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灘上養成的性習,蔣必信和孟燕婷也起得很早,白鶴影倒是最後醒來。四人商談了一陣。蔣必信要去見他剛來的父親,看看他父親的公司。白鶴影無論如何不願去了。小合跟白鶴影要去看機票和包,玩上一天,回上海去。蔣必信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小合見了並不相宜,也就不勉強,他恭恭敬敬又拿出一疊鈔票來。“這三百人民幣,是今天,明天的活動費,這三百美元,是一點小意思,算是小孟送給鶴影小姐的,請收下。”白鶴影臉紅,十分驚訝。“這是什麽意思,我不能要。”孟燕婷抓住她的手。“我們是朋友,好姐妹,你忘了我們說的那些話了?你們現在跟家裏不愉快,我們沒法幫助,就算給你們未來的小孩子買點禮物好不好?”白鶴影漲紫了臉,“既然是朋友,就當淡如水,現在既然是朋友,就不是做買賣。我們比大部分同齡人都寬裕了,不需要朋友的周濟,你說的理由很動人,但如果我們還見麵,我們真有了孩子,你給他也不遲,如果不能見了,我們沒有禮物回贈,這也不好。”兩人見她急了,隻能把錢收回去。孟燕婷笑道:“要是你們生個女兒,我一定要她做我的兒媳。”“去你的。”白鶴影笑道:“我一定有個兒子,你女兒才是我的兒媳。”小合笑道:“你們兩個女的,怎麽會維護男性霸權?別象雞生蛋蛋孵雞一樣扯不清。”幾人一笑。吃了早餐,約定通過歐海滔的電話聯係。大家告別。 五 歐海滔送田咪小姐回去,就沒有回來。吳小姐說起來直笑。叫他們等一會。小合要求一間空屋,並告誡不許打擾。一進屋,小合抱住戀人直吻。白鶴影笑道:“看見了那麽多性感美女,沒把魂丟了!”小合笑道:“我覺得你最美,雖不能說閉月羞花,但肯定沉魚落雁。毛嬙、麗姬,人都以為美,但魚兒、雁子望見她們直跑,公猿喜歡與母猿交,誰能鑒別真正的美貌?但善惡我一定知道。”白鶴影推推他。“我就知道你沒好話,嘲諷我,又把我當傻瓜。”小合笑道:“隻有你才不止一次叫我小傻瓜。我怎會諷刺你呢?這是莊子的話。齊物論中還有一段關於論辯的話,最適合今天。我說不過你,大部分人認為你對,怎麽就知道誰對誰錯,真理有時在少數人手裏。警惕多數的喧鬧和庸俗。狙公喂猴子時,朝三暮四猴子們生氣,朝四暮三猴子們高興了,象不象今天的超前消費?莊子對專製權力的解構是最為深刻而有趣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昔日莊子夢中化為蝴蝶,覺醒的短暫瞬間不知道是蝴蝶化為莊周還是莊周變成蝴蝶。這個夢影響了中國文人幾千年。後來還出現一個淒美的變形。無數人今天因同名的優美曲調還在為這個故事落淚。梁山伯與祝英台生活在與社會習俗相悖的夢幻裏,除了自身的情、品、操,別的一切都視而不見。我曾想過莊子夢幻與現實有某種不可區分特性的精彩評論。日常狀態中的人被各種花樣誘惑哄騙扭曲異化,失去了情感情趣理智尊嚴,變得庸俗、或是麻木、瘋狂、昏噩,真是夢生醉死。夜晚睡夢中精神有一絲逍遙自由,至少是掙脫了負重的輕鬆。即便是呈現各種恐怖、特異的夢,也有揉碎了的自由願望,某種驚險和快樂。莊子說的千秋大夢悲哀中含有安撫人的力量,類似茫茫的時空。弗洛伊德的學說無損於夢的莊嚴,宗教領袖、詩人、硩人、科學家許多啟示來自於夢境和摧眠。不屑於人世的各種邪惡庸俗爭鬥,與卑鄙、庸俗保持距離、絕對幹淨,可以說清醒了吧,但無視現實,漠視進化,本身也是活在夢中嗬。至於那些以為曆史終結以國家民族利益為借口幹著長遠看損害人類事情的官僚政客們,說的真是秦始皇千秋夢囈一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