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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合(171)

(2007-02-27 10:42:32) 下一個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要裝糊塗。缺乏起碼自製力的人,總是反複無常的。”老太太更加平靜,話語和目光同樣犀利,臉色發青。“你還有什麽花言巧語為你的厚顏無恥辯解?”
  
“我犯了罪,這種行為是從前我也憎惡的。”小合低下頭。“正因為這樣,那怕我們的感情這麽真摯而熱烈,我還是有些疚愧。我們是無辜的罪人,她愛我,我愛她,超過一般人所能想象和我們能承受的地步,她不會不要我,我也隻要她,我們結婚是早晚的事,婚姻將持續到生命的盡頭。人生短暫,多做一日夫妻,多一日幸福,現代人發育很早,我們經常見麵,兩相愛悅,耳鬢廝磨,做一對未婚夫妻,時間長了,最大的幸福也會變成最大的痛苦和折磨。現在在事實上,在心裏,我們都已成為真正的夫妻,又都愉快而健康,讀書也長進了,古代人發育晚,結婚早,婚前不能見麵,很少有這種問題,那時社會對女性很不公平,男人在外麵可以胡來,可以納妾,隻要不拋棄一個女子,就算有情人,象賈寶玉,跟惜人、秦鍾、蔣玉涵都可以胡來,最珍情的男女要是能見麵,往往也作出反禮教的舉動來,杜麗娘做的夢很怪,她因相思而死亡,這樣的事很多,很真實。這些,都不是理由,我沒有什麽理由,情感比理由更有力,最強的情感是始終愛一個人,與之永為一體,不分離,不見異思遷,不同床異夢,互相欺騙,形同路人,實為仇人。我知道我辜負了您,我不乞求您原諒,隻希望您別為此事太生氣而傷了身體。”
  
“你起來,說什麽也沒用了,我隻覺得惡心,我不想再見你了。”老太太轉過身,把自己的孫女喊出來。白鶴影燒著臉,緊抿著嘴,半握著拳,半低頭,站到老太太麵前。
  
“本來我希望以後你完成學業,跟我住在一起,現在我不這樣想了,我把房子留給我女兒,隻跟她住。”
  
“房子是您的,隨您怎麽處置。”
  
“那好,我家在南京西路上的房子很快就能落實回來,有個花園,你也是這個態度?”
  
“您別拿這個來壓人,”白鶴影擦了擦眼淚。“你女兒,我父親才是你的繼承人。您愛給誰就給誰。至於我,沒有資格,過去現在永遠也不想要。”
  
“你已經長大了,”老太太冷冷一笑。“我言出必行,房子留給我女兒,你有你的幸福就足夠了。”話剛說完,白鶴影拉上小合就出去了。
  
白鶴影伏在小合身上哽咽哭泣,過往的人都側目。
  
“是我不好,我知道你祖孫的感情,她很心疼你的,不過是一時氣憤。”小合說。“怎麽是你不好,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是我不好了?敢作敢當,她拿房子來說,讓人傷心,這都是白靜那老家夥搞的鬼。我還當她疼我,一到利益相關,就暴露真麵目了。這一陣她那模樣可得意了,即便真能弄回從前的房子來,也是資本家的不義之財,她會想法不讓我父親分得一半,這些與我們無關。隻是現在還要用父母的錢,還得寫信解釋一下。”小合為她吃驚而又萬分敬佩。
  
白鶴影寫了封信給父母,委婉地告罪,並辯解。不久,收到了很短的回信。“這要解釋了,所有一切不應該不道德的行為都可以找到借口,你已經二十歲,是個成年人,能對自己互責了,我們不想也無能再管你的事,但你還不能生活自立,所以匯來這個月的生活費四十元。”字跡是她父親的,但落款是父、母。
  
兩人一見麵,就沒有了負疚感,魚水花亂中掃除了所有的不快。萬小嫻的來訪讓兩人徹底高興起來。她的一篇小散文被一份雜誌采納了,得到了八元錢,她雄心勃勃,充滿幻想,身心愉快。小合上了最後一次課,仍然幽默而健談,隻是眉尖多了幾分沉鬱和真切感。一切都順利,小合耐心地準備期末考試,期盼著過一個愉快的假期。這是最後一個假期了,又在這種情況下,格外讓人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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