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123)

有了戀人或是結婚的研究生們快樂多了，承受力強多了。貧寒的大齡或是幼齡博士碩士們默默堅守自己的陣地，撰寫著少有人讀的論文，奮鬥為教授是他們唯一的獎勵。戀愛結婚讓他們的生活充滿情趣。研究生四人一間集體宿舍，起初協議周末情侶、夫妻輪流用，四周一輪。但冬日裏外麵冷，旅店費又貴，大家改成按鍾點計，隻求把愛作完。最後學習更加開放的二十來歲毛孩子，用塑料布紙板把帳子弄嚴實，就可以成雙躺進帳裏。有時半夜裏一張床巨烈搖晃，紙板嘩嘩響，伴隨著一陣喘息呻吟。引起生理、心理上的共振共鳴。“這是和自己的愛人，天經地義，男歡女愛中有一種地動山搖的震撼，遠比官員們在軟臥車廂，在酒吧或是歌廳睡大炕高尚純潔。”一名博士嚴肅地指出。 　　 快樂中也有犧牲品。膽小的男人嚇得心理性陽萎，膽小的女人不敢出聲，陰冷。最後，變成了怨偶，分離。有人從參宜處購買草藥，參宜的名聲散出了班上男生的小圈子。一幢博士樓要拔地而起，校園裏少了處幽靜的角落。結婚的博士夫妻每對能分到十平米，做飯做菜都在過道裏，煙霧騰騰，烏煙瘴氣。他們以一種麻木遲鈍的堅韌，一步一個腳印，等待著職稱、城市的發展、經濟的改善，改革開放取得更大成績。他們積累著錢，為自己愛情的結晶。他們希望自己的寶貝長成為千萬人的寶貝，去美國留學賺大錢。“這是最好的投資。”一名豪邁奔放能寫小說的輔導員說。他很得意，時常裸露著瘦小的身軀和性夥伴們裸泳。“勃發著生命的原動力。” 　　 　　 　　　　　　　　七 　　 物資短缺，物價暴漲，人心惶惶，人們都成了購物狂，從大白菜到夜壺，什麽都搶。其熱情之高讓後來的老板感歎失去的好時光。幾十年貌似的公平被打破了，人們受不了貧富分化初見端睨，神聖了幾十年的官員們脫去了外衣，赤裸裸的特權和腐敗讓人憤怒無奈嫉羨，也有人覺得受了騙，下決心要去騙別人。本城人的氣憤中夾雜著心酸和積怨。這座得天獨厚地利人傑的城市被剝奪得太厲害，同樣靠海的幾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城享受到種種優惠和特權，已經成了暴發戶，許多人發了大財，害得本城許多姑娘到南邊賣淫，丟盡了臉。古代商鞅、範雎一席話敢說敢幹，國家富強起來，漢初文帝景帝無為而治，國家同樣富強起來，道理很簡單，現在應當把本城弄成特區，多搞幾個特區，多生產消費品，則一切都能好轉。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當今這也絕非諷刺和過時，中國百姓自古就有驚人的服從性和忍耐力，最容易團結和動員，隻要吃飯吃飽了，有發財的機會，升官的幻想，一切都好辦，社會也會穩定。這是小合大言不慚之論，遭到懂政治的林風、樂言的嘲笑和抨擊。“這裏頭有千頭萬緒的結，千萬紐結的矛盾，就如兩句話概括不了你的愛情體會。”誰也說服不了誰，小合的攻擊性談鋒占得先機。 　　 許多人企盼著新的救星。各路氣功教主們依舊風彩照人，各種傳統以為走火入魔的功法應劫而生。“抑製享樂主義和平庸的消費主義，橫行的人欲物欲，社會的不公平。”口號是誘人的，是對新左派的抄襲。一個孔子之後最偉大的中國人將登上舞台。把水變成油，油燒了成水，一勞永逸地解決了能源和汙染問題。一切汙染都被大水衝得幹幹淨淨，大自然中水是無盡的財富，是生命之源，幾千年的夢變成了現實。什麽美國霸權，什麽中東問題，通通都如煙塵散去。西方文明已經走到盡頭，拯救世界靠東方整體思維，遠比西方分析科學高明。大師們能控製美國首腦的思維，引爆美國炸彈，讓美國壞蛋玩火自焚。把價值判斷當成現象界真實場景，讓當年摸聖骨治病，購買免罪符屠殺美洲人、非洲人、亞洲人的歐美人笑掉了牙，冷靜地編著自己的洋迷信。倒是台灣當局有幾分驚恐，唯恐大師們兵不血刃，拿下這座島嶼。當有人問大師們何以不這般做時，大師照秘書的話答。“所謂上帝是一種超大能量，能量有其規律，氣功師不能人為破壞幹預。大能創造了世界，人們需要奮鬥，貪欲罪惡的人不允許進入這種大能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