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23)
(2006-10-28 07:24:39)
下一個
“妙!高超,說得真好。”小霞說。小合忍不住笑。“這是胡說八道。雌的色暗,是為躲天敵。我們看女人漂亮,女人看我們一樣。”“臭美,德性!”發聲的是後麵的女代表。後麵一片嘖嘖聲。仿佛吹泡泡糖,或是蛤蟆夢囈地叫。那是戀人熱吻太響了。“太不象話了!美國的議員隻在私下裏有桃色生活。”剛才的女代表又來了。小合這才意識到剛才的高談闊論比接吻更吵鬧,打擾大家了。他抱歉地一笑,不言語了。
黑衣黑裙的陶芳子登場了。她是雙方都能接受的司儀。陶芳子介紹了兩個候選人,順序雙方都能接受。在中國擂台,名氣大者占先,照西洋拳擊,主角壓軸。“一位是來自關帝的故鄉,狂風暴沙百折不撓有著光榮曆史的曆史係學生申侯佳-”申侯佳穿著黃灰西裝,係著花領帶,梳著大背頭,嘴唇幹裂,顯得有些老態。但雙眼象燒著的炭火發出光熱來。人們稀落地鼓掌。“這位才俊來自近代得風氣之先的國度,是當年勇闖南洋開拓進取者的後代,今天,他自願回國,勇挑重擔。他就是經濟係的石-雲-深-”人們鼓掌,同樣的稀落,但更悠長。
“民主競選學生會主席,這在全國高校也是首創,我校獨得風氣之先。兩名新生角逐學生會最高領導職位,也是沒有先例的。真是人才輩出嗬!”一位參加過反饑餓、反內戰、反迫害運動的老教授感慨。
“男的是雌鳥,女的是雄鳥。”小霞喃喃,為姑娘們的美麗顛倒。“這個青年人看去要帥些,”一頭花花綠綠的雄鳥對抱著“她”頭的灰暗碩大的雌鳥撒嬌。“我們就投他一票嘛。”“my dear,以貌取人可不對,不過我依你。”聲音嘶啞的雌鳥啄著雄鳥的嘴。“反正都是些投機撈資本的家夥。”
“聽說上麵中意那個老態的,他的輔導員在團委主管學生會,很有勢力。我要投年輕的一票。”一個聲音象瘤子爆裂。“代表同學,請嚴肅點,請聽他們辯論了再作判斷好嗎?”陸小慧忍無可忍。後麵的代表不作聲了。他的同伴為她找回了麵子。“無非是他們大辯了再投,看他們有什麽理智的結石和激情的排泄物。”
小合忽然低聲對小霞。“我看申侯佳危險。這個人有善於鑽營的尖下巴尖腦殼,他的大厚鼻讓他勤於吐納。他的大厚嘴有贏家通吃的韌勁,他還有一雙把什麽都能縮小,藐視一切障礙的小眼睛。”“可是他的卷頭發黑皮膚呢?”“這正是目前風行的。”
兩個對手的開場呈辭都很簡略,但辯論卻冗長拖遝,雖然都有靈光一閃,但雙方都有些緊張,都有致命的漏洞。但小合總認為申侯佳吃虧了。他本想以情動人,以慷慨取勝,但此時沒有晚會和諧友善的氣氛,那些話很沒有人聽。人們覺得他太誇張做作了。如果他先以幽默開場,抓住聽眾的話,情況就不同了。他就能很好地抒懷,一瀉千裏了。申侯佳為自己精心炮製的錦繡華章無法順暢而惱怒,更加不利,被對手製住了。總結階段,申侯佳總算發揮了,他回顧光榮,緬懷同伴,陳列苦難,表達信念,抒發抱負,點燃激情,展望未來。人們鼓掌,幾個姑娘眼球紅了,陶芳子淚花閃動。對手的話卻很短。“我和各位一樣為申侯佳先生的激情感動。我隻有十九歲,心靈上沒有那麽多重負,也不容易被太長的曆史積澱所淹沒。我在馬來西亞上小學,香港上中學,現在是某家銀行代培的學生,前途已經確定,我競選主席,不是為自己謀取什麽。我隻是想把自己所見所思所感所獲的一切加以實踐,真正為大家做點事情,比如在開發區為大家聯係工作,促成與國外大學互派學生留學,組織學生假期出國考察,爭取國外公司的獎學金,組織外語學習俱樂部,開展勤工儉學。我還有個設想,把不定期的學代會變成長期、專設的學生議會,有權對學生會主席和部長進行彈劾、擺免和監督。”歡呼聲雷動。每個人都猜到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