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202)

小合覺得自己身上火燒火燎的疼痛。車上下來一個一米七五戴著墨鏡梳著背頭的大漢。手裏拿著銅炮槍，往前走了兩步。望著撲在向小合身上哭著的白鶴影，罵：“媽的，長得也不怎麽樣，傷了我兩個弟兄。”小合等的就是這時候。他擲出了手裏的鐵球，距離很近，正中那人下巴。那人槍又響了，小合一連高低兩腳，不容他倒下，抓住他的頭發，擋住了車的方向。並沒有人再開槍。要不是怕坐牢，小合真想把他的脖子拗斷了。眾人圍上來。那三個姑娘尤為激動。胖的說：“你表弟真不錯，你們快走吧。”一時間，小合想起了警察、監獄的許多傳聞。他至少是防衛過當，肯定要進監獄，監獄的恐怖小合是早有所聞。一時間，他熱血沸騰，跳上麵包車，大聲說：“這是幾個流氓惡棍，還帶著槍，待會兒大家為我作證。”
　　
一輛警車呼嘯而來，跳下兩個警察。“閃開，閃開”，警察喊。眾人漸漸安靜。“警官，”小合喊。“這裏有幾個你治下的流氓搶劫並企圖強奸女學生。還開了兩槍。所有這裏的人都是證人。在跟你們去之前，請你們的頭頭過來，我跟他談兩句。你們總不會怕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吧？”眾人哄笑，讓開路，一個警察跳上麵包車。小合低聲說：“如果你不想擴大事態，就當沒有我這個人，這件功勞是你們的，這個黑幫很小，沒什麽後遺症。如果你硬要我進警局，這麽多學生心裏正火，我還有幾個白道上的朋友，其中有你們市長的公子，你考慮一下。”“你可以走，但今晚你不能呆在此，對此緘口，這裏我們來處理。”“可以。”小合說著，提高了聲音。“這裏警官會給大家解釋的，我的事已經完成了。”小合說著，跳下車，拉著白鶴影，去還女孩們的包。望著激動而又有些失望的人們，小合激動中多少有些自責，這樁交易成功了，自己並不完全光明磊落。
　　
那個警察在車上說：“事情已經清楚了，這裏幾個流氓罪有應得。”眾人都點頭。警官說：“剛才這位是我們一個係統的便衣，我們表示感謝。”
　　
小合微笑，把席子、包還了三人。胖的笑拉著白鶴影。“這麽個保護人，別讓他跑了。”“他跑不了的。”白鶴影紅著臉，腫著眼睛。大家都笑了。小合兩人要了出租車，飛駛而去。
　　
中途，小合特意換了一次車。兩人緊緊挨著，戀人的痛苦、傷心、委曲、信賴、柔情、熱淚，足以把小合內心完全占據，由危險而激發的勇氣、熱情都轉化為陶醉和對她的疼憐安慰。
　　
半夜裏，兩人不得不敲歐海滔公司的門。“誰？”門衛喝問。“我，你們老板的朋友。”門衛並不熟悉他的聲音，不高興。“朋友，”小合說。“很抱歉打擾你。你不用起來。我可以翻牆，你們老板會高興的。”門衛不作聲了。很快開了門。燈光下，小合的後背陷了兩顆鐵沙，右臂上陷了兩粒米，都浸了敵敵畏。傷口紅腫瘯血。門衛沒有多問。“遇到了幾個流氓。”小合說。“你也練過武，能不能用針把這些取出來？”門衛搖搖頭。“絕對不行。必須去醫院。你是老板的朋友，老板就在裏麵。”
　　
電話裏迷迷糊糊的聲音。“對不起，我是小合，我需要你幫忙，出了點事。”睡得迷糊的歐海滔把兩人讓進辦公室外間。望著白鶴影的樣子，歐海滔吃了一驚。小合簡單講了發生的事情。“幹得漂亮。”歐海滔說。“你不去警局是對的，省了許多麻煩。黑幫的規矩，你惹了它，一定要報複，但他們先惹你，又不一樣，有什麽我來應付。我這就送你去醫院。鶴影小姐在此好好休息。”
　　
“給你添麻煩了。”小合說。
　　
歐海滔笑笑。“你是已經打定主意做一個文人了，又有這麽一個單純的戀人，有些事不要過問了。象我這樣投機倒賣，為老頭子洗錢，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你們就單純快樂的過，這些事早晚有人管的。”“你說得是，我們還是朋友，你並非壞人。比你壞百輩的衙內型人物不知有多少，我必須明白，這些事我管不了的。”歐海滔笑道：“在這種摩登城市，你們應當穿著筆挺，昂首挺胸，以車代步，出入大飯店，賓館，就安全了，也不用看人的臉。”小合笑道：“看來要做一個騙子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