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119)

兩人在湖水邊，把飯撒到水裏，偶而一條黑不溜灰楞頭怪臉的魚浮起來張嘴吃。發暗的水一股腥味。“水怎麽成這樣了？”白鶴影蹙蹙眉頭。“是嗬，魚也不多，變醜了。”小合把當日落水及遊泳的事告訴她。惹得白鶴影直笑。“要是你有後來這種神氣膽量，沒準和她們誰好上了。”小合笑道：“我當時是很糟。但你一直十分順利，還拿了全國大獎，你和誰好上了？”“沒有。”白鶴影搖頭。“我跟幾個人在一起玩，但沒有和誰好。”“這就是了。我不會跟這種類型的人好，她們也不會真喜歡我這種人。不過，當時我的確在犯單相思，才如此狼狽。”白鶴影睜眼含笑望著他。小合把高中直到大一的情形告訴了她。時而調侃，時而有些激動，他的話打動了白鶴影。“這就是全部。”小合碩大的眼睛對著她。白鶴影輕聲說：“看過你的詩句，我有些猜著了。當時我就想認識你。我除了登台，從來不重穿衣服。我決定就這麽來見你，如果性格相合，還能有話談，才會有下一步。”小合握著她的手。“我明白你的苦心。不管做什麽事，有什麽誘惑，今生我們不要分開。” 　　 兩人在花叢樹蔭台榭山水間流連。“果然是本城的大觀園。”白鶴影讚歎。“這麽寬敞，美麗，有這麽多漂亮女孩。”小合笑道：“還有這麽多高大強壯的男人，這就是賈寶玉們的不幸了。”白鶴影笑道：“自然有顧大嫂、孫二娘、一丈青喜歡他們，寶釵也會放棄競爭了，對於林黛玉，倒真是幸運。”兩人說笑一陣。小合望著她晚霞暈紅的臉，黑夜一般溫柔的頭發，星光般的眼睛，忽然覺得要是明天就跟她結婚該有多好。他絕不敢再想下去，他必須要保持意識的單純。 　　 “主要的景點就這些了。”小合說。“跟你認識之前，差不多每天傍晚我都要繞一圈再去圖書館。”“還有一道人文風景很著名。”白鶴影笑著說。“什麽？”“你們的小教學樓。”小合笑道：“看來鴛鴦樓名聲遠播。主要是冬天，外麵太冷，夏天裏麵平靜得多。” 天漸漸黑了，兩人在運動場上活動。壓壓腿之後，小合投擲了幾次鐵球，又倒掛一陣。“怎麽樣？我教你的幾招防身術？”小合披上衣服。白鶴影笑道：“大約記得。自那場甲肝之後，沒好好練過。”小合又把臂抱肘抬腿教了她一會。離下自習還有一段時間，兩人拉著手走到河邊。河堤上還空蕩蕩的，兩人找到一張空著的長椅，小合把她抱起來，白鶴影抱住小合的脖頸。兩人嘴唇緊粘，舌頭抵觸，攪緾很緊，開始熱吻。呼吸對方令人窒息的氣息。起初唇舌滾燙而疼，心跳得緊，漸漸心情柔和了，呼吸也開始綿長，兩人嘴裏有了些回味的滿足甜蜜。小合把她嘴裏交換來的液體全吞咽了。四周聲音忽然止息了片刻，變成一種柔和的摧眠聲。白鶴影側坐在小合腿上，吻起來有些別扭，兩人調整了一下，小合讓她騎在腿上，麵對麵緊貼。小合把她的額頭、眉眼、鼻、頰、腮、下巴、脖頸能吻的部分都吻遍了。兩人又是長時間柔緩的接吻。一點也不覺得疲憊。隻覺得甜蜜而半睡半醒。遠處的喧鬧、近處的腳步和接吻聲一點也沒有驚擾他們。兩人進入了一種靜態的興奮、入神的癡迷。一會兒睡著，一會兒半醒。迷迷糊糊的，周圍沒有了人聲，隻聽見萬籟蟲鳴。露珠輕柔，初夏的涼意還很輕微，空中有淡淡的香味。兩人額頭緊緊頂著，白鶴影仍抱著小合的脖頸，兩人誰也不願說話，很快又睡著了。 　　 白鶴影動了動，撫摸著小合的頭發。“你醒了？”小合問。“是的，幾點了？”“三點半鍾。”“我還以為天要亮了，做了那麽多夢，就象過了半輩子了。剛才把時間都忘了。”兩人又吻了一陣，並排靠著椅背聊天。小合忍不住又把她抱在膝上，吻著她的後頸和頭發，手繞到她身前，與她的手緊緊握著，談一些聊齋的話題。五點來鍾，天將要亮了，慘白的天有了黎明的紅顏，小合讓她躺在椅上，枕著自己的腿，給她按摩了一陣。漸漸有了晨讀早鍛煉的人，兩人舍不得分開，互相等著對方上廁所胡亂衝把臉，在運動場又活動一會，順著校園走了一圈，懶得拿碗了，就在後門外吃了碗麵，小合又加了十個鍋貼。兩人到圖書館三樓漢語言文學室隨意翻看。將近中午，把昨日買的午餐肉下飯吃了，喝了些水，在閱覽室裏伏桌打了個瞌睡。白鶴影好奇，想去聽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