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152)

“識盡愁滋味，強樂亦有味，難言濃於水，酒入豪腸，化作此尿尿。”小合曰。 　　 “豪哉，此言也，智哉，其雌守之性也，大哉，其淩雲之誌也，快哉，餘等之揮灑也。”四人大笑。 　　 好戲果真開拍了，因河水太髒，若幹外景其實是連綴後麵公園而成，三三、兩兩的朋友，成雙成對的情侶都被攝入了鏡頭。一名計算機係的女孩被選中作了最主要的女配角，或者說是第二女主角，還從外語係，托福短訓班選了幾個女配角，男生則沒有一個入圍。能演者太瘦、太矮、太醜，高大漂亮者則太笨太拙。此次被選中作女主角的女孩名叫鳳杏文，有陶芳子、陸小慧之才，但相貌後兩人顯然不及。鳳杏文紅透了大半個校園，比當初女英雄還受尊敬愛戴。每天情書要燒掉一大堆，煙霧騰騰的。由於導演沒有啟用徐娘半老的大牌明星，校園沒有出現萬人空巷如醉如癡的狂顛與陶醉，氣氛熱烈而有序。群眾演員們也滿懷憧憬盡心盡力，拿出比照相時更美的表情。這場景讓小合想起從前某個早晨加拿大總督來的場景。美國總統是去複旦，法國總統來過華夏，又來了一個總督，校方如獲至寶，如臨大敵。上百戴著紅袖章的人站在路旁，不許學生靠近，數十名附小一年級的小朋友穿著白衣白裙，手拿假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轎車呼地開過，入了辦公樓，讓歡迎者不能一睹真容。 　　 小合施展自己的絕技，爬到樹頂，用望遠鏡俯瞰拍戲的場景，圍觀者的表情也能看得很清，小合很高興。拍戲總是一遍又一遍，有時重複好些遍，單調而乏味，不真實的作戲感尤為強烈。在小合看來，應多一些調侃，少一些說教，少一些肉麻，多一些淡雅，分寸感要好，不能太過了。圍觀看戲的多是女生，在男生看來，女演員並不比校內許多女孩漂亮，女孩們對男主角著迷，卻讓男生們痛苦不已，幾對戀人分手了。男主角身高、體重、臉都理想而迷人。不少女生渴望與之交談，合影，希望得到他的簽名，許多男生氣餒而傷心。 　　 “不久的將來，我發了財，把她們包下來，這是每個男人都有過的念頭，我比他們強，敢說敢幹。現在要的是冷靜、苦幹，創業。”申侯佳評論。 　　 電視劇後來放映，反應不算熱烈，亦不太冷清，廣告商沒貼，也沒賺。在小合看來，何種價值觀都能拍得引人入勝，關鍵是把握分寸，拍得高明。由於導演沒有搞好，其“內涵深度力度嚴肅”無從體現，用新人更是失敗，沒有純粹的言情片吃得開，最穩妥的是拍知名的武俠，言情小說，找兩個知名人物，則東方不敗。 　　 小合寫了一篇影評，並建議如複旦交大一般征若幹地，弄得可以拍外景，並建一表演學院，結果有人以為該文很有見地，令小合感慨，苦心孤詣的東西無人問，戲謔總被當真。 　　 禮拜六，天氣很熱，白鶴影華夏來，小合一再勸她去看拍戲，白鶴影隻能從命。不想周末，比往常人多，水泄不通，擠不進去，前麵站著許多掂著足尖的大個子，都熱得汗淋淋的，沒辦法看到核心。“來，騎到我身上。”小合不由分說，托起白鶴影，不及掙紮，她已騎在小合脖頸，裙子把小合臉全罩住了。人群在歡呼，羞紅了臉的白鶴影正看到了男女主角接吻的鏡頭，掙紮著要下來。幸好大部分人都在關注著拍戲，沒多少人看到小合的頭臉被罩到了裙底。隻有少數女孩受到了啟迪，也要騎到男友肩上去。 　　 但小合剛才還是被一個人清楚的看到了，那人忍不住直笑。小合望見了忍俊不禁彎著腰的小熊貓，向她點點頭。 　　 小合對小熊貓並未食言，開學後，送了她幾枚石頭。“真是漂亮，太感謝了，你還記得。”小熊貓笑著，仿佛已經忘了。小合也笑道：“在河裏更漂亮，我的記憶會差到連這個都記不得了嗎？”“這些石頭既然在同伴之間格外有靈氣，如今孤零零的撿了來，也是可憐。”小熊貓居然有些感慨。小合笑道：“你把石子當成有生命的東西，如果真有，天上隕落下來，生命早已熄滅了，即便還有，讓別人賞識愛憐，也是石頭的幸運了。正如通靈寶玉。至於說離開同伴孤單，如古之昭君文成公主，豈不因之芳名萬古傳。如今想嫁到外麵離開同伴的多矣。”小熊貓笑道：“你這人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小合笑道：“見了動物，就說動物的話。” 　　 “怎麽樣，男女主角漂亮吧？”小合問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