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160)

“你說得太可怕了，”白鶴影笑道。“我從來就不是神經堅強的人。”小合笑道：“入靜勿太深，無大礙，就象看電影、圖畫的場景，另外，隻要你不願意，誰也無法把你摧眠，即便遇到什麽鬼怪，念念六字真言，可以壯膽，此外，如同英文詩所說‘when you are down and troubled,and you need some love think of me I will be there ’”他拙劣的口語讓白鶴影也笑了。 　　 　　　　　　　　二 　　 不知不覺間，北風吹來，秋雨連綿，樹葉枯黃，水寒冷，人們不得不加衣服，不能再洗冷水澡，秋的意緒深了。小合向來都有許多陶醉的愁緒，但此時，隻有對自己幸福的品味了。意識到在此來日不多，他繼續發狂地讀書，全身心罩於書的巨大氣氛和陰影，對自然時序的變遷隻有在夜瀾人靜才稍有感慨，覺得把韶光錯過了。他當功課大量讀政治學，政客傳記，軍人傳記，也讀自己喜歡的小說，詩，宗教，神秘主義，不同的觀點在他頭腦裏爭來奪去，結果總是他喜愛的一方占了上風，但融入了其餘，變得溫和保守有彈性了。此時，他明白不能在文學作品中尋求完美和尋找有效的最終救贖，而是看作者如何描寫人物的動機和感情，展示衝突和矛盾，作家在日常中往往是軟弱幼稚的。自小學到的東西已深入骨髓，他相信馬克思所批判的一切本質還在延續。自新航路開辟，殖民者屠殺了上億人，無數的種族，物種慘遭滅絕，其遠勝於納粹的罪惡今天還發著惡臭，滋生著病，跨國公司瘋狂地掠奪資源，盤剝勞動力，如美國等政府包庇日本戰犯，在朝鮮進行細菌戰，向一些獨裁者提供生化武器，與最反動的獨裁者勾結，幹了數不清的罪孽。在他看來，許多高喊崇拜美國式民主自由的人實際上是幻想在他們幻想的天堂裏，以他們幻想的方式輕而易舉地獲得權力和財富，這些人幾年後很多成了縣長、副縣長，處長，副處長、副總經理、律師一類人物，大部分都貪婪、媚上，專製得象家長，最聰明的是他們還能找出理由辯護，冠冕堂皇。每個人都在批判時慷慨激昂，實際上隱藏著失落和分一杯湯的願望，但社會在前進，古老文化中的包融韌勁和西方的理念在反應起作用了，大部分人解決了溫飽。許多老先生有閑暇懷念五十年代了，官員們報政績時沒有大躍進時畝產幾十萬斤那麽可笑了。從唐代以來，言論從來沒有過的寬鬆出現了。某些書籍在他心中掀起了激瀾駭浪，但並未使他發狂，被另一些書抵消了，日常的幸福讓他平和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