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198)

白鶴影望著他，小合很快控製了這種讓他改變情緒的激動，笑道：“怎麽樣？打定主意沒有？就在這場上呆一夜？”白鶴影笑著點點頭。小合說：“你坐著幾分鍾，或是四麵看看，我去弄點吃的墊的來，你衣裙別弄髒了。”“你不要我去啊？”白鶴影說。小合笑道：“這種時候，一個人看得更多，事實上，我還要上一趟廁所。” 　　 白鶴影略坐了幾分鍾，周圍有幾個人拚命抽煙，讓她受不了。她站起來，順著場邊邊走邊看，微風吹著頭發，衣裙也輕飄飄的，她也入神起來。周圍是恍恍點點的人臉，笑語喧喧，宋詞中的場景跟時下情景交融而再現。淡淡的月光亙古恒娥在頭頂，周圍有比古代高燭輝亮的燈，有比上元佳節更多的人，元宵時，回到學校了，辛棄疾的詞說不出的孤高清冷，李清照則淒涼慘痛……“小姐，好漂亮嗬！要不要找工作，錢挺容易拿的？”一個男人的聲音，把她嚇出了汗水。那男人留著長發，身體發胖，戴著金表金戒，領帶高級。“我不找工作，我到這裏遊玩，看親戚。”白鶴影盡量平靜。“那你的親戚怎麽讓你這麽漂亮的一個人在這裏啊？”“這裏很安全，我的幾個同學在那邊唱歌，人很多，什麽壞人都惹不起他們。”白鶴影說畢，頭也不回走過去。 　　 小合提著一袋水果之類，抱著一床涼席回來，坐下等了一陣，看看表，不過五六分鍾。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他一躍而起，拉住她的手。兩人默默對視了一陣。白鶴影笑道：“哪裏弄來的席子？”小合笑道：“不難找，有這麽多人需要，就有人供應，有個一米五八的小胡子弄了許多租、賣給同伴，因此發了小財，一晚上盡賺幾十塊，搏得了幾個姑娘的青睞。”白鶴影笑道：“這是你瞎編的？”小合笑道：“我什麽時候對你撒謊，那回說你是狐仙，你也當體會當中的真情實感。”白鶴影笑道：“我們換一處，沒有煙味的地方好。” 　　 本地人漸漸離開，場上的外方人漸漸四散開來，象鳥一樣棲息。兩人在人群疏朗處安下了自己的涼席。最靠近他們的是三個還在低聲聊天的女子。三人都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們。白鶴影想了想，拿了一袋果脯過去。“姐姐們請吃一點。”“謝謝。”三人道了謝。其中一個黑矮瘦戴眼鏡的問：“你是才來的？”白鶴影笑道：“我放假來玩，順便看看畢業後有沒有合適的事，看來都不合適，畢業後我不來了。”“你學的什麽專業？”“音樂。”其中一個胖胖的笑笑。“你這麽漂亮，學音樂，工作易找，但是否合適就難說了。”白鶴影笑道：“姐姐們的話我明白，那一類事我是絕不會做的。”另一個瘦高個說：“你這種漂亮單純的女孩在這種地方要當心啊。你有個保鏢在那邊，是你弟弟吧？是個可愛的小男孩。”白鶴影朝那邊望望，心情平和的小合麵帶微笑，顯出極大的稚氣來。她笑道：“他是我表弟，家裏還不知道他喜歡我了。”細高的女子說：“你們是一對戀人吧？還是做夢的年齡，象我們這種老阿姐，隻想找年紀大點的男人。”白鶴影笑道：“姐姐們看去不過比我大一兩歲，但知識閱曆，我肯定是遠遠比不上的。至於說做夢，姐姐們醒來前景一片光明，夢想就要成為現實，夢中情人就要來臨。”幾個女子都笑了。“真是個巧嘴丫頭。”瘦高個稱讚。她細高苗條，人們最樂意看她的背影，她的相貌跟美麗有很遠的距離。“你先來看看真是明智。象我們來到這裏才覺得過於輕率，總找不到合適的事情。”胖胖的一個笑道。“起初相信一些天花亂墮的廣告式宣傳，後來看見一篇報告文學，說這裏人滿為患，人才積壓，我總以為是誇大其辭，隻要真有才幹有韌性，就一定能發揮，誰知不然。”“姐姐們為何不回去？”白鶴影問。胖女孩本希望白鶴影問她的學校、專業，可以感慨一陣，見此，不答話了。瘦小的眼鏡說：“我們工作了半年，都很不如意。義無反顧的出來，本就沒打算回去。希望也沒有破滅。”“姐姐們勇氣可嘉，毅力可讚，隻是要艱苦一陣。象姐姐們這種高才生都一時無用武之地，足見這裏不合理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這不會長久，好政策指日可待了。”“說得好。”苗條者說。“明天我們就應聘到農村教中學，先領了工資再說。中學教師們都進城來混了，我們先領了錢以後再找機會。”白鶴影笑道：“這對於姐姐們雖是大材小用，但孩子們會有一段幸福的時光了。”大家談了一陣。胖女孩說：“你這麽漂亮靈秀的女孩，我見猶憐，你的小朋友一定等得心焦了，快回去吧。”白鶴影低頭微笑著回到小合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