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兩人在沙灘上坐下來。孟燕婷說:“我對我的男人也十分滿意。我數學、物理都不錯,數學更特別些,但中學時參加了一次奧賽選拔,卻隻能排到全國二十名外,我對做科學家沒有興趣,科學家都是些可敬而不可愛的怪人,沒有什麽生活情調。而且。”她望著白鶴影。“象愛因斯坦那種時代已經過去了。科學家依賴於政府、大公司,成為官員、老板們的附庸。高二時我就開始明白這一點,看了許多言情小說,覺得讀書真是苦差事,上了本科讀研究生、讀博士,讀到三十來歲人已經老了,長起了皺紋,真是悲哀的前景。一個科學家、教授還沒有一個小小的縣長有權勢。幻想的書讀多了,讓人痛苦灰心,高二時成績下滑得讓我吃驚。喜歡我的男孩自然不少,但我覺得他們淺薄、裝模作樣,頭腦並不聰明,隻想著戀愛,沒有別的。我是個要強的人,我又開始把自己變成讀書機器。我父母都是老老實實的職員,我父親幹了半輩子才在機關裏混到個副科級。我必須奮鬥下去。他上司的子女大都愚蠢、缺乏教養、優越感十足,讓我惡心,這個世上,這些人算個什麽呀?我想的是巨額金錢、珠寶、首飾、浪漫的情人,過國外洋人們過的好日子。”她沉緬於自己的思緒,眼睛發著夢幻的光輝。“這,你討厭我嗎?”白鶴影麵帶微笑。“怎麽會?如果我是個男人,就會迷上你,我是個女人,隻希望你過得稱心如意,承蒙你看得起,對我講真話,我隻有高興。” “正是心中的幻想和憤世嫉俗的優越感讓我有個原則,絕不做妓女。我考了全省第四名。我們省是全國有名的高考大省,還算不錯了,但我並不高興。我不想去北京、合肥那些土裏土氣的城市,我報了複旦的計算機。一種機械力支撐著我讀書,前景也並不誘人。計算機係美女多,自然吸引了眾多男人,”孟燕婷笑起來。“從男生、年輕教師到外麵的個體老板。我遇見了有生第一個占有我的男人小蔣。當時我隻知道他演講得過第三名,他外貌可並不英俊,看起來有些傻。起初,我並不喜歡他,但身在社會下層的境遇告訴我,不可狂妄而傷了別人的自尊,他的出手真是大方,為人也風趣,十分巧妙地讓我知道他的身份而不傷我的自尊。他是台灣一位大富翁的二兒子,其實是個私生子。”望著白鶴影溫和專注的眼神,孟燕婷又笑了。“在此之前,自然有許多男的喜歡我,其中有幾個長得很英俊,但他們都太窮了,沒有什麽前景。小蔣的父親房地產,玩具都做,擁有上億美元的資金,讓我極度震驚。你知道,許多姑娘為了一個兩萬、三萬的個體老板或是五六十歲的廳局級老頭子爭得頭破血流,還有的為出國,嫁一個不明身份的外國農夫也願意,還有的為演一個小角色,讓導演玩得不輕,我十分眩暈,他變得象喬裝的仙人王子般可愛了,但我還是咬緊了牙關,故作矜持了十多天而沒有答應。但我的眼睛傳遞分明是鼓勵的信息,讓他別死心。”白鶴影忍不住笑了。“我們很快就在一起了,在外麵租了間房子,時常品嚐愛欲的樂趣。我現在很愛他了,他機智善良,有他那種身份的人來說難得的好品行,我搞不懂男人為什麽對身體上很髒的地方那麽感興趣,象貓一樣亂舔。”孟燕婷大笑,白鶴影也笑了,臉成了醬紅色。孟燕婷笑望著她。“他能夠支配的錢沒有我想象的多,他哥哥象他老子一樣精明,也同樣愚蠢,將來必定要繼承他老子的。對他這麽個弟弟,還算好,冷冷淡淡,客客氣氣。他父親答應給他二百萬美元,目前讀書時候,隻允許他用其中一小部分利息。他在英國、日本都呆過,他想自己起家,看中了大陸這個市場,到此念書,先熟悉這一切,明的法規、暗的人情,現在他已經開始入手了。計劃畢業後在上海開發區幹一番事,他唯一的遺憾就是自己太脆弱了,不夠狠,缺乏心理承受力,這方麵或許我也能幫他,這也是他習武的原因。” 白鶴影默默地望著她,孟燕婷說:“我從未告訴別人,在這個奇怪的地方,你是個與世無爭的好人,我想告訴你。”白鶴影笑道:“你是現在這個大潮中的弄潮兒,你跟大部分女孩采取同樣的戰術,但你更堅決、更聰明、更漂亮、更幸運,你們兩個將過得幸福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