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77)
(2006-11-29 15:59:25)
下一個
有幾個獲得二、三等獎、鼓勵獎的女詩人好奇地找過小合,跟他談論詩歌。小合覺得她們既不懂古詩,又不精西洋詩,知識太窄,口舌太鈍,太神經質,麵目太不象古代才女,情感太象自己的漫畫誇張變形,沒有興趣。甚至有人開導小合,要手把手跟他一起寫。小合目光陰沉,又不好意思太露骨拒絕,忽然說出幾句粗俗的打油詩把她弄得尷尬而去。這一陣,小合不讀哲學,不讀詩,看素來不喜歡“過於陰暗誇張”的巴爾紮克,漸漸喜歡領略人間喜劇。足以對書中人作心理分析。他還對照著詞典讀了一些英文,覺得外語並非高不可攀,過級狹隘沒什麽了不起。他勤奮地練習武技,差不多可以隨心所欲地運用身體,這是他所追求的,但現在他覺得平淡得很。小合的忽冷忽熱讓他沒法跟太多人保持友誼,就連陸小慧也很久不理他了。但最近陸小慧又開始對他關切,他也沒去注意。但陸小慧的戀愛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那天下午,連續三堂政治經濟學課,人們去的很多,幾個係的大課,不點名,小合不去。宿舍裏十分清靜,聽見隔壁的麻將聲。小合曲腿坐在床上,看印度史詩羅摩衍那。鑰匙轉動,滿麵春風的憶隨哼著“走過春天”進來。“嗬,大師,又在修煉啊?”憶隨笑問。取出果醬抹上麵包吃起來。“我在冥思苦想練歡喜禪功。”小合翻了一頁,稍稍抬起頭。憶隨笑道:“歡喜禪功應當是陰陽合氣,男女雙修。你這樣想,當心入女樂魔。”小合笑道:“你分得很清楚,並不外行。女樂魔指看見翩翩起舞遊龍驚鴻般的仙女,聽見芙蓉泣露昆山玉碎的仙樂。女色魔指象皮格馬利翁一樣幻想和赤裸的飛天搞,這都是很好的境界,隻要別假作真時真亦假就行了。”歡若笑道:“我沒有你那麽多幻想。我一身銅臭,我也和曆史上的登徒子一樣好色。”“什麽意思?”小合放下書。“意思是你和登徒子一樣不好色?”苟知放下麵包,笑道:“大師到底是大師,吃得很準。告訴你,我已經跟陸小慧好了,你是最先知道。”“什麽?”心高氣盛,家境優越,頭腦聰明,一表人才喜歡美女的憶隨喜歡陸小慧,小合頗感意外,有些懷疑。“我當然不是看中她的容貌。”憶隨目光坦誠,讓小合為自己感到羞愧,他請憶隨原諒。憶隨笑道:“我一向佩服你,才氣、勇敢、誠實、天真。陸小慧的古文非常好,並不亞於你。她要強上進,頭腦精敏,對古董的鑒定更是高明。我對這方麵也有興趣。我跟她談過幾次了,印象很深。看得出來,她對我著迷,當然她不會說,但我感覺到了。我要是跟她好,一定會使她幸福得象夢裏。我對她沒有那種強烈的感情,但我是喜歡她的。我們的婚姻能持久。我是認真要娶她的。他的外公、我爺爺都是老複旦又留洋的,我是獨生子,她是獨養女,這是不是緣分?這樣的女人在家裏,我有什麽不放心的。漂亮女人多得是,她們裙帶並不緊,內褲也隻有象征意義,而真實含義是不難領略的,她也會明白。從古代的文豪,政客、領袖都有這種隱私,這你知道得比我多,不說了,她對這一切並不在意。”小合笑道:“你自認登徒子,果然是登徒子,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我不會這樣做,但我也沒資格對別人指手畫腳。”苟知也很高興,拉著小合到河西快餐店喝咖啡、啤酒。兩人談得很好,小合知道不能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