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屬醫院,來看病的多是些沒有任何特權的窮人。醫院的過道也擺滿了病床,躺著許多半死不活的人。其中一個閉著眼罩著玻璃罩插著氧氣麵色蠟黃氣息微弱的老人勾起了小合的回憶,讓他心酸難忍。 小合被晶藍帶到泌尿外科手術室。不到八點,門外已經等著好幾個人。晶藍先進去打了個招呼,讓小合先進。排隊的人怒形於色,卻不敢吱聲。裏麵一位戴著大口罩的女醫生隻露出眉眼。另一名年紀輕輕矮矮小小留著胡子的助手,大約是四年級的實習生。兩名醫生用方言交談了幾句。“到裏麵手術室去。”男醫生下了命令。“脫了褲子躺到上麵去。”小合以驚人的敏捷完成了第二道命令。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女醫生手輕輕一動,剃去了茂密的毛叢。男醫生用攝子夾住了什麽,大約是包皮,用雙氧水清洗。小合咬緊牙,汗水濕了襯衣。男醫生繼續碰著。“這玩意兒太過敏感,碰到褲子也疼,遇到女人非繳槍不可。”女醫生一言不發低著頭。“這玩意兒尺寸也小,大約才七公分。”男醫生繼續評論。用繃帶緾緊固定。“赤那,勃起係數倒滿大的,膨脹了一倍。”“這就象孫悟空的如意棒。”小合冒著汗水和疼,加了一句。兩個醫生一笑。男醫生打上了麻藥。 女醫生開始切割,男醫生做助手。疼痛消失了,小合保持腹式呼吸,眼睛看著女醫生的白帽子,灼灼的眼神,感受著她熟練的動作。這雙眼睛讓小合想起了昨晚那個深情的舞伴。此刻,小合對她隻有佩服。 手術完畢,包上了紗布。男醫生領他到外麵。“注意不能劇烈運動,不要吃醬油,每天來打針,換藥,五到七天拆線,別的,你朋友會告訴你。”麻藥藥力未消,傷口不十分疼,但敏感的龜頭讓小合疼得直不起腰,狼狽得隻能彎著走。晶藍看了一對夫妻病人,領小合打了一針,又給他許多藥。“你就住在我那兒,每天來打針就行了。有什麽每天晚上我來看看。”“多謝。”小合感動了。 幾天躺在床上,小合並不覺得痛苦,摧眠得昏昏噩噩,醒時就看書。把許多醫學雜誌和通俗雜誌都看了。換了一種十分輕鬆麻木的心情,他喜歡上了這種懶散的生活,驚訝於自己性格的繁多。隻是他手腳動成了習慣,憋得難受,還受半勃的陰莖的折磨。每晚還要服鎮定藥,以免被夢勃把傷口撕裂了。五天後,男醫生檢查。“傷口愈合得不錯,可以拆線了。但一周之內不要有性行為,也不要手淫,也不要大運動,好日子在後頭。”“謝謝醫生。”小合向兩人道了謝。 小合痛痛快快洗了澡,感謝晶藍的照顧。並請轉告感謝女醫生的話。晶藍大笑。“這是個美妙的女人。碩士畢業,三十二歲了,很快要出國嫁老外。她十幾歲時喜歡中年男人,二十幾歲時喜歡同齡人,現在隻喜歡男童。你想必知道她是誰了。用不著謝她,她給你手術,心理滿足了。”晶藍給小合很深的印象,他又來過幾次,但不參加此類聚會了。 小合告辭而出,全身是活力,不在乎內褲磨擦帶來的疼痛,克服了對屍體對自身生理的厭惡。他到外灘逛了一圈,在人民公園坐了一陣,在椅子上睡了一會,氣爽神清。天太熱太悶,他喝了一瓶啤酒。傍晚返校,參宜站在二十路車站牌下,兩人都看見對方了。“你上街幹什麽呢?”小合搶先問。“福州路上有個大書店,我可以從早上看到傍晚,不用花一分錢看到許多武俠小說和醫學書。我們學校武俠小說太少了。今天圖書館又不開門。你這幾天哪裏去了?”“到一個老鄉處玩了幾天,有人問嗎?”“除了體育課,沒人問。看你氣色不錯,仿佛戀愛了,作了愛似的。”“別胡說,我看你天天作愛。” 到中山公園,換車,很快到了校門。小合第一次感到學校的寬敞美麗,第一次在喧鬧中體驗到異樣的幸福寧靜。形形色色的人,醜陋的美麗的高的矮的黃的白的黑的,跟假山花木建築形成了一個整體。童年時那種淡淡哀愁的幸福又回來了,小合無比幸福。宿舍裏人多,參宜去搓麻將,小齊同老鄉在聚合。小合旁若無人,在文史樓前草地上躺倒,睡得很深,浮現了許多怪夢,可以成為精彩的短篇故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