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201)

白鶴影笑道：“你內心各種念頭看來都協調好了。這有多好。”小合笑道：“我也知道我說這些是在說教，決不能說自信協調。你總是激發我最好的一麵。我有許多的懦弱、惡習，比如理論上痛恨專製、腐敗、爬蟲、但是遇到活生生的個人，隻要他對我尊敬，我對他就不討厭了。實在有成為幫閑的可能。”白鶴影笑道：“你喜歡他們是他們有豪爽、勇敢機智、義氣之處，決不是因為他們有權勢錢。你並不想對他們討好分一杯羹幾根骨頭。你也沒改你的初衷。”小合笑道：“我們兩人各方麵都在趨同，但願上廁所的時間別趨同了。”白鶴影皺眉。“你總是在別人高興時說這些。讓人惡心。”小合笑道：“清高如妙玉，也是免不了的。羅密歐說朱麗葉淑真得兩片嘴唇相吻也是罪惡，那她跟自己接吻做那些事更是犯了不赦之罪。歐陽修的詩是在枕上、馬上、馬桶上寫的，不同樣動人？”白鶴影笑道：“你看這些書的時候，難道就想著這些，別再說了。我不想聽。”小合笑道：“你說得對，這類事不能去想，更不能說。”
　　
兩人談得高興，但始終把聲音壓得很低，別人無法聽清。那三個女子朝他們走過來。胖胖的說：“我們上廁所，請幫我們看看席子和包好嗎？”苗條的說：“你去不去啊？”白鶴影大解時最怕有人在旁邊，覺得難為情。小解是無所謂的。她笑望望小合。跟著她們去了。那位瘦矮的說：“請看好我們的東西，我們會照顧好你阿姐的。”
　　
廣場上有一個漂亮的廁所，就是小合起初上的一個。但一次收費一元，對於來打工的來說太昂貴了。差不多夠一頓麵包了。坐在馬桶上，又怕得髒病，去的人少，晚間生意不好，有幾個龍頭燈泡還給人偷了，有人還故意把紙和雜物扔到馬桶裏，造成把把橫流。所以十二點廁所關門了。橫過馬路，小巷內有個蹲式的老廁所，一次收費僅兩角。幾個女子橫過大馬路，要上那個廁所。望著她們的背影，小合忽然有一種任何嘲笑和懷疑都無法打消的不安感覺。
　　
四個女子橫過馬路。那個苗條的說：“你這麽漂亮可愛的女孩在我們中間，真給我們增添了光彩。”“但也增添了許多不安全感。”矮瘦的說。“別太過敏了。”胖的說。“這裏據說失蹤過十多個漂亮女人。我看都是自願失蹤的，成百上千的靚妞自願做某些工作，有的被哄上船，說是去美國，其實到中東當小婆。”“姐姐們，我算不上漂亮，也不招人注意，我相信這位姐姐的話，天下好人多，哪裏就碰上歹徒？”白鶴影說。一輛麵包車呼嘯而來，一個急刹，減速繞過。“別神經質了。不留神被撞死那才是自作孽，不可活。”胖的說。
　　
街道空蕩蕩的，一片雲遮沒了月亮，星河淡淡。四人方便出來，剛剛走到街上，那輛停在路邊的麵包車跳下兩個長發亂胡子的男人，兩人抓住白鶴影往車上拖。
　　
“你們幹什麽？”白鶴影還不太明白，憤怒壓倒了恐怖。“你們幹什麽？”三個女孩也喝問。“媽的，婊子，拿了老子的錢還要賴，躲在這裏來，你們幾個少管！”“姐姐們別信，看清車牌叫我的朋友來救我。”白鶴影喊著，抬腳就往左邊那人的襠部狠狠地踢。那人疼得彎了彎腰。但她力道不足，三人又幾乎平行，不好用力。沒有讓那人倒地。那人給了她嘴上一巴掌。“媽的小母狗，好狠毒，再叫老子割了你的臉蛋。”此時白鶴影又氣又屈辱，滿眼淚水、滿喉哽咽，喊不出說不出來了。兩輛車飛速而過，並未有停。那三個女子過了馬路，喊：“有流氓，救人！”
　　
白鶴影已經要被抓到車上了，這不過是瞬間的事情。小合象頭發瘋的豹子從小巷衝出來。氣憤使他失去了自製，要不是怕犯法坐獄，他真想把兩人的頭踢碎了，讓他們腦漿直流。他從後麵在兩人的坐骨神經上踢了兩腳，引來了殺豬般的嚎叫，兩人倒地滾著。白鶴影哭著撲向他的時候，小合開始興奮適合於臨戰了。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把戀人往後一旋。“快跑遠。”他往後一倒，火槍的巨響差不多就在同時了。這本是個小小的團夥，帶著刀、火槍、搶劫、販賣人口、收保護費，什麽都做。他們在街上已經劫持多個外地女子了，輪奸之後把受害者賣掉，或是扔在無人處，有少數膽大的去報警，受到一頓奚落。“你們到這裏幹什麽？錢拿得不夠，不高興了吧？說出特征來我們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