寸?以前我總是被姑娘們嘲笑,有了你,我就吉星高照了。你們要注意的是別又因為怕再次吵開了而一步退得太多,又不可收拾了。先就要表明並堅持立場,得罪人在前頭。這位小姐的脾氣,或許會以和平的手段微笑的方法步步為營。” 白鶴影笑望著小合。兩人四目相對,小合笑笑,低頭倒酒喝。黃湯辣水,三人吃得十分盡興,頭上冒出汗珠,把外衣也脫了。小合講了最近的一些瑣事,讓她們笑了一陣。又和文靜柔談了一些事情,吃過飯,姑姑們把碗筷收拾了,小合請她們彈一曲。“我已經漱口、靜心、誠意、凝神了。”天氣不冷,白鶴影提議到外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