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179)

孟燕婷笑道：“多謝恭維，我不敢當，當白衣天使我沒有興趣。”“你還可以當助產士。”望著她頗為驚訝的樣子，小合口氣嚴肅了。“你可以成為新時代的助產士，我數學太差，對數學頭腦充滿敬意。你剛才說的計算機繪畫給人感慨頗深。雨果對建築藝術、對印刷術時代作了精彩的描述，計算機時代降臨了，掌握了計算機的人將掌握大權力，你這樣的計算機美人，將是美麗的風景，你的聰明將發揮巨大的威力，你的豐采將讓人膜拜，讓人對你不得不誠，不能不信，誠信將更加愛你。” 　　 孟燕婷心中喜悅，笑問：“你打算畢業後幹什麽？”小合說：“兩人不能分開，幸福為首要，有了它才有所謂創造，至於具體職業，要自由無拘，看她而定。”孟燕婷笑道：“就象戲上說的，她是女主人，你是仆人？”“正是如此。”小合說。“從前，偶有一天的快樂，象小時收到禮物，吃一次肉，想起某段往事，都是幸福，是偶然的，到認識了她，幸福成為常態了，偶有一天的痛苦就難承受，非得幾個小時調節過來，實際上，為他人而痛苦，悲傷，奮鬥，失敗都是幸福，沮喪在於對自己做的事，對自己內心的念頭不滿意，信條被違反了。為自己的幸福，幹點傻事也無妨。人會被簡單化為本能，理想是各種情感象高分子一樣成為一個整體，完整而簡潔。” 　　 兩人的笑聲被不遠處的蔣必信，白鶴影聽見了。白鶴影忍不住一笑。“鶴影小姐。”蔣必信若有所思地望著她。“你的先生很幽默機智，把小孟也逗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滑稽可笑，第一次看見我，你一直咬住嘴直笑。” 　　 白鶴影笑道：“蔣先生的眼睛真厲害，你並沒看見我呀，我的意見有什麽關係？”蔣必信笑道：“鶴影小姐已經承認了，存在就會被感知，對於你這樣漂亮聰明的姑娘，誰都想觀賞的，但又不能做得明顯，乘你倒水低頭時，我就觀察著你，知道你對小合有很大的左右能力。小合能幫助我，你也能，請多指教。”蔣必信又彎了彎腰。白鶴影笑道：“你象日本人一樣聰明客套，還有生意上的講求實效，誠實，第一次見到你，我感覺奇怪，除了小合這樣的孩子，成年人也有這麽誇張的。” 　　 蔣必信說：“我比小合還小半歲多，我看去太老了。”白鶴影笑道：“不是你看去老，是他太小，那次小合說得對，蔣先生有自信最終說服我們，你言談舉止很得體，我相信蔣先生是個十分精於權變的人，遇到不同的人一定有不同的策略，但我相信你的謙和、禮貌一定是真實的，你看電影中那些大商人，一個個都派頭十足，就象不知天高地厚的黑幫頭目，其實象聖雄甘地那樣慈祥溫和的人最能得人真正的尊敬。小合說話太過於逞強，非贏對方，但別人心裏不痛快，反過來，要是別人真的贏了自己，他也不快，特別是比如談判，或是法庭上，一定會適得其反的。” 　　 蔣必信笑道：“鶴影小姐真是慧眼錦心，你應當好好勸勸小合兄，從事一此實際事務，有你的幫助，他會做出很多事來，中年以後，你們將會多麽幸福。”白鶴影笑道：“我不想做的，如何能勸他做？我隻會彈琵琶，不合時適的老調，別的都幹不了，就象井底之蛙或是夜郎國君，我已經很知足了。” 　　 大海潮升潮落，還沒有被汙染的青天沒有改變青冥。四個人靜靜住在海灘上，沒有受到打擾，舒適愜意。姑娘們起初時有疑懼，會不會有安全問題。兩個男的認為這裏十分偏僻，很少外來人，本地人員多半是質樸的，他們並不知道小蔣是富家子，幾名窮學生，不值得大動幹戈，幹綁票和搶劫，當然，兩位女士美麗，會讓人動邪心。說得兩個女士內心焦慮而臉上泛起紅暈，不過，強奸犯頂多來三五個人，憑我們兩個男人，遇到危險，一定能迸發出超常的能力，足以應付一切。為防萬一，蔣必信還是請派出所的人吃了一頓，送了兩條好煙。隨著時間推移，警惕還在腦子裏，但決不能影響他們享受良辰美景。 　　 海灘上，美麗的貝殼五光十色，不時能看到小小的螃蟹在橫行，也有飄蕩到岸邊的小魚，許多成了他們的營養品。他們購置了釣線、煤油爐、鍋具，用來烹吃的，增添野趣。蔣誠信有一台收音機，小合也偶而跟著聽聽新聞，白鶴影毫無興趣，寧願與世隔絕。轉眼到了將近歲尾，小合兩人都不願離開，最終，四人決定在此過春節。 　　 除夕前一天，從小鎮上買來了罐頭、香蕉、荔枝、桂圓、豬肉、作料、啤酒、還有一瓶五糧液。大年三十，從農民家弄了幾個雞蛋，一隻熟雞，幾人又到海灘紮營。小合動了興趣，炸了雞蛋、螃蟹、煎了香蕉、幹魚，炒了大碗肉丁，忙到傍晚時分。大家團圓坐了，小合提議不開收音機，不聽晚會。蔣必信先表讚同，大家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