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56)

小合聽從林風的建議，分別把幾首詩讓林風給了班刊夢好齋詞話，係刊春風，校級刊物華夏之音。不久，便有數百人看到了這幾首詩。最為激動的是小霞了。“嗬，銀槍。”小霞拍拍他的肩，摸摸他的臉，擁抱他一次，“果然象有病的蚌殼分泌出珍珠來了。我為你驕傲。”小合笑著抓住他的手。“別這樣肉麻了。怪不得眾人拿你開玩笑。你要是個女子，這麽美的腿、身材，可以做名模了。要是在紅樓夢的年代，當心男人們把你愛。你為什麽故意做得這樣母氣母態的呢？”“我是老五了，我父母希望有個女孩，還給我取了這麽個名字，穿花衣服。最後我妹妹果然出世了。” 　　 小合比高三時成熟多了，他希望寫出更多的詩來，贏得絕代佳人的愛。他絕沒有高三時的焦灼痛苦，隻有唯美的愁緒和騎士的自豪感。小霞和憶隨知道了，那女孩在中文係，被稱為“雕像”。小霞自告奮勇要為小合去說合，被小合堅決止住了。 　　 一個蒙麵暴徒從水管爬到三樓，強奸了一位姑娘，正是周末，宿舍還有另兩個人，誰也沒作聲。這位姑娘選擇了臥軌自殺，把招來不幸的身軀徹徹底底的毀滅。這一事件引起了大混亂大騷動大憤怒大恐慌，遠遠超過食堂那一次。鋪天蓋地的大小字報痛罵凶手，斥責校方，呼籲保護。女生們組織了不需申請的校內遊行，邊遊邊哭。這位被稱為“雕像”的女孩性格高傲孤獨不合群，在女生中沒有人緣，但大家想起她的氣節操守，都難過，隻有少數人幸災樂禍。姑娘的慘遭蹂躪和血淋淋的凶死讓小合天旋地轉，肝腸寸斷，心憤膽張，意迷神錯。但他沒想到自己有可能成嫌疑犯。 　　 出事的那晚，小合在球場上苦練了一個多小時，還在地上爬行了五百米。在石凳上坐到半夜。自從被陸小慧提醒，他晚上不到她們宿舍窗下徘徊歎息。要是那晚他去，就可以抓住歹徒了。一切就不同了。他是多麽痛恨自己嗬，那晚，他本想去的，他還以為不去是戰勝了自我。他臉色慘白，眼球昏濁如死人，還要故作姿態和別人調笑，太讓人疑惑。 　　 一天傍晚，小合被管宿舍的老頭首領叫了出去。“有人找你。”老頭十分嚴肅得意。小合早就引起老頭注意了。通向澡塘的那扇門從來不關，因有圍牆庇護。小合經常從後牆翻進來，盡管他腳步如貓，還是幾次被老頭發現。在女生眼裏，老頭也是最可恨的人，常幹擾她們的私生活。那次外語係一男一女中午時分在草坪上翻滾接吻，男的把女的壓在身底。“你們是哪個係的？光天化日之下，還象中國人嗎？”老頭身高超過1米90，體重一百多公斤。嚇得那個搖滾青年滾滾搖搖，不清不楚罵了幾句洋文，拉著自己的甜心，匆匆逃離。 小合沒想到自己成了懷疑對象，十分氣憤，憤怒把他從悲情中喚醒，激發了他的意氣。“別緊張。我們不過是例行的問話。”對麵是巨嘴巨鼻身著便服的分局刑偵心理專家，目光象鷹。小合一舉一動逃不過他的眼睛。“我不緊張。我不緊張，也不在意，你們叫我來，引起同學的懷疑，給我造成巨大的壓力，沒關係。但真正的罪犯，逍遙法外，繼續罪惡的行徑，使受害者冤屈難以雪清，讓逝者的幽魂，九泉含淚，更讓無數的活人，惶惶終夜，這是我所痛心的。”小合大言不慚的誇張和流利的口齒讓對方感到很大興趣。“看來你讀過不少書。可能讀過罪與罰。波洛讀過不了？如果你抓到罪犯的心跟我們一樣迫切，就要協助調查，接受警方訊問。” 　　 對方是講道理的，小合放心了。“感謝你這句話。把我排除在罪犯之外了。我樂意效勞，請問。“ 　　 “那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專家仍然是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完美得象測謊儀。“請描述一下事發當夜你的行為，兩點到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