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204)
(2007-03-28 06:12:48)
下一個
兩人吃了麵包,喝了飲料。小合笑道:“我還要到男生樓去一趟,可以順便看看雪。”白鶴影問:“又是你說的水火之事?”“僅僅是水。”小合說。白鶴影笑道:“何必麻煩,讓老太婆問反而糟,這是一個空酒瓶,足以當夜壺。等會兒我把它潑掉不就完了?”小合笑著不作聲。白鶴影笑道:“你怕什麽?你忘了你說的話了?當我生孩子的時候。”她極為坦然,小合隻得照她說的辦。兩人重新躺下,說了一陣閑話,慢慢摧眠。
腑髒深處的呢喃,盤縈在鬢間。“風已止息了,雪還在靜靜的下,又變成鬆柔白羽的雪花了,多好。”“我們還沒有一起好好賞過雪,我們結婚後好好到長白山、牡丹江雪地裏呆幾天,品嚐寒冷寂靜如何?”“你可知為何當今戀人分手,夫妻離婚的那麽多?”“因為現在人口太多,人也變得雷同了。越來越老越來越昏聵的月老和已經長大成人象其母一樣放蕩的丘比特已經不專心了。他的箭也是自動化生產的,型號一樣,一箭能穿的人太多了,”“現在漂亮的人更多,沒一處歌廳、沒一處妓院沒有平頭正臉的姑娘,但不是古人所說的美人了。活化石的才子們詠歎難成調,泣不成聲。‘我窮得一無所有,怎敢效前輩的風流?含淚把她們留給官員商人們享受。’”
“我夢見自己小時玩的時候,在花叢蝶陣中漫步,或是在無人的荒漠裏流連,多麽快樂,比當時更幸福。”
“你小時的照片,一個枯瘦的小女孩,所有的美麗都蘊集在現在。人們常說孩子最幸福,嬰兒笑得最甜,象嬰兒是人的最高境界。這樣的人從不明白幸福之源,這觀念或許來源於基督教的原罪或老子之篇。小孩充滿著恐懼和欲念,最為軟弱無力,對大人最為依賴,為一點點小事嚎啕大哭,為一點小東西會笑開顏。不知道憂傷無所謂幸福,小孩的幸福、正如不識字山民的幸福、流浪者的幸福,很快就會瓦解。”
第二天早晨,天已經很亮了。外麵是厚厚的積雪。小合取表看了看,不到七點,又回到了東邊。由於有傷,沒法鍛煉,他決定再躺一會。兩人昨晚睡時,麵對麵抱得很緊,醒過來卻是背貼背,小合往裏翻身,白鶴影也正迷糊的翻過來,兩人相視而笑。小合伸手捏她的鼻子。“哦,小合。”白鶴影忽然埋頭在他胸前,泣不成聲。“怎麽樣,疼嗎?”“不疼,遠不如被師傅拿棒子敲打著疼,被你弄得怪癢的。”
白鶴影揉揉眼,低聲說:“寒假我服了藥,推遲了經期,估計明後天又要來了。”她緩緩把身上多餘的東西去掉了。小合笑道:“我雖不疼,不敢用力,怕傷口又崩了,完全由你來,拿出武則天,呂後的手段來。”她的嬌嗔陶醉中露出一種自然真切來,小合很快心迷意亂,六神無主,所有的勇敢、自製都融化在她掀起的情感風暴間。
雲散雪霽,春光明媚,白鶴影花五毛錢到樓下買了一壺熱水,兩人洗梳完,一同去賞雪。雪並未能積起來,隻在坑坑窪窪處形成一個個小池塘,隻在發芽的樹梢枝條盈成一團團的白茫。校園裏真安靜,感覺仿佛隻有他們兩人。小合不敢多動,稍稍壓壓腿。倒是白鶴影習練了一陣。兩人曬了一陣太陽,去看看有沒有信。去海南之前,她給祖母寄了張賀年片,給母親寫了封信。“我知道你們心裏為我難過,我也因此為您和父親難過。我理解您們,也想到今天這種結果。你們沒有錯,小合也沒有錯,錯的全是我,希望您們早晚原諒這一點。假期我和小合到海南島去,那裏就象夏天一樣暖和,小合教一個讀大學的富家子習武,得到六千塊錢約等於一個教授兩年的工資,這一年半的有度足夠了,您們不用為我擔心,不用為我苦惱,不用寄錢給我,如果需要,我隨時會回到您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