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129)

八 　　 期末複習考試，小合仍然要借重別人的筆記。小合向林風借時，林風十分憂鬱，沉默不語。“什麽樣？有沒有進展？”“沒有。珠妹有了男朋友，是她高中時的老師，水平高又英俊。珠妹不可能接受我的感情。我覺得這幾年身心大有長進，但一知道這個消息，我還是受不了。”林風按著心髒的手往外翻。“這幾天平靜些了，一進教室望見她，心頭還是作痛。什麽天涯何處無芳草，什麽男兒患不自立，大丈夫何患無妻，統統是男性霸權的說法。都有一種苦澀味。許多人能夠馬上移情別戀，可是我們這種頭腦簡單的小夥子做不到。不過現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快點畢業見不到珠妹，我就可以愛上別人了。”小合百感交集，同樣的感情當初也打碎了自己。 　　 在校內張貼治疑難雜症廣告的參宜一度成為人們的笑柄。但居然有人信邪，一位同學的家長、一名本校的老師患了晚期癌症，已經被醫院判了死刑，隻在家習練郭林氣功，吃好東西，聽天由命，服了參宜櫃子裏的不知什麽草藥再加外麵照他的方子抓來配的藥，病情大有好轉了。他還為一名同鄉，中年博士服了一味藥，讓他又能性交了，效果滿意。參宜收費不算多，要求人們給他傳名。DOCTOR名聲漸漸大了，超出了曆史係男生的範圍。女生們見了他博士長博士短笑叫個不停。口才大進的博士在姑娘麵前還有些靦腆結巴臉紅，抓頭皮，逗得女孩們嗬嗬笑個不絕。 　　 “你為什麽不報中醫學院呢？來讀這個曆史係。”小合問。“那你呢？”博士作出十分神秘的表情。“從前我就想告訴你們。但你們不相信，反而嘲笑我，都是些臭東西。如今假貨色太多，江湖騙子太多，真的反而沒人信。我家祖傳行醫，我爺爺對治療陽萎特別有研究，跟另一位醫生換了方子，又能治腫瘤，都是絕技。五十年代，我爺爺為兩個大官治病。一個陽萎治好了衝動得太厲害，玩了幾個華僑資本家的姨太太，中了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又奸汙了幾個女學生，犯了生活作風問題，受到處分。另一個官的女兒患了血癌，希望包好，哪有這樣的事？結果我爺爺被整慘了，關了十年，手被打斷了，弄得神智不清而死，藥方成了一個謎。還牽連到我父親。我父親絕不許我學醫，我父親想讓我幹石匠，如果學中醫，他不給一文學費，我隻好報這裏。現在兩個方子我搞清楚了，我家後麵種植的植物就是暗示。我還想出了以毒攻毒的治法，能治一些性病，我就要發大財了。” 　　 滿懷希望激動與憧憬的參宜大吃了一驚，幾名高大的男子派頭十足麵色嚴峻請他去給首長治病。參宜十分害怕，想起了爺爺的事情。他說：“我有個助手，治病少不了他。”把教室裏的小合喊出來，看著參宜一臉哆嗦而又可憐的樣子，小合心軟了，又好奇，答應跟著去。 　　 幾個人坐上出租車，小合記住了車牌，繞過了幾條街，兩人臉上罩上了黑布，又換了車，下車來，引入一條黑沉沉的過道裏。“為什麽來兩人？”有人厲聲問。“這是他的助手。”兩人被引入鋼板水泥厚牆的地下室裏。 　　 光焰造成巨大的陰影，沙發上坐著一個西服襯衫看不清臉的男人。男人的聲音十分奇特，嗓音尖細。“首先，你們要絕對保守秘密，你們知道說出去的嚴重後果。”“是，首長同誌。”參宜聲音發顫。小合抓住他的手。“救死扶傷解除患者身心痛苦為患者保密是醫生起碼的道德，沒問題。”小合大膽而豪不恭敬，陰影中的人驚訝而氣憤。“口氣很大，看看你們有沒有真本事，治好我的病。”“這就要看你的命和機緣了，首長同誌。你能動用的醫生都找過了，都沒辦法。”小合也加上了首長同誌。“我先看看再說。首長同誌。”參宜手心滿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