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20)

這些事小合隱約聽到一些。陸小慧屬於脫穎而出的一類人，但他沒想到自己被班上人推為學代會全班三個代表之一。他決定不辜負大家信任，去應個景。很長時間，小天鵝是他唯一講過話的女生。他認為陸小慧很有趣。他對學代會學生會不感興趣，總是想著光明日報和許多雜誌上介紹的偉大成就。氣功大師們開始了創造人類新文明的偉大事業。別的一切微不足道。戰爭、政治運動、商業投機都太渺小。但他總不能把心中的懷疑全部打消。
　　　
當他從圖書館回來經八舍時，大腿小腿都很美的姑娘在球場上大幅扭動腰枝玩著籃球、排球、飄帶、小棒、彩球。她們動作不實用，但給人美的享受。但此時的小合顯然在夢遊。她們對於他，一如卡通片之於真老鼠，古琴之於牛。他的眼睛唯一還發揮的功能就是避開障礙物。
　　　
“小合，小合”“什麽？”小合被嚇了一大跳。正做著球操的陸小慧跑過來。“什麽事？”小合笑笑，眼睛還閃著詭異的光彩。“今晚我請客，準備了些吃的，還請了幾個人，都是好玩的。你來不來？”“那好。我就不吃晚飯了，菜的品種不要多，肉的分量要足。”小合笑起來了。
　　　
小合不得不佩服歡若挑床的遠見。他把靠窗的下鋪讓給小合，自己睡上邊。現在你看，下鋪多難辦。宿舍裏人口多，憶隨的床上坐了二個，小合的鋪上擠了三個，另有兩人彎腰看參宜蘸著發臭的墨汁寫字。“辦法是有的，”參宜邊寫邊說。“把你們這樣的色鬼，將來的嫖客閹割。再把想作婊子交際花的女人幽閉了。”眾人一聽他說就笑，大家覺得他荒唐，傻呼呼。“但這不是太殘忍了嗎？超過了文革的超級禁欲。”樂言說。“那就注射各種激素，微量元素。從娘胎裏開始著手。這就能拯救世界了。在老鼠身上已經成功了。公耗子變得象紳士，溫和。”參宜奮筆疾書。他的毛筆的確有一手。
　　　
“再講屁話，我要吊下你的炮，吊銷你的執照。”歡若喊。“我們把他按在地板，讓他與地板摩擦，噴出精液來。”眾人大笑。小合始終微笑著，這一中學裏惡人的遊戲從歡若嘴裏說出來，他已經不奇怪不惡心了。笑哈哈的樂言過來作勢扯參宜的皮帶。你們瞧他的襠，象長了個胡蘿卜形的衝鋒陷瘤子，才開學多久，撐破了三條內褲。”“下流可恥的庸俗家夥們，你們怎麽知道我深藏不露，通曉陰陽的大智慧和科學的高尚感情。你們調戲我，必遭天譴的喲！”參宜掙紮著。“什麽，調戲，就象你這猩猩猿人返祖的樣子。就是我們動了龍陽之興也不會想要你的臭田（參榮把臀當成殿，又念成田，雙重的錯）部。哪個女人會要你這鬼樣的男朋友呢？除非是心懷鬼胎的妖精。”歡若活用了參宜語錄，又引人狂笑了。“麻雀安知天鵝之誌喲！人不可貌相，中國的領導人，除了周恩來，誰是美男子？我才收到一封情書，又有人請我吃飯，回信也來不及了呢。”參宜把毛筆擲到硯台上。“誰請你吃飯了？不說我糊你的嘴。”踱進來的小霞滿麵笑容，漿糊抹了參宜滿臉。“他XX的，你這個假男人，什麽蒼蠅叮過的臭東西！”參宜罵著分開眾人，向盥洗室跑，幾乎撞著申侯佳的下巴。
　　　
申侯佳進來。拍拍歡若的肩膀。“小珠江，真是鶴立雞群，玉樹淩風。”他看見小合正在門後開木櫃的鎖，又過來，抓住小合的手搖了搖。“天生彈琴，撫摸女人的手，怎麽弄得這般粗糙了？女孩們可受不了這樣的強刺激。”歡若說：“隻要舌頭溫柔靈活，別的地方粗硬是福不是禍。”“不錯，原子時代，大炮和舌頭是兩件寶。”樂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