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76)

小合定了一下神，一發不可收拾。“夫人。他們完全是出於好心。多麽單純的男孩，臉都紅了。你這樣的邀請太直觀了。你這位入幕之賓怎麽能容忍你和別人的性行為呀？口交也是性交的一種變態呀。當年喬叟的人物無意中吻了心上人的屁股，惡心得用堿水、草木灰涮口。現在不同了，吻美人的外陰部是比舔官員們痔瘡更有新風尚的事情，誰也不在乎。大家都吃肥腸，火腿，豬的屁股。我們要是獸性起來，猛咬一口，你的屁股必定血流如注。”桓瑛起初咬著嘴，充滿鄙夷，漸漸睜大了眼睛，忍不住笑滾在草叢裏。洋大漢又撲了下去。三人連忙拔腿離開了這裏。 　　 兩人好一會說不出話來。“這就叫欲仙欲死罷。”小齊說。“我真佩服你，小合，你真能說。”“有什麽了不起，隻不過能打架又臉皮厚。”參宜說。“的確。”小合笑道。“這是最重要的。一句老話。我臉皮厚，你沒有臉皮，今晚的事不要對誰說。”“這個自然，對我來說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小齊說。 　　 第二天，英語泛讀課，課間，黑衣黑裙的桓瑛走到低頭看閑書的小合麵前。“我為昨晚的事道歉，我們出去走走好無那？”小合抬起頭，驚訝地望望她，耳朵有些燒紅了，桓瑛卻好奇而大方。兩人走到外邊林蔭道上。“對不起，我不是想嘲弄你們。”桓瑛臉也有點紅。“知道。”小合故意裝著漫不經心。“你起初有些惱怒，又有點羞愧，想嚇住他們。但你們要小心點。”桓瑛笑望著他。“你的急智很好。我佩服。我把你的大概意思告訴了我的男友rose先生。他也很讚賞。他是大酒店的經理。他服了藥，想在野地找刺激，沒想那麽大的藥力。”她態度和平親切，把小合當成朋友似的，小合不能不聽下去。隻得禮貌地點點頭。“聽說你精於搏擊？”“也不很精。我知道用正確的器官接觸別人正確的部位，他們喊不出聲。”桓瑛彎腰大笑。“你真象個中世紀歐洲校園裏的幽靈。姑娘們喜歡這種人。我在酒店裏兼領班，酒店裏多姑娘，我給你介紹一個如何？大家玩玩，快活刺激，沒有什麽負擔。”小合笑笑。“謝謝你的好意。隻是我讓人生氣乏味的時候多，敬謝不敏了。” 　　 小齊把那晚的事告訴了林風，但要林風不告訴別人。“的確是脫身的好辦法，也有喜劇性。但小合這家夥走入一個誤區了。”林風沉思。 　　 校園風景如畫，多美女又多才俊。許多豪傑牛刀小試，贏得美人芳心。全市辯論，華夏勇奪冠軍。無奈學校名氣不如複旦，複旦代表全市輕取全國第一。全市最佳辯手吳奇連續跟幾個美女發生了性關係。結果幾個女的為爭他專一的愛發生了尖銳的鬥爭。他不能說服她們停戰熄火，隻好吃一鍋雜燴，被校方除名。但他很快成了一名文藝記者。章小浪奪得繆斯詩歌大賽第一名，姑娘們把他當成了轉世的杜牧、柳永。他發誓要四十名處女為他獻出童貞，讓她們黃金般的寶血為詩壇作祭。第十九名少女受不了他狂暴的性交動作而血流不止昏迷不醒時，他手足無措，冷酷無情，企圖逃遁，被逮捕判刑。好幾個姑娘為他求情，說自己是自願的。令好男孩們又愛又恨。愛其愛的執著和忘我精神，恨其愛被誤用了。小合起初極端蔑視，但經過自我精神分析，意見跟好男孩們一致。獲得全市霹靂舞冠軍的歡若身高1米72，比吳奇、章小浪英俊了幾個等級，自然也引起了許多姑娘興趣。曾經滄海的歡若忘不了昔年的深情，他已成熟而對感情有了更好的分寸，他隻選擇了一個身高1米67，讀外語，十分漂亮的當地人。姑娘對他看得很緊，讓歡若喜惱交集。林風開始了漫漫征程。他的善良、忍耐、謙卑感動了幾乎所有人。由於他熱心，樂於助人，他對教授、對學生官員的態度就不惹人注目討人嫌了。他從班生活委員幹到班團支部書記，係學生會副主席，現又榮升校副主席兼宣傳部長。小合此時沒有興趣，竟不知這一屆非公競產生的主席是何人。 　　 小霞等為小合惋惜不平，在小霞看來，小合的詩是最好的。但卻連鼓勵獎都沒拿著。“謝謝，朋友，得一知己足矣。”小合如此說，強壓著心中的酸味。對他在意的東西，他無法輕鬆。由於章詩人的被捕，詩歌一落千丈的形勢提前了。被稱為詩人，少數人覺得光榮，稍多的人覺得受侮，別人當是笑話。小合變得有時陰鬱有時憤怒，但他在人前是更加輕鬆裝模作樣玩世不恭，熱嘲冷諷，博得同窗們的喜愛，認為他豁達，淡於名利，有先賢遺風。隻有林風、憶隨知道他的內心。他與林風談過幾次，但談不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