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16）

門開了，校長進來，和著秘書。“他怎麽了？想家了？”校長看見被精彩節目感動得流淚的小齊，十分關心。“他爺爺是老紅軍，他爸爸是解放軍，他想起他們的光榮事跡，感動得哭了。”樂言說。“不對，不對。他說謊。”陸小慧跳在半空中，驕傲得象小女王。輕盈如做體操。“哦，小弟弟，你多可愛呀，多大了？”校長拍拍她的肩頭。“我不是小弟弟，我是女孩兒，今年十七了。”小女孩眼睛閃著自豪的光。“哦，哦好，好！”校長說。“真是勇敢的女孩子，十分堅強。”“請校長講話。”樂言捧過話筒。“哦，不打擾了。你們繼續。今晚屬於你們。我們還要到別處看看。”校長同兩位主持人和前排的觀眾握手。“你剛才講得太多了，不許再講。”林風悄悄威脅樂言。“你幹嗎不露一手？”小霞問小合。“我腳未好，怕露馬腳。”小合心不在焉地說。許多男生對秘書更有興趣。她很漂亮，胸前圓鼓鼓。她是中文係文秘班的高才生，年紀輕輕就當上了辦公室主任。
　　
一個黃臉的中年人從人群中冒出。他說：“我叫申侯佳，二十六歲了。經曆了世事的滄桑，渴望著新的飛翔。我來自山西舊礦。我的同誌們在黑暗的井下為祖國日夜挖掘寶藏。一年前，遇到了可怕的塌方。兄弟們死不瞑目嗬！必須要有先進的科技，先進的管理。我離開了，但我一定要回去。我來取經。看看企業家怎樣辦教育，教育家怎樣經營企業。校長就是我的楷模，榜樣。今天，我能近距離麵對校長，真是莫大的幸福。”滿臉笑容的校長和他親切握手。“馬屁精。”歡若輕聲罵。“他說得多好嗬！多象演講。”一位名叫魯蕾蕾的女生萬分驚奇，無限深情，望著申侯佳下巴上的胡須。
　　
校長走了。接下來陶芬子朗誦了一首小合聽不懂的現代詩，朗誦得很好，突出了詩的糟糕。樂言唱了首“小小人兒，捉蛐蛐兒，騎小驢兒，娶媳婦兒，生個胖兒……”小霞唱了首揚州小調，唱得全跑了調，眾人笑彎了腰。一位姑娘，1米65，高高挑挑，靦靦腆腆，大黑眼睛，微黑肌膚，臉上有酒窩，唱了首丁香海棠，她的純真、甜美讓小合回味。林風頭昂起，眼鏡透射出虹膜的光輝。一名高個、高額、高顴、高傲、白膚、薄唇的姑娘桓瑛來了段獨舞荒野之魂，把男生們藝術細胞都激活了。
　　
“好！”一個長相酷似羅伯斯比爾名叫季昌國的小夥子一手叉腰踱著官步，引起了人們極大關注。他揮舞著手，學著銀幕，用方言作了如下演說。“你們的表演硬是精彩。紅妝如此多嬌，引無數須眉折腰。文彩風流，個個是英豪，看今朝。你們要發揚傳統，艱苦奮鬥，勇於開拓，做到肚裏有貨，心裏不慌，腳踏實地，喜氣洋洋。學業、事業，蒸蒸日上。”眾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把京劇的笑聲也用上了。羅伯斯比爾的大名無人不曉。
　　
配對跳舞開始了。本級男女比例2：1，晚會裏又混進了上一級許多男生，本級許多男生失去了和女生共舞的機會。上一級女生多數胖胖的身高不到1米60，而男生有幾個超過1米90，舞起來就象老鷹抓小雞。而本級最高的林風1米84，外有歡若、小霞超過1米80，男生平均不過1米72，而女的多數苗條，超過1米60，無怪上級家夥要來這級碰運氣。
　　
眾人嘩嘩小便了來跳舞，歡若、小合、小齊、參宜沒回來。小合覺得人們裝腔作勢，。但他明白，放縱了融入其中，一定快樂。小姬沉浸在剛才的氣氛裏。“真是天外有天，我們班那麽多才俊，真讓人佩服。”由衷的佩服。“天外有天，那些熱門係不知有多少人物！你們知道一個縣出了幾百個將軍的事情。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歡若說。“但配種要大有講究。要講遺傳學。”參宜說。小合以為聰明美麗的女子唯有非非，對王侯並不羨慕。“漂亮女子多不聰明，打江山的皇帝多半是私生子，野種，坐江山的皇帝老婆越來越漂亮，孩子怎麽越來越笨如豬？”小齊說。“皇帝性交過於多了，造人也粗製濫造。還有的吃錯了藥，中了毒，對後代有影響。”參宜說。大家都笑。鬱悶的歡若請他們陪他打兩副撲克，八十分。一個給一瓶啤酒。想到歡若給過他的幫助，小合答應了。打了半夜，歡若和小齊的組合打滿了一圈，贏了。歡若情緒重又高漲。幾人上床，已是星期日早上。小合還是睡不安穩。
　　
睡不好覺，靜不下心好好讀書。小合幾乎天天逃學。他無法忍受幾十人在教室裏聽沒有趣味的課。每天他到圖書館漢語言文學室看偵探、武俠小說。心靈的癡迷者感受不到肉體的苦痛。他的腳已好了，每天很早他就壓腿、跑步，晚上劈腿揮拳，投擲雜物，常常弄得血跡斑斑，手腳腫痛。疲憊讓他能入睡，不至於整夜想念非非。中秋晚會給了他許多影響刺激，他時常飛出些讓人發笑的冷言謔語。盡管這不合他的天性，但他越來越離不開它了，它讓人有時快活。他讓班上人好奇，他的沉默寡言也引人注意。不比參宜，參宜雖是男生們的摧笑劑，在女生中卻默默無聞。